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陳涯冷冷說。
「花姐請你們去一趟。」
平頭男又重復了一遍。
這一遍內容和上一遍內容別無二致,但是語氣更重了幾分。
「花姐生氣了。」平頭男子補充道。
對于他來說,上一句話句話就足夠了。就已經可以說明一切了。
既然花姐發話了「請」你們去,那就必須得去。
上一次沒去,花姐生氣了,那事情就很嚴重了。
「我必須提醒你,」平頭男說,「你距離承受得起花姐的脾氣,還差了一百個陸家。我奉勸你听話一點。不然直接感受花姐是怎麼生氣的,可能你要交不起學費的。」
「另外,建議你老老實實自覺一點,你自己主動過去,和被‘請’過去,那酒是兩種喝法。」
陳涯本來陰沉下來臉,但馬上,他又和緩顏色道︰
「她請我過去做什麼?」
「還是那件事,敬酒。」平頭男說,「不過,是你們兩個人,給我們敬。」
他伸手指著陳涯,說︰「你剛才對我們兄弟動了手,你要跟我們花姐賠個不是,還要跟我們那位兄弟也賠個不是。這要求不過分吧?」
「過分,很過分。」陳涯說,「我剛才說了,想要敬酒,過來敬我,我可以回敬過去,這麼討酒喝,我只能看做是你家死人了。」
平頭哥的臉徹底陰下來︰「這麼說,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咯?」
「不是的,他不是這個意思。」柳如影攔在陳涯面前說道,「我們去敬,我們去。」
平頭哥笑了︰「還是柳小姐識大體。」
柳如影沖陳涯拼命眨眼楮,握著他的手用力捏,拼命讓他不要說話。
接著,她拽著陳涯,強行拉著他往包廂走。
陳涯本來準備帶著她離開,忽然轉念一想,嘻嘻一笑,便跟著她走了過去。
兩人在十來個人的前呼後擁下,進了包廂,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徐大少和花姐。
兩人都坐在上位,正對著門,一左一右,正冷冷看著他們。
「人來了?」花姐拿腔拿調地說。
陳涯打量了她一番,說︰「你就是花姐?」
「怎麼?你很失望?」花姐盯著他問。
「不,我只是很好奇,你男人是什麼身份,能讓你在京城這麼橫行無忌。」
「哈哈哈哈哈……」
花姐似乎听到了很滑稽的事情,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笑了好半天,她才止住,說道︰
「既然你屁都不懂,就嘴巴放乖巧一點,不要總喜歡惹是生非,然後出去打听打听清楚,不然在京城,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說罷,她沖旁邊的徐大少說︰「大少,你說說,看你想讓他們怎麼敬。」
徐大少站起來,在桌上放了一個分酒器。分酒器也是杯子,或者準確的說十個瓶子,是足可以裝一斤重那麼大量的瓶子。
把這個瓶子放在桌前,他拿了旁邊一瓶茅台,往里面「咚咚咚」倒了一個杯底,接著,又從旁邊拿來一瓶啤酒,往里面「噸噸」倒了更少的一點。
接著,他又把七糧液和稻穗香各倒了四分之一,最後,又往里面倒了一些赤霞珠。
最後,這瓶什麼都有的「雞尾酒」就調成了。
他把這瓶子往桌上的轉盤上重重一放,說︰
「把這個一口氣喝了,就不追究你了,大家說怎麼樣?」
「好!一口氣喝了!」旁邊人鼓掌起來。
「慢!」
之前那個唇環男忽然站起來,憤憤道︰「這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徐大少驚訝道︰「這還便宜?那兄弟你說,怎麼辦。」
唇環男把那瓶「雞尾酒」轉到自己的面前,舉起那瓶酒,說︰
「看好了,再加點料!」
說罷,他對準里面,「呵、呸」,吐了一大口濃痰。
「好!」
周圍人都鼓噪起來,紛紛鼓掌叫好。那些濃妝艷抹的女人更是放肆大笑。
柳如影身體直發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包廂的門。
果不其然,被緊緊關上了,還有兩個人攔在門口。
平頭哥也說︰「我也來加點料,呵、呸!」
他也往里面吐了一大口濃痰。
這麼一來,眾人紛紛參與進來,一個接一個,都接過了那分酒器,一一往里面吐唾沫。
不光男人們往里面吐完了唾沫,那些請來「鎮場子」的女人們,也都被催促著往里面加了點。
很快,一瓶五顏六色的,混合著各種口味液體、別開生面的「雞尾酒」,就被端到了陳涯和柳如影面前。
柳如影快吐了。
