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想听真話還是想听假話?」楊信再次用古怪的語氣問道。
「當然是听真話了。」
「當然是人間好了!」楊信笑著說道。
「公子為何如此說?豈不知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寄言眾兒女,何必覓閑愁……」
楊信眨了眨眼,這警幻仙子是一言不和就開唱啊。說實話,這種詩詞唱起來雖然好听,軟軟糯糯的,頗有一股江南水鄉的韻味,但楊信听不懂啊,楊信隱約記得,這首詩詞是警幻仙子引賈寶入太虛幻境時的開場白。
「我這里也有一首歌,仙子要不要听?听完了便知我為何要說人間好了。」楊信揶揄地笑道。
楊信都說到這份上了,警幻仙子只能點頭要听。
楊信打了一個響指,一道悠揚的笛聲響起,然後仙音繚繞。
「仙山隔雲海霞嶺玉帶連,據說世外有天仙;
天仙休羨慕,世人刻苦干,何難亦有歡樂園;
有志能自勉,艱辛不用怨,奮斗留汗血,得失笑傲然;
但求為世上更添溫暖,盡發一分光,進取一分暖;
困擾無愁慮,努力謀實踐,日日渡過開心快樂年;
玉樓仙宮金堆玉砌,俗世比仙境也不差一線……」
一首八五版《八仙過海》粵語版主題曲緩緩響起。
「有志能自勉,艱辛不用怨,奮斗留汗血,得失笑傲然!仙子可曾明了,人間的精彩可不是這你太虛仙境所能比擬的。」楊信淡然說道。
警幻仙子愣住了,感覺眼前之人不按套路出牌,且心質極堅,不像以往來人,以往凡間來人,無論多麼清高,待見到自己那一刻紛紛化為舌忝狗,各種跪舌忝,但像楊信這種不卑不亢之人,警幻仙子可是頭一次見。
警幻仙子見這太虛幻境根本打動不了楊信,然後手一揮,笑道︰「你們快出來迎接貴客。」
話音剛落,只見房中陸續走出幾個仙子來,荷袂蹁躚,羽衣飄舞,嬌若春花,媚如秋月。
楊信臉色古怪,警幻仙子的這句話與麗春院的老鴇口中的,「姑娘們,下摟接客了~」這等話有異曲同工之妙。
「請開始你們的表演。」楊信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白眼始終沒有關閉。
楊信發現自己體內的神樹樹苗吸收了癩頭道人和跛足道人的血肉,以及再瘋狂地吸收太虛幻境之內的靈氣後,白眼有了破幻的功能,眼前這些鶯鶯燕燕明顯是草木成精,身上沒有一絲血腥之氣,有的只是靡靡之音的粉紅氣息。
這些姑娘們上來之後並沒有一言不合就載歌載舞,而是先讓楊信入座。待楊信入座之後,有一丫鬟奉上一盞香茗。
「此茶出在放春山遣香洞,又以仙花靈葉上所帶的宿露烹了,名曰‘千紅一窟’。公子嘗嘗,看可否適合公子口味?」警幻仙子笑著說道。
「好茶!」楊信端起這盞香茗一飲而盡,頗一種牛嚼牡丹的風範。
警幻仙子等人的臉色瞬間黑了,眼前之人看似月兌凡出塵,沒想到居然如此不懂情調,自己這番準備簡單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警幻仙子一咬牙,再次一揮手,一群群丫鬟們開始上酒菜,說是珍饈美饌、美味佳肴,但在楊信眼中也就這麼回事,或許食材確實新鮮,但古代的烹飪技術、調料以及廚房用具等真不能與現代相比,別的不說,藍翔技校烹飪班畢業的學生,做出來的飯菜都比這些要好。
「可是飯菜不可公子口味?」警幻仙子奇怪地問道。
「勉強可以吧,不過在下初入貴寶境,仙子如此接待羞煞在下,不如品嘗一些人間之美食。」楊信說著,便從四次元口袋中掏出宮爆雞西、魚鄉肉絲、西紅柿炖牛腩、土豆雞塊等典形的北方家常菜。
這些菜還是楊信從漫威世界中瘋狂采購回來的,楊信知道自己將遨游諸天萬界,踫到現代社會的幾率並不一定多高,所以在漫威世界的空暇時間進行了瘋狂地大采購,而四次元口袋又近乎無邊無際且沒有時間流動,所以極其保質。
當楊信將這些菜掏出之時還冒著熱氣呢,這些菜都是唐人街大廚親自掌勺做出來的,光是色澤和賣相就比警幻仙子端上來的那些菜強了不少。
「請各位小姐姐品嘗。」楊信說完,便端至警幻仙子等人身前。
警幻仙子再次傻了,因為這些菜別說見過了,听都沒有听說過,西紅柿和土豆此時的大乾朝根本沒有。
看著令人食指大動的菜肴,警幻仙子在楊信殷切地目光下,淺嘗了一下,然後雙眼瞪得渾圓,古代人哪里吃過這個?
