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的腦子里都是頑固的石頭嗎？！」
「不，這不叫頑固，這叫堅持，對正確的堅持！」
這是穆拉丁‧銅須回來匯報工作後的第三天，從洛麗塔的客房里傳出來的，胡安和洛麗塔的爭吵聲，響得走廊里都能听得見。
「我把所有能找到的人類科技都發給你了，除了最頂尖的那些，那些在網上是找不到的。
「而你研究的結果，居然是蒸汽科技的發展方向沒有錯！
「真是太荒謬了，你到底有沒有仔細看我給你的材料？！」
「我看了，全都看了！不管是看得懂的還是看不懂的，我都認認真真的研究過了。
「我的結論是經過仔細研究和反復推導後得出來的，是正確的，完全沒有問題的！」
「我看你是被O博士忽悠傻了，腦子已經不正常了！什麼蒸汽科技是最適合矮人的科技，那是他騙你的！」
這已經是違反保密條例了，氣昏頭的胡安說完才意識到這一點，然後他心虛地左右看看。
如果有聯盟調查局的人在邊上的話，恐怕會說︰「嗨，兄弟，跟我去喝杯茶。」
這時候，雅靈端著茶具走進來︰「老板，你的茶。」
「我要茶了嗎？」
「是的，老板，你之前說要和洛麗塔小姐一起喝早茶的。」
跟著雅靈進來的僕人們，把精致的點心和果盤放在茶幾上。
胡安揮揮手，讓他們都出去。
他親手關了門，然後一臉真誠地說︰「洛麗塔，我不是有意要破壞O博士在你們矮人心目中的形象。
「我這里有一份O博士提交的絕密計劃，由于保密等級的關系，我不能直接交給你看。
「但我向你保證，他對你們沒安好心，真的，我不騙你。」
「你說的是‘O計劃’吧。」洛麗塔淡定地拿起一塊蛋糕塞進嘴里。
「什麼？！等一下，為什麼你會知道？」
「因為O博士寫這份計劃的時候，我就在邊上，我還幫他校驗錯字，修改格式。」
「這……這……不是，你知道！不對，你怎麼可能知道，你是矮人啊！」
「我不想重復說過的話。」洛麗塔端起茶杯喝著。
「啊，我知道了，真沒想到，像你這樣眉清目秀的矮人，居然是個叛徒。」
「你才叛徒呢！你全家都是叛徒！」
「喂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娘，你罵我沒關系，不許侮辱我的家人！」
洛麗塔虛心接受了批評︰「對不起，我口誤了，你是叛徒，你家人不是。」
「這還差不多，記得不許有下次啊。」
「知道了。」
「嗯，孺子可教……等一下，我也不是叛徒啊！」
「呵呵呵。」
「算了，我們不扯這些了。洛麗塔，我問你，既然你知道O計劃，為什麼還堅持要發展蒸汽科技？」
「因為蒸汽科技是最適合矮人發展的科技啊。」
「可O計劃里面說得很清楚，蒸汽科技是錯誤的發展路線，是沒有前途的，只是為了讓你們矮人成為合格的勞動力，便于利用而已。」
「能被人類利用也是一種價值的體現，總比沒用要好。」
「你還說自己不是叛徒！」
「你才是叛徒，人類叛徒！看看你說話的立場，你在幫誰說話？！」
「我在幫矮人說話！哎呀，不對！泥馬，好像我還真是人類叛徒呢。」
「呵呵呵。」
「好了，洛麗塔，我們別糾結這個問題了。
「我想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才會這麼說話的。」
「是的，我知道，所以我信任你，就像以前一樣。」
「排在O博士之後？」
「當然。」
「但是O博士的計劃……」
「那是為了忽悠人類征服軍編的，要不然，人類征服軍怎麼可能放心讓我們矮人發展科技。」
「啊，原來是這樣啊！」
「對啊，所以我信任O博士。」
「但是，蒸汽科技真的沒有前途啊。」
「我知道，但對于從零開始的矮人，發展蒸汽科技是最現實的，可以最快地打下工業基礎。」
「那以後怎麼辦？」
「什麼以後怎麼辦？」
「就是蒸汽科技發展到了天花板呀，難道你們真的甘心‘終其一生，在山峰上仰望星空’？」
「那種話你也信？我看你真是被O計劃忽悠慘了。
「科技發展都是階段性的，根本不像爬山，確切地說，應該像爬樓梯。
「前一個階段的積累，就是後一個階段的基石。
「你們人類也是這麼過來的，蒸汽機帶動了工業革命，而工業革命又促進了人類科技的發展，隨後進入電氣時代……
「這是科技發展的規律，我們矮人還處于初級階段，自然是要發展蒸汽科技，從而完成工業革命，為進一步的科技發展奠定基礎啦。」
「呼，原來是這樣，呵呵，知道嗎，因為O計劃的事，我還做了一個怪夢，夢見人類的核能科技是更高級文明故意誤導的結果。哈哈，現在想想，真是夠蠢的。」
洛麗塔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胡安，你的夢並不蠢，事實上，O博士也提到過相似的問題。
「他說，人類科技從進入宇宙時代開始，就違背了正常的發展規律，他懷疑這里面有問題。
「但他找不到問題出在哪里，他引了句詩文說︰‘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但O博士自己沒辦法跳出人類科技的範圍。
「所以，他並非是出于憐憫幫助我們矮人發展科技的。
「他是想用我們的發展路線，來驗證人類的發展路線是否正常。
「他離開的時候說，他會持續關注我們，當我們發展到宇宙時代，他會回來。」
「你確定到時候他還能活著？人類的壽命可是比你們矮人都要短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相信他。
「對了，O博士在離開美麗星球之前，還曾經主持過一個實驗，據說和延長人類壽命有關。
「不過听說實驗只進行了一半，就被他的臨時助手，一個叫螺螄的女人搞砸了。」
「螺螄！怎麼回事？」
「別問我，我可沒參與那個實驗，我當時忙著研究蒸汽呢。
「不過你可以去問問老扎克的女兒，泰蘭德，她當時也是助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