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林城市中心,一棟低層居民樓。
位于五樓的三室一廳房子里,白葭月正坐在書房的桌子前,埋頭做著數學試卷。
「沙沙沙……」
手持中性筆,在演草紙上不斷的寫下一行行數字,計算數值,偶爾抬頭向試卷上的題望一眼,皺皺眉,繼續計算。
「沙沙沙……沙沙沙……」
片刻,計算到尾聲,結果得出。
「-11/4?」白葭月看著結果愣了愣,望向試題,略煩躁的撓撓頭,「不對啊,應該是正數……」
「刺啦!」
演草紙被撕碎,團成球,被狠狠丟向角落里的垃圾桶。
深吸一口氣,白葭月拿出一張新演草紙,鋪在面前開始重新計算。
但手持中性筆,還沒寫幾行,桌角放著的特殊通訊手機亮起,發出「叮咚」的短消息提示聲。
白葭月書寫著的筆尖一停,遲疑幾秒,拿起手機,點開了短消息。
「緊急任務,林西六路出現異常情況,疑似詭靈事件,已經有人員傷亡,需要立刻前往支援……」
白葭月眉毛陡然豎起來,嘴唇抿緊,情緒變得有些糟糕。
「任務任務,又是任務!我還得學習、做題呢!」
「一做題,就有任務,我還怎麼學習?」
「學習不好,怎麼考大學?」
「叮鈴鈴!」床頭放著的一個鬧鈴,在這時不合時宜的響起來,讓白葭月本來就糟糕的心情,變得雪上加霜。
「咻!」
白葭月手一甩,手中中性筆如飛鏢般射出。
鬧鈴被擊中,瞬間變作十多個碎片,聲音隨之消失。
但白葭月依舊覺得不解氣,瞪眼看著碎片,有種上去再踩幾腳的沖動。
一個中年女聲從門外傳來,像是听到了門里面不正常的動靜,有些擔心的問到︰「月月,怎麼了?」
白葭月表情一僵,漸漸緩和,用手錯了搓臉,強行平復情緒,對著門外面喊道︰「媽,沒什麼事,我不小心踫到了鬧鈴,把鬧鈴弄壞了。」
「你人沒事吧?」
「沒~~」
「那就好,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都這麼大了,還這麼不小心,讓我怎麼放心呢……」外面聲音說起來,說到最後可能覺得也太嘮叨了,小下去。
白葭月輕搖一下頭,走向旁邊立著的一個穿衣鏡,側身看了看自己的頭發。
就看到,本來只有一縷、只有在發怒戰斗時才會變多的紅發,此時已經穩穩佔據了她整個頭發的一半。
這導致她越來越控制不住情緒,隨便一件小事就有可能導致她失控、暴走。
這是她被詭靈侵蝕加重的表現,當然按照某個人的說法,也是她精神病逐漸惡化的表現。
「我才沒有精神病呢!」白葭月嘟囔了一句,打開旁邊一個櫃子,從里面拿出一個小藥瓶,把里面的淡綠色液體一飲而盡。
再次走到穿衣鏡前面看了看,紅色頭發一點都沒有變少。
昨天還有效的,今天就不管用了麼……白葭月眉頭深蹙。
轉身,從旁邊抽屜里找出一張名片。
名片表面有點髒,那怕被小心擦拭過了,還是沾染著去除不掉的污跡。這是因為,這張名片被她丟在地上,之後又被她偷偷撿了起來。
看向名片,正中間寫著一行簡潔易懂的字︰林城第三精神病院院長李赫
看著名片,她有些來氣。
「自己絕對沒有精神病,絕對!」白葭月一字一頓的道,有些惱火的又想把名片丟掉。
但最後還是把名片小心收起來。
掂腳從櫃子頂部拿下被包裹住的唐刀,白葭月推門走了出去。
門外,是客廳。
面積不大,但打掃得很干淨,布置的很溫馨。
牆上掛著很多照片,照片的內容上大部分都是白葭月,一部分則是白葭月和一名中年女子的合照——那是她的母親,陸曉慧。
但沒有一張照片,存在父親這個角色。
白葭月小時候曾經問過為什麼,但母親並沒有回答她,只是表情有些痛苦。
從那之後,白葭月就不再問了。
她的家里,只有她和她母親,她的目標就是考一個好大學,去一個好城市,和母親過好的生活。
此時,她的母親白曉慧正坐在客廳的餐桌旁,用水果刀仔細給一個隻果削皮。
听到白葭月走出來的聲音,陸曉慧沒回頭,繼續削著隻果,不過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道︰「做題累了吧,休息一會吧,我快把隻果給你削好了,吃了再繼續。」
「媽~~」白葭月喚了一聲。
「怎麼?」陸曉慧扭回頭,看到白葭月背著的東西,楞了一下,「怎麼,你又要出去?」
「嗯。」白葭月點點頭,「有點事要去處理。」
「是那些人讓你去的?」陸曉慧眉頭皺起,把削好的隻果放在一個白瓷盤子里,把隻果皮收到垃圾桶里,有些不高興的道,「他們有點過分了吧,真是的,這才多久,又讓你出去?我得和他們說說。你這就高三了,學習越來越緊張,壓力越來越大,總這麼讓你出去可不是回事。
當初,他們也不是這麼答應的,說好盡量不打擾你呢,你還沒成年了,還只是個孩子。」
「好了,媽。他們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最近情況比較多,他們忙不過來,才叫我的。其實,出去一趟也沒什麼,大部分情況都沒什麼危險,就當散散步了,還能活動活動身體,放松一下大腦。」白葭月笑嘻嘻的道。
「你這孩子,總是這麼說。」
「因為我說的是真的啊。」白葭月露出一個燦爛笑容,「再說了,現在忙點又有什麼關系,等我明年考上大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那好吧……你小心點。」母親道,「把隻果吃了,再走吧。」
「不用啦,我回來再吃。好了,我走了。」說完話,白葭月吐了吐舌頭,蹦跳著走出門去。
門內,白母忍不住搖搖頭,嘆道︰「你這孩子,總是沒個正形……」
門外,白葭月一階階走下樓梯,臉上笑容消散,目光變得有些冷峻,最後走出樓道門,消失在外面的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