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雲澈都是被小心呵護的那一個,就算是父母不在了,她也一直生活在姐姐的保護傘下。
為了繼承父母的公司,姐姐只能放棄求學之路,但無論再苦再累,雲清從來沒讓雲澈擔心過。
直到世界變了之後,她才見識到了人間險惡。
「姐……姐……咳咳……」雲澈聲音十分微弱,恍惚間,她好像從某個黑暗的角落里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卻又在一瞬間,那身影消失不見。
她的意識已經模糊不堪,只覺得渾身都好疼,骨頭像是要散架了一樣。她懷里的氧氣罐正在泄露,「嘶嘶」的聲音不斷的傳來,讓雲澈的意識又回攏了一些。
看著面前面目扭曲的異種,它張著血盆大口,目標是雲澈潔白的脖子,此時此刻,他們之間只隔著一個變形的氧氣罐。
就在這東西突然襲擊雲澈的時候,她瞬間便將氧氣罐擋在了身前,若非如此,她的身上恐怕已經出現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了。
眼看著這東西的血盆大口越發近了,雲澈猛地將氧氣罐一推,借著異種和自己拉開距離的一瞬間,順勢一踢,便將異種踢退幾步。
那異種發出一陣難听的嘶吼聲,再次向著雲澈沖了過去!
還未等它靠近,從四面八方延伸進來的藤蔓植物便迅速的將它纏住。
蘇月和白芨已經捏著棍棒沖了過來,二人一同擊中異種,將它本就變形的腦袋狠狠地砸了兩個坑出來。
「吼!!」異種嘶吼一聲,拼命的掙扎著。
「狗東西,受死!」白芨爆喝一聲,抬手便刺進了異種的身體之中。
烏黑的血液頓時飛濺出來,散發出刺鼻的臭味兒。
因為異種的不斷掙扎,白芨這一下刺偏了。不少比較細的藤蔓被扯斷,而比較粗的藤蔓卻越纏越緊,異種嘶吼著,掙扎的更厲害了,即便是藤蔓已經深深地勒進了它的肉里。
低級異種沒有痛覺。
一陣清脆的玻璃破碎聲傳來後,異種突然不動了,它的背後,心髒的位置正插著一把小小的斧頭,正是不遠處牆上的消防斧。
隨著消防斧的抽離,白芨看到的是一張帶著怒意的臉,雲澈的眼神里帶著肅殺之意,和白芨才見到她的時候,那副青澀的模樣,和現在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沒時間多去想什麼,白芨將手刺進了異種的胸膛之中,再抽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顆散發著白色光芒的不規則物體——異種源。
「這麼一大罐的氧氣就這樣浪費掉了,真氣人!」雲澈聲音弱弱的,卻也能听出她的憤怒。
「小澈,快讓我看看!」蘇月連忙上前查看雲澈的情況,看著她身上沒什麼傷才松了一口氣。
「我沒事。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指不定會吸引過來什麼可怕的東西來,咱們先走吧。」雲澈看著二人道。
三人帶著三個氧氣罐回到了車上。
「我們還沒有拿藥和繃帶那些東西呢。」蘇月看著二人道。
「不能過去了,附近已經有東西靠過來了,異種的速度可比我們的腿腳快的多了,那些東西以後有機會再去別的地方拿吧。」白芨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打著了火,踩下了油門。
小黑告訴他附近的植物感受到了有很多東西靠近,那些東西,當然不可能是幸存者。
不過好在這次也是有收獲的。
帶著兩個傷員,白芨也有一點點頭大,萬一有什麼事情,他一個人也不一定能夠應付的過來。
這個世界雖然才A級的危險程度,但是這幾天也算是讓他長夠了見識了。
他以前穿越過的世界,大多都是因為各種災難,人類的數量已經少的不能再少了,活著的人十個人里起碼七個都是進化過來的異能者。
那些異能者大多也還算團結,異能者里,大概只有像是美食家和營養師這樣的異能者會存有異心了吧……
白芨忽然發起了呆來。不……不對……還有一類人也很危險……
那一類人是被譽為「異能者中宗師級別的人」,那一類人是和全能系異能者一樣難得的異能者,他們的異能名字最後一個字,往往都帶著「師」字。
在他經歷的第一個世界里,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存在——蠱師。
那是一件讓現在的白芨想起來還是會覺得膽寒的事情。
在一個偏僻的避難區里,一個剛剛覺醒異能的蠱師召來無數食尸蠱,把那里所有欺負過、傷害過他的人全部吃了,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就連那些二級的異能者也未能幸免。
那個少年蠱師的那張背著光的臉,讓白芨永生難忘。
「前面有個大型超市,我們進去看看吧,合適的話你們也能在這里好好休息著。」白芨說這番話的時候並未回頭,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家大型商場。
那是一家約莫五層樓的商場,只不過在三樓的位置,似乎還亮著微光。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世界末日,所有人能想到的既有物資還能好好休息的地方,大概就是這種有地下超市的大型商場了。
「車子太引人注目了,一會兒找個沒人的地方,我把車子收進空間里再進去吧。」雲澈說罷,手中白光一閃,多了三個行李箱,這是一路來搜集到的食水,這一路走來,他們可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有物資的地方。
空間只能放三件東西,要把車子放進去,自然是要把空間里的東西拿出來的。
雲澈從行李箱里拿出能力讀取卡,白光一閃,卡憑空消失了。
這張卡要在看到目標之後,再捏著卡在心里發問,卡才會讀取對方的能力。
不知道商場里會有什麼人,有這張卡,雲澈心里也能安定一些。
在距離商場不遠處停下了車後,三人下了車,確認車子已經把該關上的地方都關上了之後,雲澈撫模著車身,心念一動,手中白光一閃,車子瞬間消失不見。
「走吧。」看著那棟商場,雲澈眼神里帶著些許警惕。
經歷了這麼多,她已經不敢再大意了。有時候,比異種可怕的好像也不止是美食家和營養師那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