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沒有立刻下令,他站在車上觀察。
他看這些獸人,直立時約有2米高,都長著健碩的綠色肌肉,有著寬大的鼻子,口中的獠牙像野豬一樣露出。
它們提著的木棍,有成年人類小腿般粗。
這時候,獸人們也注意到了胡安一行,它們狂呼亂吼著,聚集在一個拿著旗幟,身高大約2米5,更為健壯的獸人小隊長身邊。
胡安看它們的旗幟——紅底黑三角。
紅底似乎代表血與火,而那個處于正中間的黑色的三角形,讓胡安不由得想到了「幽靈」。
「獸人以前就是這個旗幟嗎?」胡安問老扎克。
「不,這旗幟從沒見過。」
「我要活口。」
胡安知道自己的命令會造成更多己方的傷亡,因為活捉一個凶悍的敵人,比殺死它要困難得多。
老扎克面帶凝重,但還是將胡安的命令傳達給了精靈衛士們。
這時,對面高大的獸人小隊長站了出來,高聲呼喊著。
通過翻譯軟件,胡安听懂了對方的話︰「單挑!」
而老扎克似乎懂得獸人語,他請示道︰「大人,請允許我去會會它!」
「那家伙看起來不弱。」胡安提醒道。
「根據獸人的傳統,如果在公正的對決中打敗它們的首領,其余的獸人就會投降,那我們就有活口了。」
「我來!」
沒等胡安答應老扎克的請求,崔斯特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胡安想要阻止,卻被老扎克攔下︰「大人,公正的對決一旦開始,就不能被破壞,否則所有的獸人都會死戰到底。」
揮舞棍棒的獸人小隊長,對上了雙手挽著刀花的崔斯特。
他們緩慢地移動步伐,互相繞著圈。
突然,獸人小隊長大吼著,一躍而起,揮舞大棒,朝著崔斯特砸下。
崔斯特腳步一錯,敏捷地閃開。
隨即,在獸人小隊長落地、尚未從落空的攻擊中回復平衡時,崔斯特又疾步上前。
他雙手的刀快得在空氣中留下了殘影,眨眼間就在獸人小隊長壯碩的綠色肌肉上拉開了四五道血口。
「吼!」
獸人小隊長大吼一聲,眼楮變得通紅。
它揮動大棒橫掃,速度和力量都增加了。
崔斯特來不及躲閃,他豎起雙刀抵擋。
「 !」
巨大的力量把崔斯特連人帶刀打飛出去。
但就在胡安心髒提到嗓子眼的時候,他看到崔斯特腰身一扭,在空中翻了個筋斗,隨後雙腳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獸人小隊長高呼著追了上去,掄起大棒就打,攻勢凶猛如同狂風暴雨。
崔斯特左右閃避,敏捷得像只靈巧的雨燕,讓對手的攻擊一次次落空。
獸人小隊長眼中的紅光消退了,它大口喘氣,攻勢漸漸慢了下來。
而崔斯特的彎刀,就在這時,似慢實快地掠過了對方的手腕。
獸人小隊長吃疼,生理性地松開了手,大棒「呼」得飛出去,砸得玉米地里的紅土如同血花般飛濺。
隨後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崔斯特擱在獸人小隊長脖子上的另一把彎刀,宣告了決斗的結束。
就在胡安懷疑,其他獸人會不會接受決斗結果時,他看到,那些獸人都毫不猶豫地拋下了手中的木棍,投降了。
看來,決斗對于這些獸人而言,是神聖的傳統。
回到精靈小鎮後,獸人俘虜們被關進了從前憲兵關押違紀士兵的牢房。
隨後,胡安提審了那個手腕受傷的獸人小隊長。
「這麼說,你們靠著地底岩洞,躲過了人類軍隊的清剿?」
「我父親是這麼和我說的,不過我出生的時候,我們已經回到了地面。」
之前凶悍無比的獸人小隊長,現在老實得像個憨厚的農夫,問啥答啥,除非它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你幾歲了?」
回答是不停地扳手指,獸人小隊長似乎對數字缺乏概念。
「獸人最長可以活到150歲,」邊上老扎克科普道,「但好斗的性格和惡劣的生活環境,讓它們的平均壽命很難超過60歲。」
胡安決定略過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他拿出了繳獲的紅底黑三角旗。
「這旗哪兒來的?」
「新薩滿給的,他說︰要麼死亡,要麼服從。」
胡安用投影儀放出杰克的照片。
「是這個人嗎?」
「對,就是他,他在決斗中打敗了我們原來的薩滿,他的法術厲害極了,只是一道閃光,就把老薩滿燒得只剩下了腳印。」
那不是法術,那是懸浮在空中的「幽靈」。
但胡安沒興趣給俘虜科普,他繼續問道︰
「現在有多少獸人听他的,哦不,你不用扳手指了,我換個問題,你們為什麼要到這里來?」
「新薩滿說,人類軍隊已經離開,現在開拓站大樓里沒有任何防衛力量,那里有很多好東西,他叫我們趕緊來拿。
「但是我們的族長——杜隆坦,認為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但族長不敢公然反抗薩滿,誰也不敢反抗薩滿,他的法術太嚇人了。
「所以杜隆坦族長把我們派出來探路,如果人類軍隊真的走了,族長就會帶著部落遷移過來。」
「這里是月精靈的土地,」崔斯特插嘴道,「不歡迎你們這些綠皮。」
「崔斯特!」雅靈喝道,「你在胡說些什麼?這里是人類的土地!」
「可土地一直都是我們在耕種,人類從來沒幫過忙,憑什麼說土地是他們的?」
「因為整個星球都是人類的。」
「但我們月精靈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里!」
「那是因為人類仁慈,你不能把別人的仁慈看成是自己應得的福利!」
「可是我覺得這不對!」
「夠了!」老扎克打斷道,「崔斯特,你哥哥說的對,我們要懂得感恩。」
隨後老扎克向胡安致歉道︰「我們月精靈是人類的堅定擁護者,對于任何挑唆月精靈對抗人類的言論,我們都是零容忍的。」
這個問題很敏感,胡安無法輕易表態,他只是微笑。
于是老扎克轉身面對眾精靈︰「盡管崔斯特是我的次子,但我不會為他辯護,他必須為他的不當言論付出代價。
「我,精靈小鎮的鎮長,扎克,現在宣布︰月精靈崔斯特,將被逐出小鎮。」
「什麼?!父親!我剛剛為小鎮立了功,你卻要驅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