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花蕊村和松仁村比較近,而且,要找張珍珍問問她是否見過胡嚴的妻子,年輕人總是要見面的吧。
然而,你看到了,他們必經的樹林,暗藏獸夾,而埋獸夾之人,你們也看到了,是那妖怪。
這是一刻鐘之前的事。
你也一定猜到,他們被此妖跟蹤,甚至,此妖在暗,對他們每一步都了如指掌。
吁!
秋語沒防備,趴在陸尚的後背上。
你看他,明顯吃了一驚,但又感覺到喜悅,不可思議,和安全。
陸尚沒有秋越高,但是,背一樣寬闊,溫暖。
但,秋語還是做正了身子,假裝什麼也沒發生,問︰為何不走了?
你不要動,叔叔看看是否有捕獸夾。
我也能找。
叔叔知道你是個能干的孩子,看緊了叔叔的馬,叔叔回不去,你得回去。
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
雖然我們沒有掌握任何證據,但是,我們仍然是妖怪的眼中釘。
你從小喜歡的女人,派人跟蹤你,還要對你動手,你不心寒嗎?
你這孩子,長得挺好,小嘴巴那麼毒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做了就別怕說。我娘這麼教我的。
行,你同我一起找。
陸尚把馬拴好,拿著佩劍一點點找。
陸尚他不會武功。
佩劍是為了壯膽,裝酷,但他可沒想到,還能有這作用。
他好朋友是個能工巧匠,打造的佩劍很漂亮呢!還是一個很帥的小伙子,妻子賢惠,兒女雙全。
別扒拉壞了,給你。
陸尚看看樹枝,看看佩劍,埋怨道︰不早給我。
雖然他們進行地毯式搜尋,但你也看到了,他們完美地避過了夾子的位置,而這里,只有那一個夾子,而,馬就從這里走。
你不敢看也看了。
人仰馬翻。
陸尚和秋語都給摔了出去,馬在原地痛苦嘶鳴。
秋語摔蒙了,半晌才起來,看了半天,才看到在金黃樹葉里動彈的陸尚的手。
叔叔,你還好吧?
陸尚仿佛蟲子一般拱出來,剛站起來,腳脖子的劇痛卻讓他差點摔倒,他扶住大樹,你看到他的右腳在晃。
骨折了。
我听到有人喚我的名字,睜眼,看到的竟然是拄著雙拐的陸尚。
我以為,這樣就很嚴重了,我從小認識他,沒見他受過這麼重的傷。
但,你知道,他還有破皮,傷口,都是摔的,而且,還被妖怪射中了後背,一直休養到今天。
我听獄卒們說,今天寒露了。
陸尚沒有告訴我,他後背有傷,而是問我,是否知道張珍珍的婆家姓什麼。
姓李,你不是知道?
我是問以前。
張珍珍同我說過,但我還是反應了一會兒才說︰花。
那就對了。
什麼對了?
張珍珍的小叔子被害了。
然後,他給我講了胡嚴的經歷。
我說︰那晚,小狼跑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有點發抖,我以為它冷,會不會是看到了什麼。
小莞,你再仔細想想,那晚還有什麼異常。
沒有了。我說,我非常擔心秋越,很緊張,我真的沒看到什麼也沒听到什麼。
他不悅道︰你擔心他作甚?
他是我的恩人,他不救我,你哪來的妻子。
他還是不高興。
你別吃醋了,時間快到了,有話快說。
那幾天相處,你認為,張珍珍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看起來什麼都與我講,但也回避我不讓我知道,不過,是熱心腸。但,現在她也認定我是凶手。
她和秋越什麼關系?
鄰居啊!你想問什麼?
妖怪出現的時候,她不在現場吧。
我皺眉。
沒在。
張珍珍為什麼害我,有什麼動機?
她喜歡秋越,嫉妒你。
她連芮芮的爹都忘不了,怎麼會喜歡秋越?而且,妖怪第一次出現,她就在我旁邊。
那是什麼時候?
剛到張珍珍家第二天,芮芮說在廚房看到妖怪,小孩說的話,我們都沒在意。
她說妖怪什麼樣子了嗎,和你看到的一樣嗎?
芮芮什麼都沒看見吧。
看來,我得問問她。
別問了。秋語走過來說︰你們還要問一個孩子?
陸尚︰知道護著,不錯。
你怎麼總說這個!快走吧,陸大人讓你過去。
陸尚問我︰你發瘋那天戴的綠色步搖哪去了?
你听,他當著秋語,說我發瘋,太不給我面子了。
我來到這,步搖還會戴在頭上嗎?問他們,我的綾羅綢緞和身上所有飾品哪去了。還問我,我知道嗎問我?
