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有了猜測，所以，是魔法嗎？
能夠瞬間釋放一團吸收所有可見光的黑霧，以及擁有天生的紅外視力，再加上靈巧的身手。
難怪這家伙敢獨自向一百多個對手發動攻擊。
幸好自己的隊伍還算訓練有素，而精靈衛士們也嚴守紀律，在突然看不見的情況下，沒有陷入混亂。
否則，非吃大虧不可。
這麼想著的胡安，心底里又響起了墨絲的聲音︰「快來救我！」
「我遇到了襲擊，我的士兵受傷了！」
「來我這里，我會療傷。」
「胡安，你又在和誰說話？」
「摩根，回頭再解釋。」
胡安檢查了斷尾龍人的傷勢，估計它撐不住爬上天坑的艱難行程，或許找到墨絲，讓她治療是最有希望的辦法。
于是胡安命令繼續行軍。
騎著雲豹的精靈，六個一組，散開在隊伍周圍，保持警戒。
龍人自衛隊員們端著槍，集合在一起，隨時準備支援。
經過大石窟里的巨型鐘乳石柱群時，胡安看到石柱上有人工挖掘的孔洞，里面有樹精靈的生活用品。
顯然，這里就是墨絲為族人安排的避難所。
只是現在這里一個樹精靈都沒有。
順著墨絲指引方向走著的胡安，發覺地面上有樹精靈匆忙丟棄的物品，以及斷裂的武器。
一些石筍上還有沒干透的血跡。
顯然，樹精靈遭遇了襲擊。
應該就是卓爾攻擊了他們。
隨著繼續深入，呼喊聲、慘叫聲、武器交擊的聲音越發清晰起來。
打頭偵查的精靈退回來匯報︰「前面有很多卓爾，正在圍攻樹精靈。
「它們發現我們了，有一隊卓爾沖我們來了！」
「準備戰斗！」
在胡安的命令下，龍人自衛隊員站成一橫排，端起AK-47瞄準正前方。
而精靈衛士們則騎上雲豹，待在龍人橫隊兩翼，準備突擊。
胡安放出了反重力攝像頭，讓它懸在半空。
前方的微光中有人影閃動。
胡安調整攝像頭模式，改為微光夜視拍攝。
他看到了來襲的卓爾們。
總共20個，為首的是一個拿著長鞭的女性卓爾，其余都是男性。
這隊卓爾離得很遠就發現了胡安一伙，他們停頓了下來。
看來卓爾除了擁有紅外視力，他們的微光夜視力也很好。
真是一種天生適合生存在黑暗中的生物。
這麼想著的胡安，看到對面似乎起了爭執，一個男性卓爾好像在向帶隊的女性卓爾建議著什麼。
他的手指著胡安這邊，似乎是在向女性卓爾說明，他們的人數不佔優勢。
但女性卓爾的回答是無情的鞭打。
隨後，帶隊的女性卓爾將長鞭卷起指向胡安。
于是，這隊卓爾向胡安一伙沖來，那個提出建議的男性卓爾被安排在最前面。
胡安不由地感到憤怒，這是一種被敵人輕視而產生的憤怒。
才20個卓爾就敢進攻自己一百類人的隊伍，他們就這麼自信？
不過胡安想到，剛才一個卓爾就敢突襲自己百人的隊伍，或許，這種生物就是這麼狂妄。
那就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讓他們在臨死之前，知道什麼叫害怕！
胡安等著卓爾們靠近到大約100米的時候，大喊道︰
「預備！」
隨著胡安的命令，龍人自衛隊員們都做好了開槍的準備。
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女性卓爾張大了嘴巴，似乎喊了一聲。
可是沒有聲音，就像演員在表演啞劇。
但突然之間，胡安感到了恐懼。
這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懼，深入心底，如同深水炸彈一樣爆開，讓沉澱在記憶淤泥里的所有痛苦都泛了起來。
只是一瞬間，胡安的腦子就變成了一團漿糊。
他想要哀嚎、想要尖叫、想要哭，卻不清楚為什麼要哀嚎、為什麼要尖叫、為什麼要哭。
胡安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但他腦中的芯片並不受影響，依舊在解析著反重力攝像頭傳來的信息。
胡安看到精靈衛士們亂做一團，他們座下的雲豹都炸了毛。
他看到龍人自衛隊員們滿臉痛苦，似乎剛剛得知親人們都已經死去的消息。
有的龍人放棄了瞄準，空出手來擦拭眼淚。
而卓爾們正迅速靠近。
領頭的男性卓爾邊跑邊射出了弩箭，涂著神經麻痹毒素的箭頭扎進了一個龍人馬甲狀的護甲。
不過，連AK-47近距離直射都打不穿的人類護甲，不是弩箭可以扎穿的。
那個卓爾敏銳地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朝著同伴們打出了一串手語。
于是，所有的卓爾都放棄了弩弓，拔出彎刀、短劍或者匕首，加速往前沖鋒。
這些信息都被大腦芯片忠實地傳達給了胡安。
在此影響下，胡安恢復了一絲理智。
「開…… 。」
胡安的喉嚨仿佛不是他的。
「開……火！」
他的聲音輕得如同情侶間的低語。
「開火！」
胡安總算找回了說話的感覺，但是沉浸在痛苦和混亂中的龍人和精靈們，卻還沒有把耳朵和大腦重新連接起來。
「開火！開火！快開火！」
最前面的卓爾離胡安已經不到二十米。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胡安放棄了下達命令，他端起AK-47，沖著卓爾猛烈射擊。
打頭的卓爾像抽風似地抖動著，隨後癱軟下去。
後面一個卓爾眼楮眨都不眨地繼續沖鋒，同樣被胡安掃倒在地。
震耳的槍聲總算強行打通了龍人們的耳神經。
被訓練得條件反射的龍人們，接二連三地端起突擊步槍發射。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一時間，硝煙和槍聲彌漫了整個戰場。
和胡安一樣，龍人們死扣著扳機，一口氣打光了彈夾里的子彈。
十八個男性卓爾倒在了地上，第十九個卻被鞭子纏住喉嚨，被迫擋在了女性卓爾身前。
在胡安換彈夾的時候，那女性卓爾拋下同伴的尸體，轉身飛快地逃跑。
「啪」
伴隨著溫切斯特獵槍清脆的響聲，女性卓爾的腦袋像西瓜般爆裂開。
「整隊！」胡安嘶啞地喊叫著。
士兵們卻沒有立刻響應胡安的命令，他們動作遲緩，顯然，痛苦和恐懼的回憶還在干擾著他們。
胡安不敢帶著這樣的隊伍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