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會兒,江心海逐漸開始意識到,陳涯也不過和自己一樣,只是個18歲處于青春期的少年罷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一開始她對他的印象只是《心太軟》的作者。
而在認識陳涯以前,她一直覺得《心太軟》的作者應該是個中年老男人。
現在真人出現在面前,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她始終覺得顛覆得有點厲害,怎麼都無法把面前的人和想象里的人聯系起來。
陳涯意識到了她的目光︰「你看我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感覺,你和想象中差距有點大。」江心海低頭吃面,感覺自己有點臉紅。
陳涯有點出乎意料︰「你想象中我是怎樣?」
「溫柔、矯情、穿格子襯衣,還有點痴情。」江心海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的。」
陳涯看著面前這個戴著棒球帽,黑發如同夜幕下的瀑布的美麗少女,突然笑著問︰
「那你覺得我是怎樣的?」
「就是挺不靠譜的。」
「穿格子襯衣就是靠譜嗎?」陳涯笑得更開心了。
「至少比你現在這樣子靠譜。」
她說起這話,就想起了他和刀狼兩個球鞋兄弟在屋里狂舞的樣子,想起了犛牛肉干和上面的牙印,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等等,不會刀狼其實是被他帶成那樣的吧?
陳涯往後靠了下,似乎想靠在椅背上,結果發現沒有椅背,坐正說︰
「你跟我想象中也不同。」
「你想象中我是怎樣?」江心海趕緊抬頭。
「我想象中你像個仙女。」陳涯說。
「我不是仙女?」
江心海很自然地說出了很自大的話。
陳涯搖了搖頭︰「比我想象中有煙火氣多了,像鄰家的小姐姐。」
「哼。」
江心海想說誰是你姐姐,但擔心又被他說自己在「傲嬌」,于是沒說話了。
但過了一會兒,她還是抬頭問道︰「你感覺我現實中是怎樣?」
雖然從來沒有承認過,她其實還挺好奇自己在陳涯心中的印象的。
「遠看很不好接近,其實性格很好相處,很驕傲,不服輸,但又不惹人煩,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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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對于這個評價,江心海並不是百分百滿意,但是是百分之九十八滿意。
陳涯問︰「我評價得合你心意嗎?」
「雖然你沒有看到我的全部,但我勉強認可你剛才說的。」江心海扔下了快子,「我還想吃點東西。」
「想吃就吃唄。」
江心海臉上浮現出憂慮,盡管她是江心海,她也還是會擔心自己長胖的。
「我想吃那個荷葉糯米雞。」
陳涯說︰「那個很撐肚子,看著不大,你一個肯定吃不完的。」
江心海說︰「我就想吃。」
「你沒吃過?」
「沒吃過。」
陳涯聳了聳肩,她想吃,他也沒有立場去攔著。
兩人走出去,穿過人群,買了她心儀的小吃,她一邊吹著手,一邊打開荷葉,吹走香噴噴的熱氣。
結果她才吃了兩口,就後悔了。
真的和陳涯說的一樣,很油膩,而且很撐肚子。
「我不想吃了。」江心海說。
陳涯和她一起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浪費糧食。」
「怎麼辦?」江心海說,「我一口都吃不下了。」
「扔了吧。」
江心海扭頭看他︰「不浪費糧食嗎?」
「你不是吃不下嗎?這個東西又沒法留,出租屋也沒冰箱。」
江心海把手里的荷葉糯米雞塞到陳涯手上︰「你吃了吧。」
陳涯雙手捧著大小姐塞過來的東西,有些錯愕︰「我吃?」
「免得浪費糧食,不是你說的嗎?」江心海促狹地眯眼說,「那你吃了吧,你是男生,光吃一套煎餅果子肯定沒吃飽吧?」
陳涯拿著糯米雞,遞到她面前,說︰「這可是你讓我吃的,你別到時候又有意見。」
江心海背著手︰「你吃啊,我沒意見。」
陳涯把小吃放到嘴邊,三口兩口,囫圇吃下去,很快就吃完了,把包裝扔到路邊垃圾桶,接著回來拍拍手。
江心海有點愕然,張開嘴盯著他。
他還真吃了!而且還是連著江心海剛才吃過的部分一起吃了!
那上面還沾了一點她的口水呢!
「你這樣看我干嘛,不是你讓我吃的嗎?」陳涯拍了拍肚子,「說實話,確實沒吃飽,因為花的你的錢,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江心海小聲但急促地說︰「你不覺得惡心嗎?」
「那有什麼惡心的,」陳涯說,「根據美國一項研究表明,每次口水交換價值26美元。」
「26美元是怎麼算出來的?而且口水交換有什麼價值?」
「我也不懂。可能是口水里的菌**換,讓身體的平衡更加牢固吧。」陳涯聳聳肩。
「呃……」江心海反倒被說惡心了。
她還以為陳涯會很抗拒,準備欣賞他的表情呢。
現在他這麼輕松,倒好像是自己吃虧了。
陳涯笑著對她道︰「你好像低估了自己的顏值,你這種級別的美少女,口水怎麼會讓我覺得惡心?」
「呃……你是變態吧?」
「這怎麼變態了?你想想,要是跟人接吻,也會交換口水的啊,區區口水而已,有什麼好嫌棄的?」
江心海自動遠離了他兩步,她現在真的開始疑惑,自己跟一個堪稱陌生的男人走這麼近有點危險了。
仔細想想,剛才那不就是間接接吻嗎?
「我在村里的時候,還動不動被牛舌忝呢,還被羊駝噴一臉口水,你這點口水我早就免疫了。」
江心海心中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一點季動,剎那之間就煙消雲散了。
兩人回到家中,江心海月兌下了口罩和帽子等裝備,用手做扇子扇了扇臉,說︰
「《紅豆》的詞我上課的時候已經背熟了。」
「很好,但是我們今天晚上,不唱《紅豆》。」陳涯說。
「嗯?」
對方遞過來一個翻開的筆記本,和《紅豆》如出一轍的筆跡,寫著「《遇見》」兩個字。
「這是什麼?」
「新歌。」陳涯說。
「你今天寫出來的?才一天?」
「嗯。」陳涯點頭,「寫歌難道還要多久?」
江心海有點難過地看向手里的筆記本。
她對陳涯「不靠譜」的印象,又多增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