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幕降臨,一束皎潔的月光從上方洞口照射進來。
且蕪荻赤果著身體,盤坐在那圓形的銀色月光前,表情顯得十分的擔憂。
他現在很擔心蘇靈兒和方子言,不知道大師兄方子言的傷勢如何,有沒有危險。
同時,也很擔心蘇靈兒小師姐一個人能不能照顧得過來。
也不知道玄中子那個老頭兒有沒有回到門派之中。
他知道,此時的大師兄和小師姐肯定也很擔心自己。
能想象得到,小師姐現在一定是心急如焚,一邊要照顧大師兄的傷勢,一邊還要擔心他的安慰。
他朝著頭頂的洞口大聲的喊了一聲︰
「城主大人?乾太虛?臭老頭兒?你放我出去啊!」
聲音如漣漪一般回蕩在這劍墟下方的空間之中,但卻久久無人應答。
這麼長時間沒有動靜,乾太虛此時很有可能沒有在這劍墟之中。
他環顧了一下這地底的空間,這里應該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地底洞穴。
空間很大,也很高,視線的遠處漆黑一片,看不見石壁。
只有他現在身處的地方周圍五丈之內還有些光線。
他也不敢到處轉悠,周圍的黑暗之中總讓他覺得有什麼東西正盯著他。
只有那六柄神劍所散發出來的威勢能讓他有些安全感。
他在想,如果周圍有什麼東西突然跳出來,他就拿起身邊的神劍砍。
以神劍的威力,必定是所向披靡。
想到這,他眼楮滴溜溜一轉,然後朝著頭頂的洞口喊道︰
「乾太虛?老頭兒?你要是再不放我出去,我就動你的這些個寶貝了啊?」
他口中的這些寶貝,自然就是這幾把神劍。
他心想,我用這些神劍來威脅你,你總不會不理會吧?
要知道,這六把神劍,可都是超凡絕世的寶物啊!
那些前來尋劍問道的強者,哪一個不是沖著這六把神劍來的?
歸根結底,這神劍才是劍墟的根基。
之前他只是想模一下神劍,乾太虛就放出了狠話,說,不想死就模。
那他要是拿來把玩把玩,那還不得把他給活活氣死啊?
這里可是足足六柄神劍啊!
多少人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拿來把玩,而且還是六柄一起把玩。
他想著想著,都有些激動了。
「既然好話你不停,那我就不客氣了,誰讓你不放我出去,還把我跟這些寶貝關在一起?」
想著想著,他就走到了這六柄神劍的跟前。
這六柄神劍形態各異,顏色也是各不相同,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從哪一柄開始玩。
「小爺要玩兒你們,你們誰先啊?」他裝模作樣的朝著石台上的神劍問了一句。
話音剛落,這劉柄神劍突然之間齊齊的震動,並發出「嗡嗡」的劍鳴之聲。
似乎都在說︰「先玩兒我,先玩兒我。」
見到這動靜,且蕪荻被嚇得一個踉蹌,又是一坐到了地上。
「停!」他伸出一個巴掌大喊道。
令他沒想到的是,此話一出,這六柄神劍頓時就停止了震顫,像是溫順的小貓咪一般。
他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這一切,這六柄神劍似乎能听懂他的話?
他想印證一下自己的猜測,想了想,說道︰
「你們別動啊!」
說著,他緩緩的站起身來,躲到一旁,然後繼續說道︰
「如果听得懂我說話,你們轉個圈?」
話音剛落,這石台之上的六柄神劍,齊齊的轉了一圈。
且蕪荻心中震驚,居然真的能听懂人話!
像劍器這種死物居然能听得懂人話?簡直是聞所未聞啊!
不愧是絕世神劍,居然都開了靈智了。
且蕪荻小心翼翼的再次靠近,口中還不停的念叨︰
「我過來了啊!你們別動啊!別動!」
這些神劍也是听話,竟然真的就一動不動。
他心想︰「怪不得乾太虛這個甩手城主能耐得住寂寞,常年待在這劍墟之中不出,原來是有這幾個小伙伴兒跟他玩耍呢!」
等到他再次來到這六柄神劍跟前,這些神劍也依舊未動。
「巨門,就你啦!你先來。」且蕪荻對著名叫‘巨門’的神劍說道。
說完,他的右手慢慢的伸向了‘巨門’。
也是奇怪,這次他伸手過去,這‘巨門’神劍竟然一動未動,十分的安靜。
它身邊的其他神劍也沒有任何動靜,跟之間靠近它們時的反映完全不一樣。
甚至連劍身之上所散發出來的劍都收斂了許多。
待到且蕪荻的指尖距離‘巨門’不到一寸之處時,他微微頓了頓,做了做心理建設,然後一把就握到了‘巨門’的劍柄之上。
頓時,他的耳邊雷聲炸裂,震耳欲聾,讓他感覺天昏地暗,全身發麻。
眼前畫面一閃,他整個人立即出現在了一個被強大死亡的氣息所籠罩的地方。
此刻的他變成了一個女子,渾身浴血,身披鎧甲,手持‘巨門’神劍,站在一處山巔之上。
在他的眼前有一張面目猙獰,而且燃燒著恐怖火焰的巨大人臉。
與其說是人臉,其實更像是一顆魔物的頭顱。
它面部肌膚顏色如血,粗糙如山石。
頭頂之上長有兩只巨大的形式牛角之物,眼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血盆大口之中尖銳鋒利的獠牙還不停地往外低落著不陰的液體。
它頭顱以下的身體被山體遮蔽,脖子以上的頭顱高過了高高的山峰。
光是整顆頭顱的高度,就已經達到了二三十丈之高。
忽然,這只巨大魔物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一股伴隨著血腥腥臭味的颶風撲面而來。
隨後一瞬間,一股熾熱的紅色火焰從它口中噴發而出。
強大而灼熱的火焰,瞬間席卷全身,令且蕪荻感覺到了強烈無比的痛苦。
且蕪荻心想,完了,就模了一下神劍而已,想不到後果居然會如此嚴重……
這突然間就變成了一個女人先不說,這足以融化天地萬物的炙熱火焰噴濺在他的身上,那種被火焰焚燒的感覺實在是痛苦到無法用任何言語形容,堪稱痛苦之最。
數息之間,他只感覺全身的血肉和骨骼都被焚燒得干干淨淨,死亡的恐懼席卷而至,然後大腦的意識飛速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