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話里所表達的意思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感情他們全都理解錯了。
現在回想起來杜維確實沒說他們要去暗殺總統,他只是提前預言了總統的死亡罷了。
另外杜維話語里透露出來的信息含量不可謂不大。
因為里面又出現了個他們從未听到過的高台桌的席位——辛迪加,而且听起來像是它扶持了總統沃克的上位。
這意味著辛迪加對于華盛頓的掌控恐怕很是恐怖。
同時在場眾人對于辛迪加可謂是一無所知,這同樣側面證明了辛迪加的實力。
它竟是很好地隱藏在了漂亮國這個龐然大物的身後,暗中操控著選舉的結果。
如果真是這樣,那暗殺總統的第三方勢力又是誰?他們的態度究竟是怎樣?
無數疑問開始在眾人心中冒出,而唯一能解答這個疑惑的只有比他們了解更多的杜維。
面對眾人的目光,此時的杜維也不打算賣關子了,他笑了笑繼續說道︰
「你們可能听到過傳聞,當前總統沃克過河拆橋的流言。
事實上這不是謠言,本來背景干淨的沃克在一眾好友的協助下成功將支持率遠遠甩開了競爭者,那個本來由辛迪加支持的總統候選人。
這種戲劇性的結局只能說辛迪加能控制的了官方卻控制不了眼楮雪亮的選民們。
可惜的是辛迪加總有辦法將總統變成他們自己人,從而為他們的利益服務。
這就導致了沃克向幫助他的好友們承諾的一眾職位最後又變成了辛迪加安排的人手。
而這明顯的背叛行為自然會招致曾經好友們的不滿,特別是沃克上台之後的政策明顯跟他的上一任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鷹派作風,甚至猶有過之。
「人類清除計劃」就是由其一手主導推進的。
所以想要在任期結束前更換總統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國會對其定罪後進行彈劾。
但很顯然,辛迪加在國會的人手足以令這項彈劾永遠地擱置。
那麼只剩第二種辦法,漂亮國憲法第25修訂案——若總統死亡則由副總統接任,若是兩人都死亡,那麼將會由眾議院議長接任。」
說到這里的杜維停了停,端起桌邊根妹準備的黑咖啡喝了下去。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他們自然明白自己的意思。
就跟誰是凶手一樣,大部分案子中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凶手本身。
這次暗殺總統也不例外。
因為這位眾議院議長正是被稱為多數黨***的弗蘭西斯。
一旦正副總統同時身亡,那麼弗蘭西斯自然能名正言順地擔任為臨時總統,直到下一個選舉日的到來。
等黑咖啡的苦澀在口腔中蔓延的時候,杜維這才接著上面的話說道︰
「但是呢,弗蘭西斯執政雖說也有著良好的初心,但很難保證他不被資本腐化。
更何況,下手暗殺總統這事始終是一個隱患。
所以與其等這個隱患自行爆炸不如由我們來支持一位總統的誕生,這就是我們去華盛頓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幫助埃迪獲取足夠的名望。」
听到這話,在座的不少人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對他們來說埃迪的存在很是陌生。
畢竟有不少人加入的時候埃迪已經去了華盛頓。
在眾人互相小聲交流後,他們算是對于埃迪的存在有了初步的了解。
只是他們完全不明白資歷尚淺的埃迪如何能成為總統?
雖然埃迪成功的在普林斯頓的競選中擔任了市長,但他們現在在談論的可是總統。
這也太一步登天了吧?
要知道民眾的支持率都是需要時間熬出來的,一個新人又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獲取到足夠的支持率呢?
就算是從現在開始巡回演講恐怕也難以趕上總統死亡的時間,更不要說埃迪根本沒有拿得出手的政績。
普林斯頓埃博拉病毒事件產生的政績也頂多在新澤西州有用。
出了新澤西州可沒人認可這個政績。
所以即使他們要幫,好像也無從下手啊。
可杜維言之鑿鑿的樣子又讓他們不確定是不是想漏了些什麼。
難道說杜維連這也有辦法嗎?
面對著眾人疑惑的表情,杜維微微一笑說出了接下來足夠驚人的計劃。
「如果埃迪能解決發生在華盛頓國家造幣廠的搶劫案,那他就擁有了足夠的知名度。
那麼他的支持率自然也會上漲到一個可觀的地步,而弗蘭西斯本來預定後的副總統道格則會因為酗酒問題的曝光失去他的公信力。
在這種情況下,弗蘭西斯只有一個選擇。
但就如我所說的那樣,弗蘭西斯暗殺總統一事始終是個污點。
所以我想埃迪最終能得償所願。」
听到杜維如此平靜地將一個國家的政權交替說出來,位于長桌末端的大衛心里震驚不已。
杜維竟然想要帶著他們插手到這種暗流涌動的政權交替中去?
