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暴君武明空

作者︰我不是趙高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隋遠怔怔的站在原地,整個人陷入了呆滯的狀態。

來此之前,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陛下竟然會問罪國公!

而且,一上來就是夷滅三族!

要知道,為了彰顯皇恩浩蕩,整個大乾已經幾十年沒有用此大刑!

甚至,自大乾立國以來,就沒有對武勛用過如此大刑!

畢竟,幾位國公的祖宗,當年可都是有著赫赫的功績。

毫不夸張的說,若是沒有他們,就沒有如今的大乾。

對朝廷而言,幾位國公便猶如定海神針,國公在,朝廷便不會亂!

可是如今,陛下竟然要問斬國公。

這.這怎麼能行!

反應過來的隋遠,忙不迭的高呼︰「陛下!問斬國公,恐動搖國本,引起動亂,萬萬不可啊!」

其余幾名官吏也都是露出悲哀之色,附和道︰「陛下不可!」

杜晨安等人心里也覺得,對武勛們用此大刑,並不妥當。

畢竟,這一代的國公和武勛,雖然沒有為朝廷做出甚麼貢獻。

但他們的祖輩,每一位都是為朝廷立下過汗馬功勞。

夷滅三族,未免有些卸磨殺驢的意味。

如果陛下真的這麼做了,從今往後,恐怕再也不會有武勛效忠于陛下。

陛下在史書上也會留下誅殺功臣的千古罵名。

他們心里這麼想,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更沒有站出來為武勛們說話。

如今,陛下和方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他們就算是不支持陛下問斬國公,也不會在明面上反對,而是更多的將選擇權交給陛下。

陛下要是下定決心問斬國公,他們也無可奈何。

反正罵名是陛下來背,跟他們也沒太大的關系。

龍椅上。

一襲金色龍袍的武明空緩緩起身,清冷高貴的氣質,讓不少人都自慚形穢的低下了頭。

「依照大乾律法,謀反當誅九族,朕誅滅三族,已經是看在他們的先祖為大乾立下功勞的份上!」

武明空居高臨下的俯視隋遠等人,語氣中帶著寒意,冷冷道︰「還有你們幾個,惑亂軍心,妄圖謀反,依照律法,抄沒所有家產,秋後問斬!」

隋遠微微一怔,隨即瞪大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只是請幾位國公主持公道,為何就變成了妄圖謀反。

「陛下.」

隋遠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張嘴想要為自己辯解。

還沒開口,就被龍椅上的女帝打斷︰

「來人!將罪臣隋遠押入天牢,秋後問斬!」

話音落下。

幾名籠罩在黑袍之中的影衛走了出來。

凌冽的殺氣瞬間席卷養心殿。

影衛們幾步邁到隋遠的跟前,一把將其摁住,緊接著,拽著往殿外走。

事到如今。

隋遠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

他的眼楮滿是血色,死死的盯著高高在上的女帝,近乎瘋狂的咆哮道︰「暴君!惡君!你重用奸佞,構陷忠良!大乾江山遲早有一天要葬送在你的手里!」

「還有你們這些狼狽為奸,見風使舵的狗東西!你們以為跟著方修,就能一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呸!做夢去吧!狗皇帝和狗丞相會對我等下手,早晚有一天也會對你等下手!」

「今日國公,明日諸公!」

嘶啞的聲音,回蕩在養心殿內。

方黨的官吏皆是面露不屑之色。

非方黨的官吏皆是誠惶誠恐。

今日發生的一切,完全超乎了他們的預料。

在此之前,就算是提前告訴他們今日朝會發生的事情,他們也絕不會相信。

問罪國公,問斬隋遠,這在他們看來,是壓根不可能的事情。

但如今就切切實實的發生了。

他們想不明白。

就算國公們想要擁兵自重,脅迫陛下,放棄方相,與燕國議和。

陛下也不必做到這般地步吧?

整個大乾,一共只有七位國公,一下子砍了四位。

這件事情流傳開來,諸國如何看大乾,百姓如何看陛下.

