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見賈母如此情形,忙驚呼去攙扶。
賈政走了過去,撿起了地上的那張紙,只見紙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城東有一國公府,崢嶸軒峻,人人皆說此處是書禮簪纓之族,殊不知這家的規矩尚不如城西張老漢家本分。此府中,老母親坐鎮高處,令襲爵長子住偏房,無爵次子卻住正房,嫡長孫備受欺凌,嫡次子所生的嫡次子卻被當成寶……」
賈政讀到這里,停止了。滿屋子的人隨之都安靜了,唯獨能听見賈母艱難的呼吸聲。
賈政的雙手猶如抽筋般顫抖,雙眼瞪得通紅,臉上煞白,額頭青筋直冒,嘶吼道︰「哪來的?」
「滿大街全是!奴婢剛剛請了璉二爺的名帖,陪同護院去請太醫之時,寧榮街已經灑滿了紙片,在遠處,奴婢還看到了有人一邊灑一邊唱。」
「唱?還唱大戲?」
「不,不是大戲,是一首風格迥異的歌,是這麼唱的。」鴛鴦學著唱道,而且還唱得有模有樣。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不等天明去等賣報;
一邊跑,一邊叫,今天的新聞真正好,不要銅板就給兩份報……」
賈母和賈政差點昏過去,這是弄得滿世界皆知的節奏啊。
「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鴛鴦突然說道。
「說!」賈政冷聲喝道。
「那發送這紙片的人,奴婢覺得眼熟,隱隱是大房璉二爺手下那群護院當中之人。」鴛鴦用極輕的語氣小聲說道。
賈母「嗷~」地一聲昏了過去,眾人趕緊掐人中、錘胸口,賈母才緩緩地醒了過來;
賈政臉色辣白,一坐在了地上,手中那張紙也落在地上,恰巧落在王夫人的腳下,王夫人連忙拾起來一看,看了兩眼便臉色發白,顫聲問道︰「這該如何是好?」
「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啊,恐怕此時大半個京城都知道了,悔之晚矣啊!」賈政痛苦地閉上了雙眼,「賈璉他是真的說得出便做得到。」
然後賈政站起身來,上前兩步來到王夫人身前,猛地一個大嘴巴子扇過去,惡狠狠地吼道︰「都是你!為什麼要逼大房,現在倒好,不但榮國府名聲掃地,我的一世清名啊也被你毀了、前程更是被你毀了,還有元春,恐怕剛得的妃位也會不翼而飛,娶妻當娶賢,我怎麼取了你這麼一個不知死活、鼠目寸光、只知撈錢的妒婦!」
「不就是賈璉散播的小道消息嗎?有沒有明著說我們榮國府,怎麼會牽連到你和元春?」王夫人捂著臉,低聲說道。
「你個深閨婦人懂個屁,賈璉也說了,榮國府上交庫銀,雖然簡在帝心但也引起那些不想還銀之人的敵意,他們聞得此事豈能善罷甘休?你只知在府中弄權,豈知在外人眼里,我榮國府上下一體,賈璉簡在帝心,他們是動不了賈璉,但動不了我嗎?你當御史台是吃干飯的?」賈政怒聲吼道。
王夫人听得心驚膽戰,臉上的血色全然褪去。她料到這張紙會引起風言風語,惹得榮府這點家事被人非議,害得她們夫妻會被人戳脊梁骨。但她以為最大不過是丟臉丟面子,可她萬萬沒想到,還會在朝堂之上有如此之大的動亂。
單單丟面子的事兒就已經夠讓她回腸九轉,猶若刀割。若此事真像賈政所述那般,還會被御史台上告到吏部或是朝堂之上,令賈政再丟官,受什麼冤獄,豈非要她的命!要整個二房現眼!
還有元春,後宮爭斗的殘酷並不比朝堂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女人發起狠來比男人更凶殘,元春剛得了妃位,可別因為這事被削了妃位。
王夫人頓然覺得無助,淚如雨下,悲慟地難以自持。
「此事就沒有解決之法嗎?」賈母清醒過來,顫聲問道。
「解鈴還需要系鈴人,或許賈璉有什麼方法或者底牌不怕非議吧。」賈政頹然坐在椅子上面容苦澀地說道。
「那個小畜牲……」賈母恨恨地說道,讓自己去求二房,賈母始終不甘心,最終還是賈政的元春的前途重要,賈母無奈地說道︰「鴛鴦,你去將賈璉請來。」
鴛鴦應了一聲,剛要出門,簾子便掀了開來,只見王熙鳳和平兒走了進來。
「你們的話我是听到了,所謂覆水難收,我家璉二爺也沒有辦法,誰讓你們逼我們大房逼得太狠了,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以前我還挺敬重你的,但是沒有想到你真是虛有其表。」王熙鳳看著王夫人淡淡地說道。
「你來做什麼?看我們的笑話?」王夫人冷冷地看著王熙鳳惡狠狠地說道。
「可不是我要來的,是我家璉二爺來請你們的。」王熙鳳淡淡地說道。
「賈璉請我們去干什麼?」
「當然是請你們看看我家璉二爺的底牌,好讓你們知道我們家璉二爺為什麼行事如此肆無忌憚。反正通知我是通知到了,去不去是你們的事了,我們家璉二爺還等著呢……」王熙鳳說完帶著平兒揚長而去。
「這……」王夫人看了看賈政。
「去吧,看看這逆子到底有什麼底牌。」賈母最終拍了拍板,然後在丫鬟和僕役的服侍下出了榮禧堂,然後在王熙鳳和平兒的帶領下,一大家子浩浩蕩蕩地直奔東大院,也就是大觀園的外院。
那里極大,極其適合動武。是的,動武。
當楊信自榮禧堂出來時,便感覺到有人在暗處偷窺自己,而且不懷好意,楊信直接打開了白眼,看到榮國府的正門外有一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對這兩位貫穿整個劇情卻露面不多的神秘人物楊信也是有著極其濃重的興趣。
這時,正好有下人來稟報,說府外來了兩位奇人,分別是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楊信猜測是分寶系統吞噬了賈寶玉的那塊通靈寶玉之後,兩人才現身,而且很明顯懷著敵意,楊信也想稱稱此方世界超凡者的斤兩,索性便將二人引至東大院,好方便動手。
順便將賈母、賈政等人接來,讓其現場觀看,這就類似于後世閱兵,現場亮肌肉,徹底將二房鎮住,省得他們三天兩頭地整一些蛾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