了解漂亮國體系的他清楚的明白杜維所安排的劇本確實是有可能實現的,只是可能始終是可能。
因為其中有兩個難點杜維並不能保證絕對不出錯。
其一,弗蘭西斯如何保證他能完美地暗殺掉總統以及副總統?
其二,國家造幣廠那是一般人能搶劫的地方嗎?能搶劫那里的人又怎會是埃迪能夠輕易解決?
這兩個問題但凡有一個出現問題,杜維所說的計劃就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大衛能想到的事,在場眾人同樣能想到。
初時的震驚過後,眾人臉上均是深深地不解。
先不說弗蘭西斯暗殺總統能否成功,就說國家造幣廠這事,杜維怎麼能有把握在這期間就有人搶劫呢?
還是說……杜維做好了規劃由他們來實行?!
這個念頭一經冒出就令眾人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否則杜維完全不用大費周章將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但是在漂亮國首府所在地去搶國家造幣廠的事無異于模老虎,這等挑釁之事他們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為了成就埃迪的名望,有可能有的犧牲真的值得嗎?
濃濃的疑惑在不少人心里生出。
因為這件事在大部分人看來失敗的可能性高達99%!
這件事必須所有環節都不出現疏漏才行,能做到這一點的可不會是人,而是一台算盡人心的超級機器!
也近似于神明的超級機器才能完美預測所有走向!
那麼……杜維是神嗎?
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都落在了主位的杜維身上,往日里杜維是帶著他們完成了許多奇跡般的事件。
但現在他們所談論的可是一個足以震驚世界的搶劫案!
注意到眾人臉上的神色變化,猜到他們所想的杜維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接著才開口道︰
「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這樣,這個國家造幣廠當然是由我們來搶。
只不過我們現階段進行準備顯然太遲了一點。
但是沒關系,據我所知有一個消失于戶籍檔案里的人對此早有研究。
他甚至為此專門訓練出了一支小隊。
所以我們將會作為影子隊伍來協助那支不知情的隊伍來進行搶劫。
具體計劃等到了華盛頓再說。
不過有一點你們可以放心,我們的目的不是為了搶錢也不是為了殺人。
所以理想情況下,這次搶劫造幣廠的事件中一個人也不用死。」
听到杜維最後一句話,里瑟和麥凱爾的神色明顯舒緩了下來。
對他們來說即使是為了更多的人去犧牲少數的人也會令他們良心不安。
因此杜維的承諾等于是打消了他們心里最後一絲顧慮。
只要不用傷害無辜的人,那麼這次搶劫造幣廠的事情他們就可以放心的參與了。
其他人听到杜維早已經對搶劫造幣廠一事有了安排後,也就不再多言。
在以往無數事件中早已證明,既然杜維有了安排,那麼他們只要按照計劃來就行了,任務成功率高達99.99%!
見眾人眉頭舒展之後,杜維這才說起了第二件事。
「好了,有關漂亮國政權交替的事聊完,我們該說一說目前我們最大的敵人——高台桌了。
有確切的消息表明高台桌即將在華盛頓召開一年一度的「高桌會議」。
屆時高台桌還幸存的十個席位都將派遣地區代表參與,商討下一年度的地區勢力劃分。
眾所周知,高台桌如今有兩個席位——克莫拉家族和神意秘會將再也無法派人參加這場「分蛋糕」大會了。
所以為了搶奪他們空出的蛋糕氛圍,這一次的高桌會議可不會像過往那些年一樣其樂融融,大家打個哈哈就按舊有勢力範圍劃分各自的區域了。
而這正是我們將水攪渾的機會。
具體計劃同樣是到了華盛頓再談。
總之諸位先做好準備,我們馬上就要同高台桌真正的精英們踫一踫了。」
對于杜維所說的第二件事,眾人並沒有如听到政權替代計劃那般驚訝。
在往日和高台桌的交手中,他們已經確切的明白高台桌確實是在漠視人命,甚至在用人命來達成它們想要的目標。
所以在打倒高台桌才能拯救更多人這件事上,在場眾人都有著共識。
再說了,雙方早就是不死不休的狀態了,在場眾人或多或少都跟高台桌旗下的勢力有過交惡。
換句話說就算他們不找高台桌的麻煩,高台桌也遲早會找上門來。
現在不過是讓高台桌頭疼的事情太多以至于高台桌也沒空管他們罷了。
所以在打擊高台桌的事上所有人都是舉雙手雙腳表示贊成。
說完了兩件主要事情的大概後,杜維揮了揮手表示散會。
但在眾人起身的時候杜維再度開口道︰
「大衛,肖,你們倆留一下。」
肖無所謂地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剛剛起身的根妹也一坐了回來。