不用想也知道。

今日過後,陛下必定會被冠以暴君的惡名!

小女帝顯然也知道今日的舉動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但自始至終,她都表現的十分淡然。

仿佛自己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時此刻。

偌大的養心殿一片寂靜。

文武百官皆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武明空環視一周,將眾人的反應記在心里,淡淡的開口︰「諸公可有奏本?」

話音落下。

天官杜晨安抬眸看向女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武明空好看的眸子望向他,風輕雲淡道︰「杜公有話要說?」

瞬間。

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杜晨安的身上。

杜晨安微微一怔,沉默了幾息,還是拱了拱手,行禮道︰「臣並無奏本。」

「既然無人上奏,便退朝吧。」

武明空淡淡的道。

話音落下。

養心殿內響起宮女尖利的聲音。

「退朝!」

武明空轉身離開。

文武百官按照順序,依次離開養心殿。

「陛下今日是怎麼了,為何一言不合便要夷滅四位國公的三族,還有如此多的侯爵,伯爵,幾乎佔了武勛的一半。」

錢浩南走在杜晨安和秦興言的中間,眸子里滿是疑惑之色。

杜晨安听見這話,停住腳步,看向身後的養心殿,悠悠道︰「陛下是在為方相分憂」

此話一出。

錢浩南眉頭微微皺起︰「你的意思是,問罪國公是方相的決議?」

一旁的秦興言瞥了他一眼,不冷不淡道︰「方相這半年所做的事,難道還不夠明顯?」

錢浩南微微一怔,表情更加困惑,卻沒有追問。

秦興言見狀,悠悠道︰「先是創建新軍,將一部分兵權從武勛的手里收回,再借著幾位國公鬧事的契機,將京城大半的武勛幽禁,之後新設大都督府,將兵權徹底從武勛的手中剝離.你覺得,方相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

錢浩南听見這話,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陷入沉默。

秦興言繼續道︰「先帝當年定下了許多規矩,分散武勛的兵權,但是從未想過將武勛的兵權完全收回,並非是先帝不想這麼做,而是先帝知道,做不到

如今,方相出征在外,幾位國公僅僅憑借多年在軍中的威望,就能夠對一部分士卒產生影響,陛下對此無法容忍!

正因如此,陛下才下定決心,為方相分憂,徹底的瓦解武勛們對軍隊的影響。

當然,就目前的局勢來說,陛下這麼做,並不會產生太大的動蕩,無非就是往後會背上暴虐的惡名.」

秦興言說到這,戛然而止。

錢浩南是兵部尚書,對這方面的理解,比他更加深刻,多說無益。

一念至此。

幾名方黨核心成員,互相對視了一眼,皆能從彼此的眸子里看出一抹感嘆。

遙想一年以前,陛下和方相還是勢如水火,如今卻是行同一體。

方相為了陛下的江山,嘔心瀝血,不惜冒著生命危險,親自領兵出征。

而陛下為了方相的安危與理想,心甘情願的做她本不該做的事情,即便知道會背負罵名,也在所不辭。

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們也只能感嘆一句,世事無常。

翌日。

伊人居。

天剛蒙蒙亮。

就有一批老饕坐到了大堂,點了一些小菜,又點了一壺小酒,閑聊起來。

與此同時。

一名說書先生走到了台上,清了清嗓子,開始讀報。

「最新一期的頭版頭條,乃是《誅罪臣詔》!」

此話一出。

食客們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

一般來說,誅某某詔,中間是要問斬之人的姓名。

雖然很少有這樣的聖旨,但偶爾也能見到。

可是。

中間不寫姓名,直接就是罪臣二字的,他們還是頭一次听說。

「誅罪臣詔?也不知道是哪位罪臣。」

「估計是不止一人犯下了死罪,方才用罪臣二字統稱。」

食客們議論著,就听見說書先生開始念報紙上的詔書。

「定國公,衛國公,陳國公,安國公,定安侯,新安侯,定波侯,北河侯敢悖天常,不知覆露之恩,輒輒猖狂之計」

一連串的封號和名字響起。

整個伊人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食客,皆是瞪大雙眼,盯著說書先生,一臉的不可置信。

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敢相信,一夜之間,竟然會有這麼多的國公,侯爺,伯爺,就陛下問斬。

可是。

眼前台上的說書先生又是念的代表權威的大乾月刊!

