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跟著穆拉丁‧銅須來到了一個陰暗濕漉但又異常寬敞的洞穴。
這里,拼湊繁復的龐大機械在洞穴里雜亂地擺放著,冒著白煙的排氣管呲呲作響,霧氣在洞頂徘徊。
胡安看到一個奇怪的女性矮人,正在一台巨大的差分機前忙碌。
那矮人身高一米四左右,頭戴圍著護目鏡的禮帽,身穿復雜精致、明顯帶有維多利亞分格的長裙。
她下巴上沒有胡須,勒緊的皮質護腰讓她的胸部顯得頗為洶涌,看著和一個矮小的人類沒啥區別。
「布萊恩‧銅須,我妹妹。」穆拉丁‧銅須自豪地向胡安介紹道,「我們銅須族矮人的天才科學家。」
隨後穆拉丁‧銅須大聲喊道︰「布萊恩‧銅須!快來拜見元首閣下!」
「說了多少遍!」女矮人「啪」得合上手中的筆記簿,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不要叫我布萊恩‧銅須!」
「但你就是布萊恩‧銅須!」
「不,我不承認!任何沒經過我同意,強加在我身上的東西,我都不承認!」
「可誰的名字不是父母強加的?有誰見過父母給新生嬰兒起名字還要征求嬰兒意見的?!」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是洛麗塔!洛麗塔洛麗塔洛麗塔!!」
胡安愕然地看著這對爭吵的兄妹。
這時候穆拉丁‧銅須意識到有領導在身邊,不是爭吵的時機。
他無奈地說︰「隨你吧,反正在我心里,你就是布萊恩‧銅須。」
「洛麗塔!」
「好了好了,讓我們停止這種無意義的爭吵吧。
「妹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開拓站站長索瑪的接替人,現在的美麗星球最高統治者,元首,胡安閣下。」
「您好,元首閣下,」女矮人恭敬地行了一個標準的維多利亞宮廷屈膝禮,「洛麗塔向您致敬。」
洛麗塔這種復雜的古典宮廷禮節,胡安在電影里看到過,卻從來沒有認真研究過。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禮,只能簡單地點點頭。
「你好。」
穆拉丁‧銅須或許是看出了胡安的尷尬,亦或許這種場景他已經見過多次。
他岔開話題說道︰「妹妹,給元首閣下展示一下我們矮人的科技成果吧。」
「好的,這邊請。」
洛麗塔帶著胡安一行,來到一個展示廳。
胡安看到中間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氧氣瓶模樣的物件,似乎可以背在背上。
洛麗塔介紹道︰「這是矮人科技的核心,便攜式蒸汽機。」
她邊說著,邊在「氧氣瓶」上部,通過一個有橡膠墊圈密封的閥門,往瓶里灌水。
接著,她拉開「氧氣瓶」底部的機關,用鐵鉗夾了一個隻果大、散發著紅光的晶體,放了進去。
很快,瓶上壓力表的指針轉動起來。
胡安看到,指針劃過代表安全的綠色區域,朝著代表危險的紅色區域而去。
但是洛麗塔和穆拉丁‧銅須都很鎮定地看著,沒有任何舉措。
胡安心里有些發毛,可他不願意在類人面前丟臉,于是強撐著,一臉嚴肅地看著壓力表的指針進入紅色區域,並且向著終點而去。
「嗚~」
就在指針即將到達終點的那刻,泄氣閥門自動打開了,蒸汽呼嘯著噴出來。
于是壓力表的指針回到了安全區域。
然後,在泄氣閥門自動關閉後,指針又繼續朝著終點轉動起來。
胡安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很棒的設計,但是,這個東西有什麼用呢?」
「它能提供動力,而動力可以幫助機械運轉。」
洛麗塔把便攜式蒸汽機背在身後,帶著胡安繼續前進。
她無視蒸汽機時不時響起的「嗚~」聲,向胡安一一講解著通道兩邊展台上的各類機械。
「這是蒸汽錘、這是蒸汽鋸、這是蒸汽沖擊鑽……
「它們可以提供遠大于矮人個體的力量,能夠輕易地粉碎礦石,鋸倒大樹。
「當然,也可以用于戰斗。」
當他們走到了一個類似于室內靶場的地方時。
洛麗塔拿起一把似乎是青銅打造的、帶有喇叭口的管狀物體。
她把便攜式蒸汽機的橡膠管接在這個物體後部的接口上,然後從喇叭口往管子里塞了一顆拳頭大的鉛球。
「這是蒸汽槍。」
洛麗塔指著蒸汽槍上的壓力表。
「利用蒸汽壓力,可以把鉛彈射出去,然後鉛彈攜帶的動能,會把敵人的頭顱打碎。」
洛麗塔解說完,舉起蒸汽槍瞄準木耙,但並沒有扣下釋放壓力的扳機。
胡安看到蒸汽壓力一直在增加,指針已經進入了紅色區域。
但洛麗塔還是沒有扣下扳機,或許,她在等壓力達到最大的那一刻,以便給胡安展示蒸汽槍的最大威力。
但是她錯過了。
「嗚~」
安全閥門把過量的蒸汽釋放在空氣里,壓力表的指針一下子就回到了低位。
「見鬼,又沒把握好時機!」
「讓我來吧,妹妹,你是科學家,沒必要苛求自己成為一個優秀的戰士。」
穆拉丁‧銅須接過了包括便攜式蒸汽機和蒸汽槍的整套裝置。
他在壓力表指針到達終點的那一瞬間,扣下了扳機。
「砰!」
蒸汽槍的喇叭口噴出了將近一米長的高壓蒸汽。
拳頭大的鉛彈畫著殘影飛向50米外的木耙,準確地打破了木耙中心,在那里留下了一個恐怖的大洞。
「漂亮!」胡安鼓掌贊嘆。
這種蒸汽武器的威力,應該足以對付獸人。
並且它只消耗水,鉛彈和晶體都可以反復使用,相比火藥武器,它很環保。
就是使用起來需要一點技巧,不過,這可以通過訓練解決。
「如果射擊頻率能更快一點就好了。」胡安得隴望蜀地說。
「快不了,壓力增長過快,安全閥會來不及釋放蒸汽,最後必然導致爆炸。」
洛麗塔帶著胡安來到一個大型機械旁。
這個東西底下看著像蒸汽鍋爐,上面是個能旋轉的滾筒。
「蒸汽機槍。」
洛麗塔簡短地介紹著,給蒸汽機槍底部放入三塊火紅的晶體。
很快,蒸汽動力帶動滾筒快速旋轉起來。
洛麗塔打開頂部的巨大彈匣,拳頭大的鉛彈一個接一個地落下來。
這些球形鉛彈被滾筒加速,最後拋射出去,如同訓練用棒球發射機投出的棒球。
「 ……」
也不知道是洛麗塔操作不當,還是這武器本來就準頭不好,球形鉛彈在50米外的木耙區狂轟濫砸,絕大多數都沒打中木耙。
但它每分鐘近250發的射速,足以彌補這個小小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