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輕佻的言語加上那被厚厚妝容給覆蓋的臉龐立即讓杜維回憶起這姑娘是誰了。
被熊國勢力所控制的風塵女泰莉。
也就是喚起伸冤人保護弱者想法的開端。
說起來，泰莉的最終結局也會跟奧古斯丁一樣，在懷孕後被拋棄。
或是被玩弄的不值錢了後，直接以奴隸的價格賣給那些娶不到老婆的流浪漢。
而這一切悲劇的來源都是那些控制著女人們的人渣。
說起來，高台桌的其中一個席位就來自于熊國。
那麼這巨大的利益網背後站著的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杜維收回了跟著車輛的目光，推開門後望向了橋餐廳的角落。
那里正有一個剃著光頭，穿著黑襯衫的黑人在一絲不苟地看著書。
杜維打量的目光立即引起了他的抬頭。
他眼神中瞬間爆發出鷹隼一般的犀利眼神，甚至給人一種眼楮隱隱作痛的感覺。
一般人若是和其對視，定然撐不過三秒就要將視線轉到別處。
但杜維卻像是一無所覺一樣對著他笑笑，隨後徑直地走到他桌邊，拉開椅子問道︰
「這兒沒人吧？不介意我坐這兒吧？」
黑人面無表情地對著杜維說道︰
「沒人，你坐吧。」
杜維坐了下來，將手旁的金屬餐具推到了一邊，然後看向了眼前的黑人，也就是麥凱爾。
他指了指窗外早已不見的女孩說道︰
「你認識她吧，泰莉？」
麥凱爾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微微皺眉反問道︰
「你到底是誰？」
杜維微微一笑︰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杜維，明面上是一名普林斯頓大學附屬醫院的實習醫生，基本上什麼活都干。」
說到這里，杜維故意往左右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道︰
「但是在背地里，我是一名被‘救世’聯盟安插在高台桌的臥底。
你听說過高台桌吧？」
听到杜維的話，麥凱爾下意識地瞄了一眼手腕上的電子手表，再看了一眼旁邊放的整整齊齊的餐刀。
最後才重新望向眼前這個仿佛有病一樣的年輕人。
他斟酌一會兒才開口道︰
「如果你腦子有病的話，我建議你去看精神科，而不是在這里騷擾我。」
哪知杜維並沒有生氣，反而嘴角翹起笑道︰
「麥凱爾先生，我腦子確實有病，但卻不是精神病，而是腦癌。」
麥凱爾瞳孔一縮，呼吸微微急促幾分，握著書籍的手也突然繃緊，他已然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眼前這奇怪的家伙是怎麼得知他姓名的？
這家伙調查過他！
難道自己假死已經被人發覺了？！
一瞬間，麥凱爾的腦子里閃過了無數種可能。
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如何利用斷電，在店內黑暗的情況下進行不留痕跡的殺人方式。
但杜維的下一句話讓麥凱爾放棄了剛剛計劃好的完美殺人。
「嘿，別急著動手，我知道我在你手底下怕是活不過一秒。
但我們真不是敵人，很抱歉，想要找到你必須得先調查你。
我的團隊擁有世界上目前最強的AI系統，只要你出現在攝像頭下過就逃不出我們的眼楮。
所以如果我們要殺你，根本犯不著選擇最危險的面談方式，你說對嗎？」
麥凱爾並沒有回答，他只是將手中的老人與海合上，平靜地說道︰
「如果你調查過我，那你應該知道我已經退出了。」
杜維似笑非笑地望著麥凱爾︰
「真的嗎？如果那個名叫泰莉的女孩失蹤了呢？」
听到這話，麥凱爾的眼神再度犀利起來︰
「你如果敢動她……」
杜維沒等麥凱爾說完威脅就打斷道︰
「不不不，當然不會是我，我可是個好人。
只不過像泰莉這樣的未成年女性在他們掌控下，死怕是最輕松的解月兌方式吧。
所以回到剛剛的問題，你听說過高台桌吧？那個無處不在的黑手？」
麥凱爾沉默。
他自然知道高台桌的存在，而且還知道高台桌的勢力錯綜復雜，跟漂亮國上層已經有了很深的聯系。
甚至連議會議員都有不少是他們的人。
更不用說各地的探員體系了。
里面早就被腐蝕地不成樣子了，真正正義的探員估計也就只能和他們五五開了。
這種令人失望的糜爛環境也是他決心退隱的其中一個原因。
但他不明白眼前年輕人提及高台桌又是有何用意，所以他只能沉默以對。
見麥凱爾沉默，杜維接著說道︰
「你如果不想再有像泰莉這樣的年輕女孩誤入歧途的話。
我這里歡迎你的加入，我們需要像你一樣擁有正義感的人加入。
對付高台桌這樣的存在，靠法律是遠遠不行的。
法律對他們來說只是友情提示罷了。
所以，我想要做的是……以暴制暴！」
听完杜維這段話，麥凱爾腦子里的第一念頭就是‘這家伙瘋了吧！’
他感覺眼前人說自己腦子有腦癌並不是說說而已。
想要和高台桌硬踫硬？腦子里沒幾個瘤子確實沒這個膽子。
但凡有所了解高台桌的人都明白它的勢力究竟有多龐大。
一時間麥凱爾都不知道該說眼前這個自稱是杜維的家伙是無知者無畏還是蠢到家里去了。
亦或者他在這個世上根本沒有牽掛，所以可以放手一搏？
麥凱爾面對這樣的話題只能繼續選擇沉默。
他厭倦了過往的腥風血雨，他現在只想要一個平靜的生活……而已。
見麥凱爾還在沉默，杜維沒有絲毫氣餒的樣子，他知道麥凱爾遲早會加入他們的。
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杜維將芬奇的名片放在桌上，用手推了過去︰
「這是我們的名片，如果說你要幫助的話，打上面的電話報我的名字。
你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幫助。」
說完，杜維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轉身離去。
等杜維走後，麥凱爾舉起了桌上的名片放在眼前沉思了幾秒，就隨手將其丟入垃圾桶中。
那種生活，他早就已經不過了。
但杜維找上門來還是給他敲響了警鐘，他的位置已經暴露了。
再在這里待一天，和泰莉告別後，他要離開這座城市，再次隱姓埋名藏于市井之中去。
收拾好東西準備離去的麥凱爾突然又鬼使神差地將垃圾桶里的名片撿了起來夾在書頁當中。
有備無患，也是好的。
站在街角暗處觀察著餐廳里情況的杜維見此情景笑了笑。
有些人骨子里的東西是永遠不會變的。
接著杜維撥通了芬奇的電話︰
「我又預見了一些有趣的畫面，有興趣听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