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長時間,郁江才听見自己的聲音說︰「基爾,去確認情況……」話音未落,陡然騰起的火光頃刻間吞噬了來葉崖——
「轟!」
「轟——」接連兩聲爆炸在寂靜的夜晚振聾發聵,滾燙的硝煙、烈火席卷那里的一切,包括生死不明的赤井秀一和
「無辜受累」的基爾。幾乎在爆炸發生的同時,郁江的耳機中傳來琴酒的聲音︰「很好,接下來確認死亡。」
「這種程度的爆炸,他不可能活得下來。」郁江一邊說一邊向火光沖天的來葉崖走去,他知道他必須趕在警方聞訊而來之前確認赤井秀一的情況。
盡管他心知肚明車里大概率是一具早就死亡的尸體,赤井秀郁江說不上來他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但一直到他看到來葉崖下的情況,看到那個血肉模糊渾身漆黑的
「尸體」,郁江才終于松了口氣。不是赤井秀一。嘖。就算是赤井秀一又怎樣呢?
他難道不想讓他死嗎?郁江敲了敲耳麥︰「赤井秀一確認死亡,不過我沒看到基爾的尸體。」
「無所謂,警方快來了,撤退!」
「好吧。」確認尸體這件事原本跟郁江沒有任何關系,琴酒也沒有告訴郁江原因,但郁江畢竟從小在組織長大,無論對琴酒對朗姆還是對boSS都很了解,所以他一眼就看出這是烏丸蓮耶的意思。
那個人……大概是想看看所謂血緣的聯系究竟有沒有用吧?只可惜他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郁江的這個雙面間諜從來都不是單純為組織或者為FbI服務的,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一些問題需要弄清楚。
也正因如此,赤井秀一辛辛苦苦策劃的局,為之不惜出現在琴酒面前遭到襲擊才引誘組織上當的
「指紋」,最終卻並沒有被組織用作檢測尸體是否是赤井秀一本人的標準。
撤退時,伏特加奇怪地看了眼郁江。就連琴酒也向他投來了不善的眼神︰「怎麼,親眼見到尸體讓你無法接受嗎?」
「大哥……」伏特加替新人說話,
「畢竟是以前沒接觸過這些的情報員,剛開始適應不了很正常,多做幾個任務就習慣了。」
「哼。」琴酒冷聲道,
「組織情報課也不養廢物,何況行動課?」郁江︰「?」
「伏特加說的沒錯,從今天開始,所有任務你都必須到場。」
「……」郁江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懟琴酒的,
「你是領導你說了算。」反正他本身對任務也沒多大抵觸,出去散散心也好。
但郁江終究還是低估了勞模的行程。琴酒直接告訴他︰「你只有兩個小時的準備時間,兩個小時後我會讓伏特加去b3安全屋接你,今晚我們有三個任務。」說著,琴酒已經把任務信息用郵件發給了郁江。
一個催款、一個交易、還有一個如果交易不成就暗殺。所以所謂的準備,不過是拿上自己慣用的武器罷了。
清水由弦是新人沒錯,可作為行走在黑白兩道之間的情報販子,他擁有自己的武器也沒什麼不能理解的吧?
……
「咳咳咳!」懸崖之下的洞穴中,水無憐奈不停咳嗽著,試圖把吸入肺部的煙塵都咳出來。
她狼狽至極,身上到處都是被樹枝和爆炸顆粒劃傷的傷痕,混合著大火的燎傷,一動就痛得要命。
但現下的水無憐奈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她探出頭,檢查著洞穴外的裝置。
爆炸發生時,水無憐奈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因為她知道FbI的計劃絕對不包含第二次爆炸,一定是組織不相信她,刻意在她和赤井秀一見面的地方安裝了大量炸彈。
赤井秀一的車一炸,這些炸彈也跟著爆炸了。可有一點水無憐奈不明白——她為什麼還活著?
洞穴內外的裝置告訴她答案。這些繩索顯然是有人刻意設置的,一旦她被炸彈波及振下山崖,就會被繩索拉往相對安全的山洞中。
而且因為山洞附近植被茂密,呆在這里她無需擔心被組織找到。誰做的?
誰要救她?水無憐奈正想著,一個聲音忽而從下方響起︰「本堂小姐。」水無憐奈認出了這個聲音,她驚愕地看去︰「赤井先生?您沒事?」
「抱歉讓你遭遇這些。」赤井秀一率先道歉,
「具體情況路上再解釋,我們不能在附近停留太長時間,警方很快就要到了。」
「好。」赤井秀一算是她的半個同僚,出于對同僚的信任,水無憐奈跟著他順著一條小道下山。
一邊走,赤井秀一一邊把整件事解釋給水無憐奈听。大致就是赤井秀一猜到了琴酒會要求基爾對著頭顱開槍,所以在某位不知名的科學家的幫助下制作了帶著血包的帽子和假彈,然後赤井秀一又猜到基爾的身份或許已經暴露,組織很可能打算一石二鳥,所以提前安排了幫助他們逃生的裝置。
水無憐奈听完目瞪口呆︰「我的身份暴露了……?」
「本來只是一個以防萬一的決定。」赤井秀一道,
「但從結果來看,你的身份的確已經暴露了。或者說,從你被FbI逮捕開始,組織就不可能重新接納你。」所以組織不一定知道水無憐奈是cIA臥底,單憑她曾在FbI手里清醒地活到組織救援,她就不可能再獲信任,所謂的營救和接納,不過是為了利用她誘殺赤井秀一罷了。
在山下負責接應他們的是詹姆斯‧布萊克——水無憐奈曾經見過這位老人,所以並不驚訝。
詹姆斯‧布萊克擔憂地說︰「現在不論我們還是cIA,都再沒有可靠的臥底了。」看到赤井秀一意圖提及一個名字,詹姆斯‧布萊克趕在他之前開口︰「他畢竟不是出自FbI,我們對他的情報既要取用,又不能過于依賴。你應該明白的,秀一。」赤井秀一沒說話。
按照他的行事準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他同樣知道這份工作的危險性,他們有太多同僚和戰友為之犧牲了,他不能讓他們承擔更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