不出意外的話,大乾月刊刊登的內容,絕不會有假!

「乖乖,這些國公是犯了什麼罪,竟然惹得陛下震怒,將他們全都砍了!」

「沒听人家說嘛,欺壓百姓,結黨營私,魚肉鄉里,還有就是意圖謀反。」

「安靜點!罪名還沒念完呢!」

竊竊私語的聲音在伊人居內響起。

眾人听著說書先生念的一連串的罪名,表情有些恍惚。

即便生活在長安,國公對他們而言,也是高高在上,觸不可及的人物。

可是,一夜之間,這些大人物就全都被陛下問斬,其中相當一部分人還要被夷滅三族。

這讓他們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直到說書先生念了第二遍詔書,他們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都是真的!

「幾位國公,咱們接觸不到,但是他們府上的奴僕,我經常遇見,一個個比惡霸還要可惡!今日過後,看他們還如何囂張!」

「咱也想不明白,這些國公啊,侯爺啊,伯爺啊,光是朝廷發給他們的俸祿,就能榮華富貴一輩子,為何還要謀反!」

「自從陛下登基,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這些狗東西竟然還要謀反!實在可惡!」

「他們就是見不得百姓好!百姓過的舒服,他們就難受!」

食客們興致勃勃地議論,連喝酒都顧不上。

其實。

對他們而言,問斬國公,和問斬一名窮凶極惡的犯人,也沒什麼區別,無非就是看個熱鬧。

畢竟。

這一代的武勛們,留給百姓的記憶,皆是打了各種敗仗。

近十年,乾軍在幾位國公的統領下,幾乎沒有打過一場勝仗。

就連對壘最弱的吳國,都沒佔到什麼便宜。

這樣的國公,有和沒有,也沒什麼區別。

伊人居里的食客,絕大多數都抱有同樣的想法。

但是。

還有一小部分人,或是皺著眉頭,或是面露悲憤。

有人就大聲道︰「這些國公,侯爺,曾經也為朝廷留過血,流過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不知犯下了什麼大罪,竟然要禍及家人!」

「夷滅三族,這是何等大刑,就連昏聵的先帝,都從未用此刑法!」

「簡直是」

說到這,那人壓低聲音,緩緩地吐出兩個字︰「暴虐。」

這番話瞬間引起眾人的注意。

有人望向他,沒好氣的道︰「你說的什麼屁話!沒听見人家怎麼說的!那些國公可是犯了謀反的大罪!按照律法,謀反可是要誅九族!夷三族,已經是陛下開恩!」

「謀反誅九族是尋常的百姓,這一次可是國公!他們的祖上都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更何況禍不及家人!」

「國公又如何?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此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你你.」

那人氣的臉色漲紅,咬牙切齒的道︰「簡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那些國公的奴僕仗著出自國公府,都無比囂張,成日的欺負這個,欺負那個,更何況是國公的家人!」

「他們既然享受了國公的蔭澤,就該承受相應的懲罰,有福同享,有難不同當,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此話一出,在伊人居內引起一片叫好聲。

就在此時。

伊人居外的街道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轉頭望去。

就看見一輛輛滿載的馬車行駛在路上。

其上各種金銀珠寶,奇珍異寶,沒有絲毫的遮掩,完整的暴露在百姓的視線之內,看的他們一陣炫目。

「這是抄了幾位國公的家,能抄出來如此多的珍寶?」

眾人見到這一幕,皆是露出好奇之色。

這個時候,有知情人悠悠道︰「什麼國公,這是從北河侯府上搜出來的」

此話一出。

眾人皆是露出震驚之色,眸子里滿是不可置信。

如此多的珍寶。

竟然只出自一位侯爵府。

這些狗娘養的勛貴,是囤了多少的金銀財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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