你說,我受了委屈還遭罪,能有啥好脾氣,他來關心我也就行了,問就問吧,還說我發瘋,我才不想在秋語這孩子面前沒面子呢!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我很生氣他這麼說,這又不是客棧,我怎麼好好休息?但我還是說︰你好好養傷,我的客棧先不用管,待我回去一定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我說這話說的時候,看見秋語不屑的樣子了,但我就是要讓他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不過,我也擔心,秋越的死我可以洗冤。陸墨,他的確吃了杏仁酥,我怎麼才能洗月兌嫌疑。陸尚從沒問過我,他可有幫我去查?
有。
你知道的,他不會不管。
但,不是現在。
現在,你的視角在物證室,物證室里有秋語,陸尚,仵作,桌上擺著我的衣裳和飾物。
我第一次入獄,有兩個女人監視我,甚至把我的頭發梳了一遍,讓我干干淨淨穿上囚服。
陸承他辦案細致,我也認為這般是對死者負責,不放過任何可疑之人,並認為凶手自作自受。可發生在我身上,我覺得,這是莫大的不公,雖然,是女人。
陸尚帶上手套,一件一件擺在那,內衣,中衣,外衣。
我身上的配飾也都在。
但,卻沒有綠色的步搖。
程方解釋他沒拿,手下也沒拿,兩位看著我的女人更沒拿。
嫌疑人的衣物與死者的衣物同樣有用,怎會不翼而飛,物證室十二時辰不斷有人把守,難道有人監守自盜?
步搖不見了。
按照秋語的說法,那妖怪撿起來的會不會就是我的步搖?
秋語幫著找了一天,一無所獲。
下著涼雨的天氣,陸尚的傷口隱隱作痛。
他坐在床上,拿著手爐,腳頂著熱水囊,蓋著鵝絨被。
秋語拿來一杯白水︰喝兩口。
陸尚笑著說︰真懂事。然後要模秋語的頭。你也看到了,此刻的秋語非常乖巧。不過,他卻躲開了。像那天躲開我一樣。你看,陸尚的臉,他非常失望。
謝謝啊!
謝什麼。秋語隨意往椅子上一坐,你也別以為我感激你,你救我是應該的,為溫莞贖罪。
你看到經過了是吧?
事情是這樣的。
當時呢,那支箭射過來的方向,不知沖秋語還是陸尚,似乎,拉弓的人不會射箭,也許是弓箭有什麼問題,總之是不走直線。
破空的風聲和著箭穿透的落葉,快速逼近他們。
先看到的是陸尚。
秋語當時正在掰獸夾,根本無暇顧及。
獸夾掰開,他就被陸尚用右臂撞到一邊,而迎面過來的箭釘在樹上。
就在他倆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陸尚的身子往前沖了一下,因為他是偏臥倒的姿勢,箭沒有直著扎入,且沒有扎中後心,沒有生命危險。
兩支箭有所不同,射程都在三百步左右。
因為有時間差距,無法判斷是妖怪一人還是有同伙。
且,奇怪的是,就這兩箭,結束了,秋語一直保持警惕,並做好準備,用他和秋越學的武功,但,對方卻就這樣消失了。
按套路,陸尚昏迷了,秋語怎麼喊叔叔都不醒,樹林半個別人都沒有,幸好秋語身上只有擦傷,個子高,背得動陸尚,卻只能將馬丟在那,陸尚醒了就派梁欣去救了回來,梁欣是他的丫鬟。
因為我不習慣有人伺候,而且,丫鬟簽契約不自由,我自己是沒有的,但夫家還是給我安排了一位,所以,梁欣也是我的丫鬟。她模樣美,但是不愛笑。
陸尚抖了兩抖,打著哆嗦︰你不能因為討厭一個人,就污蔑她,我認識你莞姨二十年了,她缺點不少,但心靈干淨……
你說干淨就干淨?
你這孩子這般武斷判定一件事,判斷一個人,心胸狹隘,能有什麼出息,你早晚要後悔!你的父親在天上看著,也會對你失望。
是,我爹會失望,那是因為他賤,即使得不到溫莞的愛,還是義無反顧,為了她,把我娘逼上絕路,把自己也害死了。
你這孩子思想真偏激。
你听他不是反問你這孩子思想怎如此偏激,而是用了肯定句,說明他認為秋語思想偏激,而不是感覺。
秋語並沒有因此不管他,這半個月,他都在侍奉陸尚,盡孝一般。
你不要感動。
他如此精心,是想讓陸尚親眼看見,我殺他父親證據確鑿,認罪伏法,斬首示眾。
說到證據,朝廷來的仵作也來了半個月了,不知,情況如何,我這就帶你去看看。
我不同意!
非常抱歉,一到停尸房外就讓你听到陸涂的這聲爆喝。
他喊的原因是,仵作提議開棺驗尸,就是,要打擾已經下葬多日的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