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抖冷!
什麼時候年輕醫生才能站起來!
什麼時候實習醫生才能不被受到歧視!
杜維站起身來就想請這不相信醫生診斷的母親出去。
但當他看見那什麼都不懂,茫然地望著自己的孩子時,杜維瞬間冷靜下來。
假如說孩子因為他母親拒絕使用氣霧吸入器而有生命危險。
那麼他要是能成功勸說他母親改變想法的話,是不是也算救人一命從而延長自己的生命呢?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杜維決定拿出點專業知識來再試一次︰
「這位女士,你知道什麼是哮喘嗎?還是說你知道但是根本不在意?
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是在拿孩子的生命做賭注嗎?
你听好了!
你孩子氣管里的細胞只要被刺激到就會分泌出特殊物質導致氣管發炎並收縮。
同時黏液分泌增加,細胞層開始月兌落,因此會造成氣管炎癥的發生。
但是類固醇能終止炎癥反應。
如果你不終止這個反應,那麼你兒子遲早會窒息而死,我說得夠明白了嗎!」
男孩母親被杜維一口氣說出的話給驚得呆住了。
她雖然什麼都沒听懂,但是感覺大受震撼。
眼前杜維自信又專業的發言讓她感覺眼前年輕醫生的形象都忽然變得高大了起來。
剛剛還能高聲威脅的她頓時變得唯唯諾諾了起來︰
「杜……杜維醫生,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瞧見眼前母親的轉變,杜維心里暗道,果然還是要用氣場壓人才行。
只有足夠自信,病人才會相信自己的診斷。
用商量的語氣只會讓人覺得軟弱,無知,進而懷疑診斷的結果。
有了經驗,杜維再開口時用的就全是無可置疑的肯定句。
「相信我,沒有其他辦法能夠更好的治療哮喘!
類固醇氣霧吸入器是目前公認的治療哮喘的最好辦法!
你想要你兒子健康成長,必須從現在,此時,此刻就開始使用氣霧吸入器!
否則你將會後悔一輩子!
就是豪斯醫生在這里,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診斷!」
听見杜維斬釘截鐵的話,母親臉上明顯出現了猶豫之色︰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杜維直接伸出手指向了門口︰
「如果你不相信醫生的診斷,不相信類固醇氣霧吸入器的安全性。
那麼請你離開這里!
把時間留給其他更需要幫助的人,謝謝!」
面對著杜維的最後通牒,母親終于是退縮了。
她沒有再大吼著要投訴杜維,沒有再說要等豪斯回來診斷。
牽著兒子的手,乖乖地拿著杜維的診斷配方去藥房拿藥去了。
不過杜維猜測中的生命獎勵並沒有到賬。
似乎是因為男孩此時的病征並不嚴重的關系。
看起來想通過門診來獲取生命獎勵這一條路是很難了。
畢竟真的有致死跡象出現時,急診才是第一選擇,而不是這需要漫長排隊的專家門診。
杜維瞄了眼手表,診斷病癥用時三十秒,勸服母親接受用藥用了近三十分鐘。
果然跟豪斯說得一模一樣。
即使在現代醫學如此發達的情況下,仍然會有很多人不信任醫生。
醫生在說明為什麼要這樣做的時間上可遠比診斷要用的時間長。
這也就造成了門診有時會出現讓下一位排隊很久的狀況。
就在杜維如此想著時。
豪斯罵罵咧咧地推門走了進來,示意杜維的門診體驗卡已經到期了。
本以為要坐到下班四點鐘的杜維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
「怎麼了?」
豪斯冷哼一聲︰
「哼,卡迪那家伙威脅我說如果我再讓你單獨坐診,那麼我在醫院里的權限都得被收回。
真該死,她這是在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呢!」
豪斯怒罵了兩句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走到杜維邊上,拿起了那剛剛記錄完畢的門診記錄來。
他看得很是仔細,試圖從中找到杜維疏漏的地方。
這樣就可以讓杜維沒那麼驕傲了。
可任憑他怎麼看,這門診記錄上硬是沒有任何毛病可挑。
除了時間。
豪斯抬眼看了一眼淡然的杜維,隨即開口道︰
「哮喘?這癥狀不是很好判斷嗎?
怎麼用了這麼久?那母親不同意是吧?
你的經驗還是太少了,以後有機會坐診多練練吧。
下次踫到這種情況直接告訴她,不听醫生的就別來醫院,直接去棺材鋪準備棺材就可以了。
行了,下次的診斷會議我會通知你的。
現在,你去藥房拿給麗貝卡準備的阿苯達挫吧。」
豪斯合上了門診記錄本,用拐杖指了指門,示意杜維可以走了。
杜維聳聳肩,對于豪斯的建議不置可否。
他要是對病人直接說出去買棺材的話來,怕是腿都能讓人打折,變成下一個豪斯。
要是病人更狠一點,杜維下班走在路上被人槍殺都說不定。
在這種槍戰每一天的世界里,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
腦癌才不是唯一威脅杜維生命的東西。
拿了藥的杜維帶著X光片來到了麗貝卡的病房里。
此時的麗貝卡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絲毫不對X光的結果有任何的關心。
這樣的狀態杜維很熟悉。
曾經的他也是這樣,這就是一個等死的狀態。
只不過麗貝卡比他幸運的多,她有的治。
杜維輕咳兩聲吸引了麗貝卡的注意後。
他將X光片掛在了板子上,打開了燈光,指著X光片上如同彈殼般的白點說道︰
「麗貝卡,結果出來了,你看這里,這是一只幼蟲,絛蟲的幼蟲。」
听見杜維的咳嗽聲,麗貝卡的目光總算是在杜維的身上聚焦。
在看見那白點後,麗貝卡的眼里似乎有了一點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她怕她的希望再次消失。
見到麗貝卡沉默不語地樣子,杜維繼續開口道︰
「這就是你想要的證明,你的大腿里有著幼蟲的存在。
所以你的身體里一定有更多的幼蟲,包括腦子里。
而且它很可能已經在那里住了六年了。」
麗貝卡的臉色微微動容︰
「真的嗎?」
杜維笑了笑,轉身給麗貝卡倒了杯水,再遞過去兩片藥片︰
「當然,這是阿苯達挫,每天飯後服用兩片,持續一個月即可好轉。」
「就兩片藥嗎?」
麗貝卡的眼里充滿了不可置信,相比之前各種治療所受的痛苦來說。
兩片藥就能治好她的病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她有理由懷疑眼前的實習醫生杜維在騙她。
想到這個可能,麗貝卡眼里燃起的希望之色再度熄滅,她推開了杜維遞來的藥,苦笑道︰
「我明白你可能是好意,但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的安慰,就讓我這樣靜靜地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