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五號,原本應該和那個相依為命的至親一同慶賀二十二歲的生日。
她只記得自己在水上樂園等啊等……等了好久好久也沒有看到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她終于不耐煩了,打電話催促。
她听著電話那頭的人說著生日快樂,同樣的祝福還沒說出口,電話就匆匆掛斷了,那之後,那部沒有網絡和信號的手機一直靜靜的放在她只能存放三件東西的空間里。
思緒忽然飄出很遠很遠,外面的天空飄來雪花,樹葉已經開始變得枯黃,連頑強的小草也失去了生機。
她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看到太陽了,這里的世界不會再有太陽了……
在極夜里,背著光的東西開始肆無忌憚了,連人性也不例外。
正在雲澈恍惚的這一瞬間,中年婦女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可以放你離開,還可以送給你很多食水。但是這兩個人你得給我留下,反正這兩個人跟你也是萍水相逢,你不會真的覺得在這樣的世界里能結交到可以把後背亮出來的朋友吧?別為了兩個才認識幾天的人白白把命送了。」
「好。」雲澈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聞言,黃英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對雲澈的答案十分滿意。
同伴和自己的性命,當然是後者更重要吧?
雲澈調整了一下狀態,便往門口走去,黃英沒有阻攔,只是走在前面帶路。
出了房門,走廊的燈光還亮著,另一頭的房間房門緊閉,樓梯口有一扇門開著,她沒有看到黃英帶著白芨去了哪個房間,不過現在心里多少也猜測出來了。
到了樓梯口,雲澈停下了腳步。
與此同時,黃英的身邊迅速形成了一道空氣的屏障,只要雲澈沖過去就會被彈開。
「怎麼突然停了?」黃英轉過頭來,看著雲澈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忌憚。
「我想知道,你不能攻擊我,為什麼不去攻擊正在睡覺的小月以此來威脅我?這樣不是會贏得更有把握?」雲澈輕輕揚起嘴角,看著臉色不太好看的黃英發問。
「既然同意要離開,多余的問題也沒必要再問。趕緊走吧……」黃英剛剛話落,就已經驚慌的睜大了眼楮,正要伸手去拉扯雲澈,不料雲澈早已經一個箭步朝著最里面的那道門沖了去!
抬腿就是一腳!
那有些老舊的木門哪里經得起這樣踹?只一下就被踹開了不說,門上還裂開了長長的裂痕。
「砰!」的撞牆聲傳來後,一股濃烈的香薰味兒也飄了出來。
在那一瞬間,雲澈沖了進去,將手里的半截西瓜刀想著窗戶砸了過去。
隨著「嘩啦啦」的響聲傳來,玻璃已經碎了一地,新鮮的空氣被涼風帶進了屋里,床上的年輕男孩兒還在抱著一朵臉盆大的黑色帝王花呼呼大睡,鼾聲此起彼伏。
迷藥對人或許有用,對植物可就沒什麼用了,何況小黑還是變異植物。
它像是被吵醒了美夢一般,不滿的抖了抖花瓣。
雲澈見狀,心里不禁一喜,還沒等她多高興兩秒鐘,一股強勁的風就將她吹倒在地,那股可怕的氣壓讓雲澈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強撐著身體,一個健步離開了剛剛的位置,瞬間就感覺舒服多了。
看來黃英要用能力形成氣壓不僅慢,還有很大的範圍限制。說不好剛剛她沒有攻擊蘇月是因為屏障、攻擊,她只能使用其中一樣。
如果她攻擊蘇月,雲澈就可以找到間隙去對付她,那時候她又沒有多余的精力可以支撐屏障,無異于活靶子。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跟你拼了!」伴隨著黃英的怒吼聲,一道強風沖了進來,將屋子里的東西吹的七零八落。
這麼大的動靜,白芨也只是翻了個身,然後又繼續打鼾。
眼看著黃英已經沖了進來,雲澈本能的往小黑那邊躲去,當黃英看到小黑的時候,明顯愣了一瞬間,但僅僅是那麼一瞬間,幾片黑色的細長花瓣就如同鋒利的暗器一般朝著黃英射了過去。
有氣流護體的黃英自然是不怕一朵變異帝王花射出的花瓣的,她一臉淡定的站在原地,十分有信心的樣子。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這個房間里爆發而出。
只見黃英的肩膀、手臂、大腿幾個地方紛紛爆出一團血霧來,細密的雪珠消散在空氣之中,黃英的衣裳和褲子漸漸被染紅,她也因為疼痛而面目扭曲,渾身顫抖。
那幾片看似沒什麼殺傷力的花瓣,竟然如同子彈一樣刺穿了她的身體,深深地嵌進了後面的牆里!
不止是黃英,連雲澈都驚呆了。
眼看著沒什麼勝算了,黃英怨毒的看了一眼雲澈,一瘸一拐的朝著樓梯口跑去,迅速下了樓,速度快的一點也不像是個受傷的人。
見狀,雲澈也連忙跟了上去,消失在了樓梯口。
不能移動位置的小黑著急的抖了抖花瓣,最終它只得舉起了兩片葉子,輪流扇著白芨的耳光,「啪啪啪」的聲音傳的老遠,在這寂靜的黑夜里听起來格外清脆。
下了樓之後,雲澈就沒有看到黃英的人影了。卷簾門開著,可從樓梯口到門口的這段路上並沒有血跡。
黃英受了那麼重的傷,不可能這麼快就止住血了,明明樓梯上還有血。
打開門只是為了迷惑雲澈,人一定還在屋子里。
幾秒鐘後,雲澈便發現了牆角凌亂的貨物。這家便利店雖然物資豐富,但是他們進來的時候便利店里可是干淨整齊的。
這麼一小團東西亂七八糟的堆在角落里原本也不算奇怪,但雲澈還是來到了那里,仔細一看,這里居然有暗門。
將暗門撬開,借著光線可以看得出這里有個地下室,不過這下面並不寬敞,除了一股霉味外,還有難聞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雲澈趴在地上,想要看清地下室的情況,順著樓梯下去是一片小小的空地,再往里面看去,那里面還有一堵牆和一扇門,看來黃英母子多半是在里面了。
去?還是不去?
正當雲澈糾結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她的身後傳來。
猛地一回頭,只見她身後正站著一個鼻青臉腫的男子。
「你誰?」雲澈愣了兩秒,直到小黑從他身後緩緩探出頭來。
「白芨?你的臉……庫庫庫……」雲澈知道不應該,但此時此刻白芨的樣子真的很搞笑。
「大姐頭,先別笑了,等辦完了正事回來我一定要把這逆子的花瓣和葉子拔光!」白芨有些口齒不清,隨即便帶著小黑從地下室入口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