她看到這瓶東西,就感覺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把吃掉的東西都嘔出來。
于是她干脆緊緊閉上眼,不去看這些。
但耳邊的聲音卻又一直在提醒,這就是真的。
「行,大家的意見綜合起來,形成了一個很新的意見。」花姐說道,「那我看就這樣吧,你把這個一口氣喝完,我就不計較你在我場子,打了我兄弟的事情了,怎麼樣?」
柳如影在一旁捂住了自己的臉。
她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即將發生什麼。
她既不敢想,陳涯喝了之後,自己面臨的會是什麼,也不敢去猜,如果他們不喝,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麼。
她听說過,有人被活活灌酒灌死,最後卻被作證是自己喝死的;也听說過酒醉後被拖到酒店強暴,最後卻毫無證據的。
她敢肯定,那些她曾經听過的都市傳說,甚至很有可能,其中一部分就和自己眼前這些人有關系。
「如果我不喝,會怎樣?」陳涯問道。
「不喝,」花姐看著他,冷冷地說,「現在關起門,我就跟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不會讓你死,但我會讓你體會一下什麼叫生不如死,我有上百種手段,可以對付你。」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讓你手腳都斷掉,但根本沒辦法查出來是我們干的?你一輩子躺在床上,但我們只需要賠點錢,甚至錢都不用賠。」
「官差?花姐的朋友可是遍布天下,四海之內皆兄弟的,你覺得他們會為難你花姐嗎?」
「法庭?不好意思,花姐上法庭的次數,可能比你上女人的次數都多,你看我有什麼事嗎?我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這里?」
「前段時間,我這個兄弟,還開車撞了人,一死一傷,死的好解決,賠幾十萬,傷的難辦一點,但好在那人沒錢,拖著拖著就死了。」
「至于後來人家追著上訴,又能怎樣?我開著奔馳,但我一分錢都沒有,你覺得要的到錢?」
說完自己的經典案例,花姐笑了笑,說︰「所以,你還敢不敢跟你花姐斗了?」
陳涯笑了。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呢?」
他從桌上端起了那瓶「雞尾酒」,回頭對柳如影說︰
「來,我們跟花姐敬一杯,為了表示尊重,我們過去敬。」
說完,他拉了拉柳如影的手。
牽著她的手,他就把柳如影帶了過去,走到了花姐身旁。
柳如影懵里懵懂,不知道他想暗示什麼,又害怕他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花姐倒是不怕,一只手放在桌上,玩弄著一只zippo打火機,一邊玩味地看著他。
「在敬酒之前呢,按照慣例,我還是說兩句,」陳涯笑著對所有人說,接著又看向花姐,「花姐,這個時間你可以給我吧?」
花姐笑了,笑的很溫柔。
「可以啊,你說,在你喝完之前,你有足——夠多的時間,大家都會在這里陪你,只要你不讓我失去耐心。你說。」
陳涯笑了笑,說道︰「謝謝大家,大家讓我很好地見識到了,一群無知且自信的人,到底能有多囂張。」
剛說完,花姐臉色就變了。
陳涯對花姐,還是滿臉笑容,但說出的話卻如同嚴冬一樣寒冷︰
「在你們身上,我看到了傲慢、狂妄、愚昧、低俗,你們的卑劣,讓我大開眼界,感覺比看了一場電影都過癮。」
「為了表彰你們的趣味性,我決定呢,讓大家敬愛的花姐,也好好給大家也漲漲見識。」
說完,他手持著那瓶雞尾酒,整個地——兜頭從花姐的頭頂,直直地澆了下去。
一滴都沒浪費,全澆在了花姐身上。
冰涼的液體,順著她燙過的頭發慢慢爬下去,流到她的臉頰,把她精心畫好的妝容毀于一旦。
黑色的眼影順著液體流下來,黑黑的一片,看著像鬼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花姐慘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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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