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果真不愧是命運之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主。
即使楊信已經將劇情改得面目全非,但令狐沖一出山門,仍就奇遇不斷。
先是踫到了寄情于山水、沉迷于音樂而到處浪的那對好基友,劉正風和曲洋,令狐沖不但得到了《笑傲江湖曲》,還得到了曲非煙的傾慕之心。
衡山劉正風和日月神教曲洋兩人公開交往並四處浪,引起了名門正派和日月神教的一起抵制。不過三岳並派後的仙岳門,對劉正風多有包容且听之任之,根本不將此事當回事,而且對少林、武當傳來的問訊置之不理;
對仙岳門頗有微辭的少林和武當也是很無奈,總不能越俎代庖強制兩人分開吧;名門正派無法,但日月神教卻咽不下這口氣,更是派教中高手前來狙殺曲洋。
奈何兩人對音樂真的是極具天分,號稱此間音樂第一人也不為過,兩人居然十分輕松地煉成了《天殘地缺音波功》,又在天魔琴的加持下,來人根本不是兩人的對手。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響徹江湖,前來狙殺曲洋的日月神教一眾高手,紛紛折戟天魔琴下,如若不是曲洋顧忌同門之誼,沒有下殺手,否則日月神教的那群長老都死絕了。
長久下去,名門正派和日月神教難得地達成了默契,對這兩人視而不見,任其四處去浪。劉正風和曲洋覺得帶著曲非煙這個拖油瓶太礙事,踫到令狐沖後,索性讓令狐沖帶著曲非煙闖蕩江湖。
令狐沖更不願意帶這個拖油瓶,于是輾轉來到衡陽城,欲將曲非煙扔給衡山派。令狐沖浪子心性一到衡陽城,先欲謀求一醉,正當令狐沖在回雁樓豪飲並惜今思古之際,踫上了來接曲非煙的劉箐。
劉箐一見令狐沖,頓時驚為天人,芳心暗許,頻送秋波,令狐沖是浪子,但不傻,一個曲非煙便讓他頭疼欲裂,再加一個劉箐,他令狐大俠別想笑傲江湖了,恐怕會死在溫柔鄉中。
令狐沖趕緊將曲非煙扔給劉箐,然後運起輕功一抹煙地跑了。令狐沖雖然已經被岳不群放棄了,但畢竟是從小養大的娃,岳不群還是將《風神腿》的第一式,捕風捉影傳授給了令狐沖,不求他傷敵,只求他保命即可,沒想到令狐沖用在了躲避桃花劫上。
令狐沖離開衡陽城,直奔洛陽金刀門,雖然令狐沖看林平之不順眼,但林平之母親的娘家是洛陽金刀王家,令狐沖身為仙岳門掌門首席大弟子,代表不僅僅是個人,還代表著仙岳門的顏面,于情于禮都得拜見。
更何況,在洛陽仙岳門就有近萬畝的田產,要想順利收上租來,離不開金刀門等這類地頭蛇的支持。
三岳並派後的仙岳門可是如日中天,林平之和岳靈珊在衡陽城大放異彩,金刀門門主王元霸也是與有榮焉,即使如此,王元霸也根本不敢怠慢仙岳門掌門的首席大弟子令狐沖,攜眾弟子大開中門,隆重迎接令狐沖。
令狐沖對于人情往來可是如魚得水,長袖善舞,金刀門王元霸如此給面子,令狐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三言兩語便于金刀門眾弟子打成一片,酒酣耳熱之際令狐沖便提出要借金刀門弟子門人一用,王元霸當場拍著胸脯表示沒問題。
第二天酒醒之際,令狐沖帶著金刀門的門人和弟子浩浩蕩蕩地來至洛陽府衙。大明人道帝國指定仙岳門是大明唯一官方武林門派的聖旨已經傳至各州府,再加上京師順天府傳來關于仙岳門仙長楊信的神仙事跡……
洛陽知府以及一眾大小官員不敢怠慢,而且十分知趣,連忙派出最精明的干吏仔細地與令狐沖核對田產,並開出官方手令,還派出三班衙役,幫助令狐沖收取田租。
令狐沖此時可謂黑白兩道通吃,本以為自己優哉游哉地喝著美酒,收租具體事宜由三班衙役和洛陽金刀門人代勞,然後輕松完成楊信交代之事,沒想到現實給了他狠狠一巴掌,令狐沖遇到了可以說是自出生以來的第一次挫折。
「你說什麼?屬于我仙岳門的田租居然被少林那幫禿驢給收走了?!」令狐沖猛地站起身來,不可置信地怒聲說道,這關系到他令狐大爺後半輩子是吃肉還是咽糠,令狐沖怎能不怒?
「是的,被少林給收走了。」前來稟報的衙役小聲說道。
牽扯到少林,本已經微醺的令狐沖剎那間酒醒了。
「帶我去看。」畢竟牽扯到了少林,令狐沖也不能偏听偏信一家之言,在衙役的帶領下,令狐沖來到了本屬于仙岳門的田莊。在這里,令狐沖看到了世間黑暗的一幕。
看到的不是豐收滿倉的糧食,看到的也不是臉上帶著喜悅之情的老農,看到的更不是裊裊的炊煙……
看到的是一捧捧摻了土、發了霉的舊糧,即使如此,也根本不夠一家三口生存的口糧;看到了一臉麻木、沒有一絲生氣猶如死尸的老農;看到了為節省口糧餓死的老人;更看到了因交不起田租而被少林僧人活活打死的佃戶……
每當收租之際,便是鬼門關。一車一車的糧食被拉走,留下的則是皚皚白骨!
「少林收走了佃戶幾成收糧?」令狐沖一把抓住身邊的衙役問道。
「八成!」
「幾成?」令狐沖瞪大了雙眼,睚眥迸裂。
「八成!」
「只留兩成,那佃戶如何求活?」
「這還是好的,今年風調雨順,這些佃戶出去挖些野菜再靠這些余糧,勉強求活;但趕上天災人禍,書上說的千里無人煙、唯有皚皚白骨,不是在夸張,而是真實的。」
「這就是少林?這就是慈悲為懷的少林?!不但明目張膽地搶我仙岳門田租,還將人活活逼死?你們官府就不管嗎?」令狐沖第一次見識到了世界的黑暗面。
「佛門乃方外之地,不交稅、不納糧啊~而且,江湖事江湖了。」衙役嘆息道。
「少林、佛門!」令狐沖咬緊牙關冷冷聲說道,然後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客棧,關上房門,誰也不見。
夜晚,換上一身夜行衣的令狐沖悄然無息地開窗而出,雖然白天的一幕幕對令狐沖造成了相當大的沖擊,甚至一度沖破了令狐沖的心防,但令狐沖並沒有相信衙役和金刀門人的一面之辭,而是要親自查探一番。
令狐沖先是按圖索驥,將屬于仙岳門的田莊等一一查看,結果確與白天所見,衙役和金刀門人並沒有欺騙他;令狐沖不甘心,運起輕功,狂奔數里,來到另一處查探,其情形依然如白天所見;令狐沖下了狠心,再次狂奔數十里,連著查看了十余個田莊、村鎮,其形勢與白天所見並無二致。
令狐沖徹底怒了,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更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令狐沖不顧內力的消耗,直奔少林的運糧隊而去。少林收了田租,但還沒有走遠,在令狐沖不要命地追蹤之下,在半夜終于攆上了。
令狐沖並沒有被怒火沖昏理智,沒有破門而入直接上前喝問,而是仍然潛伏了進去,以便再打探一些消息。
然後,這群押運糧草的少林弟子間的對話,徹底點爆了令狐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