方凝雪以前經常被史公子騷擾了,他們兩家相隔也沒有多遠。
史公子好幾次去方家提親,被婉拒後,依然不死心,在外面也對方凝雪進行騷擾,圍追堵截的。
因此對方凝雪來說,這位史公子是她心理上的一道陰影。
別說一看見他這個人,就是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感到渾身起雞皮疙瘩。
而現在這位史公子就像癩皮狗的模樣,死死的跪在她家的門口不肯離去。
這家伙到底跟自己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簡直是陰魂不散啊!
蕭戰笑說︰
「你猜不出來吧,他想過來拜我為師。」
方凝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拜你為師?這……這家伙怎麼說得出口呀?
這家伙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你跟他有什麼關系?他專門過來找你拜師……你也不會答應他呀!
唉!這個家伙真是不可理喻,太讓人心煩了!」
蕭戰笑笑說︰「別理他,就當他是個瘋狗吧,就讓他哭哭啼啼的吧!
他累了,餓了,他自然會走了,我們就不管他了。
唉,今天外面找店鋪,可是那個春熙街真的是好難找到。
「夫君,辛苦你了,以後再去找吧!
肚子餓了吧?今天中午我給你蒸了一只老母雞,然後給你炒一條鯉魚,整了兩個蔬菜,
你嘗嘗我的手藝怎麼樣?」
方凝雪一提起吃飯頓時眉開眼笑來了精神,那可是她精心準備的午餐。
現在這個時候,方凝雪對自己家庭婦女的職責,以及做飯的興趣非常濃,因此一提起吃飯就特別的有榮譽感,有滿足感。
在餐廳里,蕭戰和方凝雪兩個人相對而坐,桌面上有四道菜。
「夫君,怎麼樣,漂亮吧?」
方凝雪對自己的手藝充滿了信心。
蕭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肉,往嘴里面咬了一下︰
「哎呦,真的味道——不錯耶……」
其實呢,蕭戰眉頭緊皺,緊包著的嘴唇有些顫抖——簡直是咸死人不要命!
這怎麼咽下去呀?
但是,蕭戰還是咬緊牙關,眼楮一閉,什麼都別去想,拼命的把嘴里的雞肉咽下去。
「水!我要喝水,跑了一上午,好渴呀!」
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極其艱苦卓絕的戰爭,蕭戰死里逃生,嘴里嚷著要喝水。
方凝雪給蕭戰倒了一杯涼水,蕭戰一口喝完,口里面的咸味淡了些。
他繼續夾起魚肉嘗嘗,還是那麼咸!
這樣蕭戰徹底無語了。
繼續喝水。
方凝雪滿懷期待問︰「怎麼樣,好吃嗎?」
蕭戰笑道︰
「好吃是好吃,真的不錯。
凝雪你的手藝真的是越來越好了,看這菜做的多漂亮了,色香形俱佳。」
方凝雪冰雪聰明,一听就發現不對︰
「不是色香味形俱佳嗎?你少了一個味字……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說我做的菜不好吃啊?」
不等蕭戰回答,方凝雪拿起筷子自己嘗了一口雞肉。
「呸呸呸!誰做的菜這麼咸啊?」
然後她又就夾筷子嘗一口魚肉也是︰「呸呸呸!哎呀,今天誰買的鹽不用花錢買的嗎?
誰那麼不會持家呀!」
兩道主菜都沒有做好,兩道青菜,方凝雪就沒有興趣嘗了。
她一臉失敗表情︰
「哎呀,不好吃的話全倒了!」
說完,眼楮卻紅了。
自己辛辛苦苦做了一桌菜,夫君卻吃不下嘴,……
蕭戰知道方凝雪難過,誰的勞動成果都需要別人肯定啊!
他一把抓住方凝雪的手,柔聲說︰
「辛苦夫人!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放鹽的話,先少放一點,不行的話,再多放一點,反正嘗嘗就行了。」
方凝雪說︰
「哎呀,那多髒呀,我才不好意思去嘗呢,菜里不是有口水了嗎?」
蕭戰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兩人之間連嘴都沒有親過,怎麼能夠吃對方的口水呢?
可以理解方凝雪的話。
菜過咸,那也只能說是自己的原因,自己對方凝雪不夠好,才讓方凝雪不敢去嘗的。
蕭戰一臉歉意的說,
「不是你的菜沒有做好……是我的嘴沒有福氣吃到。
這個菜千萬不要倒掉啊!別浪費糧食。
那個誰不是在外面跪了一個上午,沒有東西吃嗎?
我們就把這些菜給他吃算了。」
方凝雪驚訝說︰
「你給他吃?他那個紈褲公子,每天山珍海味的什麼好吃的東西沒吃過,只怕他不肯吃哦?」
蕭戰笑著說︰
「那倒未必,有些人到了那個地步,就是泥巴都會吃了,何況這些菜做的那麼好吃。
好吧,好吧,我把這些菜裝起來,便宜了那個可惡的紈褲公子了。」
蕭戰找個舀水的小木桶,把這些菜肴都倒在一起。
又挖了一兩勺米飯放在里面。
方凝雪睜大眼楮笑著說︰
「你這個真的就是喂狗呢!」
「這個紈褲公子,就得讓他吃點苦頭啊!
你听他怎麼說的?他說要過來跟我拜師,我跟他有什麼關系呀?」
方凝雪說︰
「這或許是他父親的意思呢?
不然,他也不會過來找你呀!他跟你之間也不是那麼熟的。」
所以一語驚醒夢中人。
方凝雪這麼一說,蕭戰明白過來了。
「嗯,沒錯,沒錯,還是凝雪你聰明!
他的父親啊,這一招用心良苦。
史公子是從我這里被拉下馬的,然後他再跟我拜師學藝,他能不能從我這里站起來,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所謂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
做父親的用心良苦,只不過他這個兒子是不是扶不上牆的泥巴呢?咱們拭目以待。」
……
史公子跪在別墅的門口,心里在打鼓︰
「我與蕭戰有過沖突,關系也不是那麼好,我就不明白我的父親干嘛要我過來跟他學藝?
這不是為難我嗎?可是我又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哎!現在才覺得城市之大,沒有我的一塊容身之處啊!
沒辦法,我得活下去,我得繼續跪!
可是我的膝蓋好痛啊,火辣辣痛!
听人家說,學本事的話就要顯出誠意,不然的話,師父什麼都不會說的。
我是來做徒弟的,我得忍著呀!
可是我再怎麼忍,也得吃飯啊!
天啊!我什麼時候遭過這樣的罪呀?
母親!你還不過來救我啊!」
這個時候,史公子還幻想著他母親能夠像以前那樣寵著他,他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
有人朝史公子走來。
史公子沒有等到母親,
等來……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