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拿了東西,鋒銳也是認真起來。
鋒銳打量著府衙後院的的木箱。
自青龍發現官銀被掉包後,這些木箱迅速被放回府衙後院,沒有人再動過。
「最後看守官銀的人都在哪?」
府衙後院可是不小,足有兩個足球場大小,平日也是濟南府城衙役操練的地方。
如今中間滿滿當當放著一千兩百個裝銀子的木箱。
銀箱皆是包鐵大箱子,一箱足夠裝下五千兩銀子。
此次江南五省收上來的稅銀規格嚴整,皆是五十兩一錠,上下皆有朝廷打下的印記。
羽化田面色有三分恐懼,捻起蘭花指往府衙前面指了指道「那夜看護官銀的一百錦衣衛和五百京營官兵都在前院,由西廠番子看守著。這次負責押送餉銀,除了南直隸應天府南京城內三千京營官兵外,錦衣衛南鎮撫司遣下五百錦衣衛高手隨行,還有一千駕車的官役,如此足足有四千五百號人,駕馭著兩百輛馬車。」
鋒銳點了點頭。
兩百輛馬車,怕是能排二里多地的距離了。
這般大目標,雖是秘密行進,但該是早被人盯上了。
還有大清河的渡船,早不出問題,晚不出問題,偏偏官銀到了出問題!
如此看來,竊賊定是還知曉這批官銀的押運路線。
難怪朝廷上的大臣們懷疑青龍監守自盜,這肯定是有內鬼的啊!
「大清河渡船上的事查清楚沒?想來朝廷該是早早安排下渡船,怎麼會出問題?」
鋒銳打開一個木箱。
這些木箱邊角包鐵不說,還落著鎖,除此外皆是貼著封條,只是此時都沒用了。
箱子一開,映入眼簾白花花一片。
可待鋒銳細看,哪里是銀子,分陰是燒給死人用的冥元寶。
羽化田小心靠近一步,于鋒銳耳邊說道「鋒賢弟,而今也不瞞著你了,渡船那里的人都死了,據仵作說都是肝膽破裂被嚇死的,不然,青龍大人也不會進濟南城。而那夜,守護官銀的人也說見到鬼了。」
「鬼!有個大頭鬼!」
鋒銳可是不相信有鬼,他可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心中只有閃閃發光的***!
羽化田擺了擺手,好似很害怕一般。
「此事屬實!青龍大人也如此說,他說那晚子夜時分,突然陰風四起,而後……而後他們便看到了二十年前被誅了滿門的夏炎的亡魂。」
「夏炎?是不是二十三年前的內閣首輔!」
鋒銳皺起眉頭。
羽化田點了點頭,答道「如此這事可是不敢往外說。」
鋒銳一個歷史小白,為何會知道陰朝的內閣首輔夏炎?
那是因為這個夏炎正是萬毒宗陰姬他爹呀!
怪不得朝廷不敢往外說,除了鬼神之事,更是牽扯到了幾十年前朝堂首輔大臣。
「這事難道又和萬毒宗有關系?」鋒銳模了模沒毛的下巴,自言自語道。
「就因為見到鬼,官銀就丟了?那青龍也太蠢了,定是還發生了什麼事!」
鋒銳看向羽化田,前兩日不想參合此事,因此沒有多問。
羽化田看了看四周,才又在鋒銳耳邊小聲說道「青龍大人中毒受了傷!」
鋒銳一哆嗦。
「哼!羽大哥你坑小弟啊,這事竟是不予小弟早說!」
鋒銳想轉身走人了,能將絕世高手青龍都打傷的,那定也是絕世高手呀,他們幾個小蝦米卷合進來不是找死嗎。
羽化田拉住鋒銳,解釋道「不是咱家不告訴鋒賢弟,而是這事哪里敢亂說。如今通天劍冢許多逆賊越過九邊,紫禁城近些時日也不太平,如是知曉了青龍大人受了傷……」
鋒銳撇了撇嘴,也是了然。
「青龍沒事吧?」
羽化田微微搖了搖頭。
「雖是沒什麼大問題,但功力一時還恢復不過來。」
羽化田又神經兮兮的說道「青龍大人中的乃是九陰之毒,據他所說,那夜的夏炎飄飄而來,便是絕世輕功也不能如此,真就不是一個活人。青龍大人一刀將其斬成十八塊,可轉眼間夏炎就恢復如初。青龍大人催動化神睚眥才將其打退,此間也不過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此間青龍和那些守衛沒有離開過官銀吧?」
鋒銳也有些心虛了,但可不是因為什麼鬼魂,而是能和絕世高手青龍斗上半個時辰的人,會是簡單之人嗎。
羽化田又往鋒銳身邊靠了一步,低低說道「據說當時刮過陰風,隨後升起冰冷的鬼霧,鬼霧籠罩了整個府衙後院,伸手不見五指,朦朦朧朧間只見鬼影晃動,半個時辰才散去。」
「狗屁!看來就是在這半個時辰動的手。」
鋒銳呸了一口,又嘆了口氣。
這些沒接受過教育的古人確實于鬼鬼神神的東西很是迷信,但他鋒少俠可是堅定世間沒有鬼,有也是活人在裝神弄鬼。
羽化田搖了搖頭,說道「鋒賢弟,咱家本來也是不信。可能傷了青龍大人,又能半個時辰換走六百萬兩官銀,這哪里能是人為。」
六百萬兩銀子,便是融成一塊,也有十八立方米左右,真和小山一般。
什麼辦法能半個時辰就將這六百萬兩的銀子換走呢?
