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章局的咆哮就傳來了︰「還怎麼了？你抓了陳牧，沒有暴力性的審訊方式吧？」
「沒有。」王隊看了一眼陳牧。
「有沒有找到確實的證據？」章局問道。
「暫時沒有，我們正要回去現場再勘察一遍。」王隊回答道。
「好，盡快！陳牧此人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很快許家和金家就要過來給他保釋，你最好快點把證據收集完畢。」章局又叮囑了一遍。
「嗯，收到，我這就馬上帶隊出去。」王隊肯定的點了點頭。
章局掛掉電話之後，滿臉愁容。
剛剛接到消息，自己屬下帶人把銅城許家和金家的座上賓陳牧給抓走了，理由是涉嫌殺人，而且這個案子是王隊自己申請上報的，章局雖然知道陳牧這個人的背景是許家和金家，比較復雜，但是卻並沒有過問太多，畢竟這種事情只需要警察內部處理就行了。
但是金家許家一旦過問，這想要盡快處理就不容易了。
何況金家和許家這邊已經開始利用人脈關系施壓，自己這邊要是再找不到證據，洗清陳牧身上的嫌疑，這局長的威信力簡直就是大幅下降。
陳牧在派出所里頭呆了一個凌晨，早就又餓又累，恨不得馬上回去。
女法醫許凝玉那特有的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噠」地又回到了辦案大廳。
這時候，王隊帶著隊伍出去再次查驗，也剛回到所里。
連水都顧不上喝，一看到法醫報告，急忙就拿起來看。
越看越面色古怪。
許凝玉也有些郝然。
也許是想到之前那麼篤定陳牧的話不可取信，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由她相信。
「真的是邪術殺人？」
許凝玉點點頭，撩了一下頭發，嘆口氣︰「我也不想相信，可是事實就和嫌疑人說的一樣。現場取回的血樣，除了人血，還有黑狗血的DNA，地攤上和牆壁上的樣本，都是陳年的腐臭血液，除了死者的，其他都是。還有，從熒光顯示劑來看，牆上的血液走向，還有地毯上的都是同一個圖案。」
王隊瞪大眼楮看著她︰「這麼說，嫌疑人根本沒說謊？」
「對，他講的確實是實話。死者身上的傷口，從傷口入刀走向來看，確實是自裁，還有，脖子上的玉佩，身上的青斑，這個我從你們這里了解到，似乎和小周是一樣的。」
在報告出來後，所里的人已經和許凝玉講了關于小周的情況。
因此她知道這事陳牧沒撒謊。
「在死者身上，從那青斑處劃開，也確實有死去的蟲子，」許凝玉說著，拿起旁邊的一個瓶子遞給王隊，「這是死者體內提取的血液，還有體表的蟲子。你看一下這個，是不是和你們發現的一樣？如果是這樣，那基本可以斷定陳牧確實沒有說謊。」
王隊打量了半天，說道︰「這個……好像是一模一樣的。」
許凝玉點頭說道︰「這個東西，我除了上網，還找懂行的人問過，叫做蟲卵蠱，是一種蠱師飼養蟲子，培育毒蛇的東西，一般用來制藥或者害人的，被注射之後人會失去神志，然後被活生生咬死。估計死者就是這麼發狂，然後痛得捅自己刀子。」
王隊听到這里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道︰「難道這個死亡案件是被真是被邪術」
「有這個可能，所以我們要調查清楚，到底是誰注射的蟲卵蠱。鄭鈞之前見過什麼人，在哪里被種了蠱，這都是要調查的。」許凝玉嚴肅道，「還有一件事就是我懷疑陳牧的嫌疑是被人有目的針對冤枉的。不是說他打電話之前，你們都已經收到了那電話嗎？」
「什麼？」王隊驚訝道，「你是怎麼推測出來的？」
許凝玉微笑著看了一眼羈押室里頭的陳牧，然後說道︰「呵呵，我又不是死古板，知道他是清白的，肯定會幫著查查。一查，我才知道的。」
「哦對了，最重要的一點是，你看看報告上的死者死亡時間。」
「怎麼了？這又有問題？」
「對，你們趕過去的時候，都以為鄭鈞是剛死不久，不過我們法醫驗過了，他其實在五點四十分左右就已經身亡，從尸斑上來看，死亡時間對不上。」
王隊不可置信看看著報告︰「不對啊，我們查了沿路的監控，五點四十，那時候鄭鈞才剛進會所吧」
許凝玉摘下金絲眼鏡，點點上面的報告︰「監控都不夠清晰，眼見不一定為真，如果對方是有針對性的給陳牧下圈套，為什麼不能找人假扮成鄭鈞，說不定真的鄭鈞那時候早就死了，陳牧追的那個一直都是假的，從你們錄的口供上看，中途鄭鈞有換過車子，這也許就是對方的障眼法罷了。」
王隊笑嘻嘻地看她一眼︰「凝玉大美女，很少見你這麼主動去幫人的啊，該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許凝玉給他一個白眼︰「少貧嘴，趕緊的吧，事不宜遲，查查那個打電話的人。」
王隊這才收斂了笑容︰「沒用，對方是掩蓋了IP，我們追查過去，都是查無此地。」
「那怎麼辦？難道你要拿著這份報告給章局？告訴他這是蠱術殺人？那你就等著烏紗帽被摘吧。」許凝玉撇嘴。
王隊嘆口氣，把帽子摘下來，癱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臉的。
「這樣根本不能釋放他，還要找到最有力的不在場證明才行。除非有人能證明，鄭鈞死亡的時間內，陳牧不在上善若水會所。」
「行吧，報告已經給你了，我要下班了。」
許凝玉探究的眼神往羈押室那邊看過去，陳牧在閉目養神，她的心中升起無數好奇。
這樣的情況下，他也能這麼睡著，可真夠淡定的。
想到對方描述死者傷口時，分明似乎對人體的結構熟悉無比，如果不是殺多了人，或者是法醫類的工作，怎麼會知道刀口切入點那些專業的術語？
可是他好像只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吧？
為什麼能在短短時間內救下小周？
從她來判斷，小周發病，應該是必死無疑了，可是陳牧卻真的讓他活了下去，撐到了去醫院修復胃和喉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