而都快走到門口的大衛則是有些錯愕地返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時他的心情多少有點忐忑。
杜維所說的兩件事他實際上都不想參與,不想被「北極光」再次通緝的他現在只想在這處秘密基地里養老就行。
至于杜維所謀劃的那些危險行動,他也絕對會守口如瓶,畢竟他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透露了只會給自己招致危險,就像他當初觸踫了「北極光」計劃一樣。
但他同樣也不想參與到其中去,即使這處基地里從來沒有人死亡。
可杜維不是上帝,他才沒有復活人的能力,所以只要一顆小小的子彈就有可能打破這個無人死亡的
局面。
大衛可不希望由他來做第一個死者,這也是為什麼一結束會議他就想匆匆離去的原因。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一向作為透明人的他居然會被杜維親自點名留下。
這既是榮幸,也是危險。
就在大衛緊張不安的時候,杜維卻是先對空氣說起了話。
「機器,幫我在紐約找個女人,短發,75B,性格暴躁。
她在一起雙人搶劫案中因為同伴的死亡就發狂攻擊並殺死了三名保安。
根據對她同伴的調查他們跟15起發生在紐約的劫案有關,只不過在第16起劫案時失手了……」
杜維話沒說完,會議室的揚聲器里就傳來了機器柔和的聲線。
「數據匹配完畢。
烏蘇拉‧科貝羅,1989年8月11日出生于西班牙,加泰羅尼亞,巴塞羅那。
因在第16次劫案中射殺三名保安從而被紐約警方通緝,目前下落未知。
請問需要繼續進行大數據搜索嗎?」
杜維點點頭道︰
「需要,我需要知道她最後所在的位置。」
隨著杜維的話音落下,杜維身後的大熒幕上瞬間分出了無數小屏幕,小屏幕上不斷閃過和烏蘇拉曾經有關的畫面。
公共畫面上大多都是烏蘇拉和男友在親熱的場面,最後所有的畫面在定格在烏蘇拉因為男友死亡瘋狂射擊的時刻後,再度變幻起來。
接下來出現的就是一些看似毫無關聯,但總有一個用黑色兜帽隱藏住自己面孔的身影在畫面一角現身。
這正是機器在利用紐約龐大的數據庫加上自己學習出來的邏輯能力開始進行推斷檢索的結果。
毫無疑問,那個利用黑色兜帽遮住自己面孔的家伙就是烏蘇拉。
畢竟一個人的步態可不會輕易改變,而擁有了大衛開發的步態監控系統,機器可以輕易地找出隱藏在人群中的烏蘇拉。
雖然有的時候會因為攝像頭的缺失失去烏蘇拉的身影,但她總會換套衣物再次出現。
很快,大熒幕上小屏幕就開始不斷地合並,變成一塊塊更大的屏幕。
而線索也是越來越集中。
從畫面中可以明顯地看出烏蘇拉的活動範圍在不斷減少,所以所需攝像頭的範圍也在減少。
這正是因為紐約警方在發力的原因,如果沒有外力介入的話,烏蘇拉應該很快就會被捕才是。
特別是烏蘇拉在某次忍不住給早被探員們監控的母親打電話後,終于忍不住想要去見一見母親。
看到這副畫面的大衛心中輕嘆一聲,他十分明白當漂亮國探員們想要抓人時會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東西。
友情、親情、愛情,只要有一個是你的弱點,那麼你必然會被捕入獄。
顯然烏蘇拉就是一個感性之人,她馬上就要因為母親的被迫撒謊而被抓入獄。
那這麼說來杜維想要找的人其實是在監獄里了?
如果說她是一個他們華盛頓計劃必須需要的人才,他們豈不是還該策劃一起越獄?
據他所知,紐約關押這種殺人犯的監獄應該是狐狸河監獄,這可是一家從建立起就從沒人越獄成功過的監獄。
他們要是想救烏蘇拉出來顯然需要耗費的力氣不小。
正當大衛試圖解讀杜維尋找烏蘇拉的目的之時,大熒幕上的畫面忽然定格在了一輛@
見臉的人搭訕了。
從監控畫面上可以看出兩人的交談並不愉快,因為烏蘇拉試圖想走而西亞特伊比颯小汽車卻緊緊地尾隨在身後,看起來就像是有不可告人的圖謀一樣。
可出乎大衛意料的是烏蘇拉居然放棄了前去探望母親的念頭,居然拿著槍坐上了那輛以現在目光來看十分破舊的西亞特伊比颯小汽車副駕駛。
並在之後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槍殺出現,反而是西亞特伊比颯小汽車平穩的開往了紐約郊區,最後消失在攝像頭盲區中。
與之同時,大熒幕上不多的畫面分塊中開始出現那輛西亞特伊比颯小汽車的身影。
它曾出現多次在紐約的各個地方,最後都消失在了攝像頭的盲區中。
要是一般人恐怕很難注意到這輛車也很難從中找到車輛的去向。
但機器可不是人,擁有大數據和足夠處理能力的它通過對足夠多的小車動向進行了推斷預測。
最終屏幕上出現的是並不是畫面,而是一張地圖。
那是所有線索最終指向的位置,一塊位于紐約郊區荒無人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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