「咻~咻~咻~」,警幻仙子手中的玉筷都快出了殘影……
眾人眼見警幻仙子如此,也紛紛加入了饕餮的行列,不一會兒,楊信取出的這些菜被警幻仙子等人吃了個精光,然後一臉意猶未盡地樣子。
待警幻仙子看到楊信一副揶揄的笑容後,臉色再次一黑,然後急忙掩飾過去,端起一杯酒道︰「公子,這酒乃以百花之蕤,萬木之汁,加以麟髓鳳乳釀成,因名為‘萬艷同杯’,公子嘗之,看是否合公子口味。」
這酒確實酒香異常,但楊信卻感覺酒中有一股催情的成分在內,楊信也不客氣,一飲而盡,至于酒中的催情藥根本就對楊信的身體造不成影響。
楊信砸了砸嘴,或許在此方世界已是極品美酒,但楊信感覺仍是一般。
「不合公子口味?」警幻仙子眉頭再一皺。
「此酒尚可,這樣,也請小姐姐們品嘗品嘗我從人間帶來的美酒。」
「公子有甚好酒,本仙姑可是千杯不醉、喝遍天下美酒啊。」警幻仙子輸人不輸陣,雖然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仍然強硬地說道。
「仙子請。」楊信手一揮,面前出現了一排排的酒水,而且這些酒水還是用晶瑩剔透的琉璃杯所盛,瞬間吸收了警幻仙子的目光。
「姐妹們,一起來品嘗。」警幻仙子說著,先端起了第一杯美酒。
「漢時的紫紅華英!罕見罕見!」
「竹葉春!駿馬迎來坐堂中,金盆盛酒竹葉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已後始顛狂。」
「猴兒釀!果香十足,野趣盎然,爽口爽口!」
「龍腦漿?大補大補……」
一小口便是一杯酒,邊飲酒邊品評,警幻仙子喝得酣暢淋灕,楊信也樂得如此,甚至盼著這警幻仙子越是多喝才好。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好酒之人容易喝斷片吧,不過警幻仙子卻越喝那雙明亮的大眼楮越是明亮,仿佛于他來說飲酒真能解醉一般,越喝心越明。
待將楊信擺出的美酒都一一嘗試一遍後,警幻仙子一副意猶未盡的神情,然後長袖輕捂鼻口,輕輕打了個酒嗝,卻是不再繼續灌酒了。
楊信面有笑意道︰「仙子,喝得盡興否?我所帶來的人間之酒可否適合仙子口味?」
警幻仙子輕輕一笑道︰「公子所帶美酒很多,恐怕天下美酒都帶來了吧,只可惜多爾不精,多爾不奇,大多是本仙姑以前喝過的凡酒,沒什麼新鮮感吶!」
「仙子想喝沒喝過的酒也簡單,在下怕仙子喝不慣才沒上吶。」楊信手一揮,一瓶琉璃瓶承裝的葡萄酒出現在警幻仙子面前。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警幻仙子吟了半句詩,搖頭道︰「西域的葡萄酒中原雖稀少,但本仙姑歷劫凡間之時也多有品嘗,算不得新鮮。」
楊信眼楮一眯,敏銳地抓住了「歷劫凡間」這幾個字,但楊信並沒有細問,而是裝作根本沒听見到似的說道︰「仙子,這可不是一般的葡萄酒,這是八二年的拉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