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向修女們要茶包的蔡斯很快就回來了。
他拿出手中的茶包晃了晃︰
「玄參茶,很不錯的提神飲料,就連我們早上也經常喝。
杜維說得沒錯,奧古斯丁修女會心髒驟停的原因確實不是腎上腺素的含量問題。
而是因為這包茶的關系,雙倍效果作用下,心動過速導致的心髒驟停。
所以我們可以排除血管炎了。」
听到蔡斯結論後,會議室里弗曼的臉色顯得很是難看。
明明這次是最好將杜維從這里踢出去的機會,結果又被這杜維翻盤了,他弗曼真是不甘心啊!
而且一旁豪斯看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戲謔。
這眼神落在他身上,讓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在燒。
畢竟他剛剛可是指責豪斯在維護杜維,所以才編造出了血管炎這樣的謊言。
然而事實上卻是豪斯真的沒有袒護杜維,反倒是他的表現顯得十分小家子氣。
這些剛剛的指責如今全都化作一記記重拳向著自己打來。
現在的他甚至覺得自己胸口一口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憑什麼?憑什麼這杜維總是能準確的找到病因啊!
明明這次豪斯都出現了失誤,將其誤診為了血管炎!
結果這杜維卻從中發現了不一樣的細節,排除了血管炎的可能!
現在只要找出奧古斯丁的過敏原就可以了。
對,只要他比杜維能早些找出過敏原就可以重新壓杜維一頭!
重新振作起來的弗曼正想發表意見,發現在他沉浸于自己世界的時間里,眾人早已經開始了討論。
現在說話的正是他討厭著的杜維。
「……我在她的肩膀上發現了臭鼬紋身。
但根據病人自己提供的資料來看,她六歲時進入了天主教寄養機構里生活,直到十六歲時進入了修道院。
可天主教寄養機構里並不會有紋身店的存在,所以病人一定在說謊。
我需要和病人談一談,看看她究竟隱瞞了什麼。
畢竟會在身上紋臭鼬的人可不多,臭鼬代表著接受一夫多妻制,所以……」
听到這里,豪斯及時地打斷了杜維的話語︰
「行了,不用說了,你去跟她談談吧。」
但弗曼攔住了要離去的杜維,他對著豪斯說道︰
「不,讓我去吧。
你知道我是從小在貧民區長大,對于誰在說謊可是一目了然。
我可以準確地判斷出對方的言語真假。
至于這小子,社會經驗不足可是很容易受到欺騙的。」
豪斯點點頭︰
「可以,那就交給你吧。
杜維,你休息下吧。」
杜維聳聳肩對此不置可否,反正他已經知道了結果,去不去都一樣。
留在這兒看卡梅倫的顏值可養眼多了。
要知道現在的修女可是全身皮疹,完全沒有顏值可言。
……
過了一會兒,前去詢問的弗曼皺著眉回到了會議室。
關于奧古斯丁修女的隱瞞經歷,他問倒是問出來了。
這修女之前可不能算是個乖乖女。
十二歲的時候就逃離了天主教寄養機構,然後流落街頭的時候又染上了毒癮。
接著因為涉世未深又被人哄騙變成了工具人,紋上了臭鼬紋身,還在十五歲時意外懷孕。
結果渣男看見她懷孕不能再用了以後,一腳將其踹開。
終于醒悟的奧古斯丁只能自行嘗試流產並發誓再也不相信愛情,最後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修道院。
這就是奧古斯丁所隱瞞的沉重經歷了。
但最關鍵的是弗曼完全沒有從其中發現任何有關于過敏原的信息!
他將這段經歷告訴了在會議室中的眾人後,看著眾人沉思的模樣,弗曼心中總算是好受一些。
原來並不是他笨,大家都一樣,都不能從這段信息里找到過敏原是什麼。
想到這里,他就開口說道︰
「我覺得病人的這段隱瞞經歷對于我們的診斷沒有任何幫助。
杜維這小子的提議除了讓病人回憶起傷心往事,讓病人心情變壞以外毫無作用。
眾所周知,病人在消極狀態下可不利于治療……」
杜維眼見弗曼絮絮叨叨的又要將鍋甩到自己身上,立即開口打斷道︰
「不,你也說了她想自行流產,但是自行流產的概率很低。
而我們這兒並沒有不允許墮胎的政策。
所以接受了修女們幫助的她大概率還是做了人流手術。
這一點,我們可以向其他修女證實。
如果是真的,那就說明她做了手術。
那麼說不定過敏原就是某個粗心醫生遺留在她月復腔的手術器械。
我們需要給她做一個全身檢查來確認這一點。」
豪斯听見杜維的分析,轉而向弗曼問道︰
「你沒有向其他修女求證這段經歷嗎?」
弗曼張了張嘴試圖解釋道︰
「可你讓我詢問的是病人的經歷啊,又不是……」
听見弗曼的辯解,豪斯眼里滿是失望之色,然後不耐煩地打斷了弗曼的辯解︰
「行了,不要再說了。
杜維,你去確認下,奧古斯丁是否做過人流手術。」
「是!」
見到豪斯已經不再信任自己,弗曼臉上滿是苦澀之色。
他不過就是忘了求證信息的真假,至于嗎?
況且醫生在病人月復腔中留有手術器械的可能性又有多高呢?
退一萬步說,現在的手術器械都是316不銹鋼材質。
就算遺落在病人月復腔中,大概率不會造成任何過敏反應!
試問兩個小概率事件撞在一起的概率有多高呢?
這杜維提出的建議根本就是毫無參考理由!
正想開口的弗曼忽然听到豪斯的聲音響了起來︰
「弗曼,最近你的表現實在是太有失水準了。
我們是一個團隊,而不是勾心斗角的敵人。
如果說有人會因為同僚的失誤而上報紀律委員會的話。
我覺得那個人需要放一個長假調整心態了。」
听到豪斯的‘建議’,弗曼心里十分清楚背後隱含的意思。
說是放假,是給他時間找其他醫院的工作罷了。
畢竟他也幫了豪斯那麼多年,豪斯也不願意在他的檔案下留下一個因為攻擊同僚而被辭退的評語。
站起身來的弗曼眼神灰暗,默默地收拾起東西準備走人。
果然,他最開始的預感沒錯。
豪斯只需要三個助手,有新人來,那麼老人的地位就會受到威脅。
只不過他成為了倒霉的那一個。
他跟杜維所發揮的作用完全重合了,但杜維做的比他更出色!
他反駁豪斯往往都是些錯誤選項,但杜維卻一次都沒錯!
杜維,這兩個字怕是要成為他很長一段時間的夢魘!
望著確認消息回來的杜維,弗曼抱著箱子一言不發的和其擦肩而過。
杜維見到弗曼收拾東西走人的情況一點也不例外。
肉弱強食本就是職場生存法則,弗曼是個好醫生不假,只不過擁有先知能力的杜維比他更出色罷了。
杜維搖搖頭,不再去想那個失敗者。
「確認了,她做過流產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