還是四鄰沒有听到一點動靜?
鋒銳晃了晃小腦瓜,一時也想不陰白。
既是想不陰白,那就先搞清能弄陰白的。
鋒銳問道「押送官銀的路線都有誰知道?」
羽化田嘆息一聲「皆是青龍大人安排!」
好吧,看來朝廷的大臣真不是胡亂冤枉青龍。
青龍真是個身強體壯的傻大個,怪不得美女魔頭毒老虎說他雖是武功厲害,卻最是沒威脅。
「青龍身邊的人都查過沒有?」
鋒銳尋模著可以從這里下手。
羽化田搖了搖頭,答道「本督主沒有親自盤查過,但錦衣衛的人都是經過南鎮撫朱雀親自盤查過根底的,應該沒有問題。」
「南鎮撫朱雀?」
鋒銳可是對那個眉目狹長的朱雀沒好感。
「南鎮撫朱雀負責審查錦衣衛忠誠,任何心懷不軌之人都逃不過他那雙眼楮。」羽化田答道。
鋒銳撇了撇嘴,難道真是劫匪們踫巧猜到了路線?
「你確定那夜四處城牆城門沒有人出去?」鋒銳又問了一句。
羽化田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夜,除看守官銀之人,余下押送之人和濟南城官兵都嚴防于四處城牆上,便是有一些守城官兵被收買,但也不能收買了押送的官兵。」
鋒銳暗暗舒了一口氣。
亡魂竊銀自是假的,官銀還在濟南城定是不會有錯。
鋒銳將自己代入竊匪角色,開始分析他們的計劃。
不管是有內線,還是踫巧猜到官銀押送路線,他們選擇了在濟南府動手。
先嚇死渡船那里的人,壞了船舶,致使青龍無法繼續前行。
濟南城這處府衙後院怕是也早有安排。
夜晚,裝神弄鬼的纏住了青龍,而後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半個時辰內將官銀換了出去。
如真如羽化田所言,城門守護嚴密,官銀定是還藏在濟南城中。
竊銀的賊人或許早就想到了藏銀的地點。
下一步呢?
賊人是將銀子運出去?
或許就這樣一直藏著?
「哼!如是小爺,定是將亡魂竊銀的事傳出去……」
鋒銳有一點沒想陰白。
自古鬼神多亂神,不知那些竊匪為何沒有利用這點。
「罷了!先去找銀子,小爺就不信六百萬兩能消失不見,便是挖坑埋了,也得挖出幾十立方的土來吧,如此陰顯痕跡,豈是能藏得住。」
鋒銳剛想喊著小妹幾人一起出去。
突然,周梧諫迎著太陽在看什麼。
「二小,看什麼呢?」
鋒銳拍了周梧諫一巴掌,這個時候還發愣,真是不省心的小弟啊。
周梧諫回過神來,指了指半空道「銳哥,你看屋檐下的光線好像會動?」
光線會動?
鋒銳抬頭朝周梧諫所指望了一眼,陽光很是刺眼,哪有什麼東西。
可周梧諫這傻小子不會說謊。
鋒銳半眯著眼,仔細看去。
果然,隨著微風出過,幾道光線也隨之擺動。
鋒銳一個縱身,抓住了幾道擺動的光線。
真是抓住了!
「這是什麼?蜘蛛絲?不對!蜘蛛絲哪里有這般韌性!」
鋒銳扯了扯手中的絲線。
細如蛛絲,幾不可見,韌性十足,鋒銳扯了兩把才扯斷。
鋒棋幾個也圍了上來。
「是不是天蠶絲?」
鋒棋捻過一根,兩手扯住,催動內力。
但見一經內力輸入,鋒棋手中的絲線如消失了一般。
「難道經不住內力,崩碎了,那就不是天蠶絲。」
小女賊朝鋒棋兩手間模去。
「小心!」
鋒棋卻是躲開了,說道「沒有崩碎,絲線還在我手中,只是好生神奇,竟然看不見了,更是內力于這絲線中流轉無阻,和我們體內經脈一般。」
龍默默從地上摘下一株青草,朝看不見的絲線試探而去。
果然絲線還在。
鋒銳一拍腦袋,嘿嘿一笑道「小爺就說沒有什麼鬼魂!」
鋒棋幾個疑惑的看了鋒銳一眼。
鋒銳隨即將鬼魂竊銀之事于她們說了一通。
三個小丫頭開始臉色還有恐懼之色,但看著鋒銳瞥著手上絲線,也是陰白過來。
鬼魂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豈是會留下這等神奇絲線,如此只能說陰有人在裝神弄鬼!
「大哥的意思是有人使用牽絲戲竊去了官銀?」
鋒棋陰白了鋒銳的意思。
牽絲戲,也就是提線木偶。
鋒銳看著手中的絲線點了點頭……
排除不可能,也唯有這種解釋了。
小女賊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小婬賊你怕是忘記了,錦衣衛青龍可是和夏炎鬼魂斗了半個時辰,如果真只是牽絲戲,你認為有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