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郊區樹林的破屋子里隱約傳出了交談的聲音,只是屋里的人似乎在忌憚著什麼,說話的聲音極小,樹木微微發出丁點聲音便能將這幾人交談的聲音掩蓋。
馬路上,一個高壯的男子正在緩步走著。一邊走一邊還在不停的張望著什麼。
明明不久前才狼狽的從悍馬的車輪下掙扎著出來,可此時的他,衣服連一點褶皺都沒有,看上去不過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只有經歷了那一場打斗的人才知道這個普通人的皮囊下藏著一個怎樣可怕的惡魔。
「美食家的嗅覺非比尋常,你被他做了標記,很快就會被找到的。難怪小黑跟我說,他的同類感受到那個美食家正在往我們這里靠近。」白芨眉頭緊皺,看起來比剛剛正經多了。
「也就是說,不管我怎麼跑怎麼躲,他一樣能找到我?可他怎麼做標記的?我根本不知道啊!」雲澈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心又跟著提了起來。
難怪她能夠帶著蘇月逃走,人家根本不怕她逃走。
「嗯,就像是響尾蛇。被響尾蛇咬到的老鼠就算是逃走了,最後也會中毒而死,或者是失去行動能力,而響尾蛇就可以根據自己毒液的氣味來找到獵物。被美食家做標記是很難發現的,你是不是被他弄傷過?」白芨看著雲澈問道,說話的期間,小黑一直支稜在白芨身旁,時不時的抖動自己的花瓣,看起來倒像是在認真听著主人的講解。
蘇月的注意力不禁挪到了小黑身上,這小黑還能算是植物嗎?
听了白芨的話,雲澈突然想起自己脖子處被劃傷的位置,忍不住伸手去模了模。
「我的確是被他的指甲劃出了一道傷口,我本來也沒有放在心上……」
說起來,這道細長的傷口開始的時候有一點點刺痛,現在已經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有手機嗎?我拍給你看看你就明白了。」白芨道。
應了一聲後,雲澈將手機遞了過去。
白光一閃而逝,雲澈接過手機,看到了圖片的一瞬間,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原本她脖頸處被劃傷的地方根本沒有傷口,反而是出現了一條拇指長的黑色蛇形圖騰。
「這就是美食家做的標記嗎?」雲澈收起信號全無的手機,看著面前的白芨。
「嗯。」白芨點點頭︰「除非美食家死了,不然這個標記是不會消失的。」
聞言,雲澈只感覺一陣頭疼。她雖然也是異能者,可是卻沒有什麼實戰能力,再遇上許恆,她還能逃月兌嗎?
「干嘛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殺了他不就行了嗎?」白芨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雲澈白了白芨一眼,殺了許恆?且不說她和蘇月都是輔助系異能者,而且她和蘇月還都受了傷,就算沒受傷,要殺了許恆也是不可能的。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突然,白芨像是炸了毛似的,一身都戒備了起來,一直趴在他頭上的花也支稜了起來,蘇月臉色也變得煞白。
「他……他來了……」蘇月的聲音不自覺的顫抖,她對許恆的恐懼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除了蘇月,雲澈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因為她正在極力控制自己顫抖的手。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過來了,趁著他還沒過來,我先離開這里。」雲澈說罷便要離開,不料蘇月竟不顧身上的疼痛起身快步走了過去,將門擋住。
「你做什麼?」雲澈眉頭一皺,看著蘇月。
「你做什麼?覺得你一個人打的過許恆嗎?跑出去做什麼?出去送死嗎?」蘇月瞪著雲澈,聲音沙啞。
「你走也來不及了,吃人的東西嗅覺都靈敏得很,就像是人聞到烤乳豬一樣。」白芨聳了聳肩,突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即驚呼道︰「媽耶,他要是發現我在這里肯定得連我一起吃了,那種異能者最喜歡吃咱元素系異能者了,我要撤了!」
話音剛落,白芨就已經來到了門口,一打開門,一抹高大的身影便呈現在了眾人眼前,差點就和白芨臉貼臉!
小黑花瓣一縮,躲在白芨身後瑟瑟發抖,看著它那樣子,哪里還像一朵花?
還未等門外的身影做出反應,只听白芨尖叫一聲,霎時間,周圍的植物開始發生了劇烈的晃動,連帶著土地竟然也跟著晃動起來,雲澈和蘇月一驚,忙穩住了身形。
舊房子的牆出現了一道道裂縫,牆皮跟著月兌落,雲澈連忙來到了蘇月身邊,將她護在懷里,隨即二人一臉詫異的看著白芨。
「元素系異能者!」門外的許恆聲音听起來有些欣喜,但卻不敢輕舉妄動,看樣子,面前的小子實力很強!
「看吧看吧,我就說這種鬼東西肯定喜歡吃元素系異能者,我要被你們害死了。為啥這世界上還能進化出這種異能者?還不如變成異種啊!」白芨聲音听起來有些哭腔,明明剛剛說出殺了美食家的話時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空中藤條揮舞,將門口的許恆連連逼退,也不知道這些藤條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剛開始的時候許恆還能抵御一陣,但隨著藤條的變多,加上連附近的樹木也揮動著樹枝來進攻,雖然那些樹枝沒有藤條靈活,但片刻之後,許恆已經傷痕累累,狼狽不堪了。
「真……真厲害……」雲澈有些看呆了,不去看那朵發抖的小慫花和一直哭唧唧嚷嚷著自己連累了他的白芨的話,還以為是什麼大仙在斗法。
很快的,許恆便落了下風。
「還看啥熱鬧啊,趕緊走啊!」白芨說罷,一把將蘇月扛起,拉著雲澈就要溜。
「啊?」還沒能等雲澈反應,一根藤條便將雲澈懶腰纏住,下一刻,二人就被白芨帶著風一般的離開了小屋子。
白芨帶著二人一路狂奔,好像身上的兩個人根本不是兩個人,而是兩個布女圭女圭似的,那速度快的雲澈有些懷疑人生。
到了一處大型商場的地下室,白芨一拳將一輛看起來還挺新的轎車車窗砸了個稀碎,正要伸手開門,不料一張扭曲的臉懟了出來,嚇得白芨大叫一聲,一把將那異種揪住,順著車窗將異種扔了出來,然後將雲澈和蘇月扔在了後座,自己則是立即鑽進了駕駛座。
那異種剛剛從地上爬起來,車子已經揚長而去了。
看著白芨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雲澈和蘇月再次被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