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山賊?」
李裕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在他的心里好奇大過恐懼。
「魏別將,可能抵御?」
「殿下放心,我等定竭盡全力!」
「嗯,擋住山賊,必有重賞!」
「是。」
魏艾招呼一聲,「殿下有令,擋住山賊,必有重賞!」
「嗷~~嗷~~~」
四百護衛騎兵嗷嗷直叫。
他們知道馬車里拉的都是錢,王爺現在發話了,那就是發財的機會來了。
李裕從車門上的縫隙看到,騎士們開始整理兵器,列隊迎戰。
車夫們則把馬車停下來,等著戰斗結束。
李裕怕刀劍無眼,招呼美人下車,和另一輛車的美人們擠在一起。
好在拉人的馬車車廂要寬大很多,雖然擠了點,可是她們也勉勉強強的擠了進去。
這回八個美人擠在一起,相互之間大眼瞪小眼。
本來她們就來自不同的王府,相互之間都有提防之心,現在湊在一起就有點尷尬了。
李裕這邊剛安排好,就听見車廂外人喊馬嘶。
「預備,放箭~~~」
嗡~~~~
啊~~~~
霹靂撲通~~
有人從馬上摔落。
「出刀,沖鋒~~~~」
就听侍衛別將魏艾粗嚎一聲,隨後蹄聲響起,像地震了似的。
李裕想出去幫忙,可他一無甲冑,二無武器,三無馬匹,妥妥的三無人員,出去還不是送死啊?!
可作為軍人,體內的熱血在翻騰,說什麼自己也不能躲在女人堆里啊!
他剛要推開車門,砰砰砰,三只鐵箭就釘射在車門上,露出的箭頭閃著寒光!
我去!
李裕被嚇了一跳,身上瞬間出了層白毛汗。
誰說古代的武器不行的?
看看,這麼厚的車門都射穿了。
他定定心神,透過門縫往外看。
視線範圍內有馬匹在盤旋,叮叮當當的兵器撞擊聲響徹戰場。
山賊和侍衛的叫喊聲震耳欲聾。
他再仔細一踅模,瞳孔不由一縮。
就在一百多米開外,一個漢子正舉著弓,緩緩的放下。
這個距離對現在的李裕來說有點遠了,可能是葉黃素不夠,眼神不好,看不清那人的臉。
那人又彎弓搭箭,還同時催動馬匹向著這邊奔來。
嗡嗡嗡~~~
嗖嗖嗖~~~
噗噗噗~~~
啊~
呃~~
撲通~~~
李裕眼睜睜的看著那人三箭放倒了三名侍衛。
我去,厲害。
李裕看看自己空空的雙手,再看看馳馬而來的神箭手,這尼瑪怎麼玩?!
自從李裕穿越而來,成為了唐末廢帝,他一直在表演,盡量把自己表現的懦弱無能,貪財。
只有這樣的他才不會被梟雄們惦記。
現在計劃實施的很順利,不但李茂貞和朱全忠認為自己不足為慮,就連留在長安的那些大臣們也沒人關注他,這很好,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一哆嗦了,怎麼還冒出這麼棘手的山匪呢?!
老天保佑啊,怎麼也得給點穿越福利吧?
魏艾帶著侍衛拼死抵抗,死傷了四十幾人才把這些山賊打退。
要擱平時,這些侍衛早跑了,誰給你賣命啊?
可他們一是李茂貞和朱全忠精選出來的精銳之士,打仗確實勇敢,不怕死;二一個,李裕答應給錢了!這年頭錢可不好掙,只要他們堅持住,就能有賞錢。
李裕下車拿出大把的銅錢,死的給十貫銅錢,傷的給五貫,剩下的每人三貫。
魏艾單獨給了三十貫!
這一下,李裕就撒出去一千五百貫銅錢,他可真舍得啊!
當兵的當即就紅眼了。
他們哪兒見過這麼多錢?
德王真講究,這命賣的,值了!
「魏別將,咱們不走了,就地扎營。」
有傷兵,得趕緊救治。
該包扎的包扎,該上藥的上藥。
其他人開始卸車扎營。
山賊今天啥也沒撈著,弄不好今晚還得來。
李裕把魏艾找來,讓他這麼這麼辦!
魏艾一听,樂了。
「殿下,您這主意高,就按您說的辦。」
……
在這條大路的後山背風處,有一百多號衣衫破爛的人,蹲在山體的凹陷處,攏著火,把凍成冰疙瘩的饃拿出來放在火上烤。
「這伙人一看就是有錢的,就是骨頭太硬了,咱啃不動啊!」
一個鼻涕拉瞎的小子,裹著破棉襖,擺愣著手里的饃,見烤的差不多了,塞到嘴里啃了一口,饃上啃出一道槽來。
「豁子,你知道啥?大哥自有主意!」
另一個大漢把手里的大砍刀往雪地里一插,模著腰里的包裹,也拿出饃來烤上了。
不遠處,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身背弓箭走了回來。
「大哥,怎麼樣?」
豁子吸了口鼻涕問道。
「他們扎營了。」
背弓箭的青年也蹲在火堆邊,伸手烤了烤火。
現場除了啃饃的聲音,就是火苗子舌忝著干樹枝的炸響。
天色越來越暗。
山腳下臨時扎下的營房外也燃起了篝火,一陣陣肉香飄了過來。
趴在山梁上的眾人不住的咽著口水,他媽的,這些肉應該是我們的才對!
借著火光,就見士兵們把一箱一箱的東西往帳篷里搬,馬匹也集中在臨時馬廄里。
陣陣響鼻和馬匹的糞便尿騷味也傳了過來。
年輕頭領也跟著咽了口唾沫,看看手下兄弟們正在啃著的凍饃饃,再看看這些當兵的吆五喝六的啃著羊腿,我去,這不是引誘我犯罪麼!
抽抽鼻子,山下飄來的味道里竟有陣陣的湯藥味,還能听到士兵痛苦的申吟,嗯,今天,這些官軍應該也受傷不少!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裝箱子的大帳方向。
這箱子里一定是裝著貴重物品,極有可能是錢!
這年頭匪盜橫行,長途跋涉,誰會帶不值錢的東西?
「來,兄弟們,今晚咱們這樣這樣……」
他開始安排今晚的行動,這些亡命徒各個摩拳擦掌,今晚要來個大豐收!
山下的營帳里漸漸的安靜了,篝火也逐漸的熄滅,有幾個帳篷門簾外掛著氣死風燈,熒熒點點的燈火在這漆黑的夜晚格外的人。
偶爾有幾個從黑暗中走出來的士兵,打著哈欠,搓手跺腳的活動著,還湊在一起閑聊上幾句。
午夜子時。
帳篷里的鼾聲隨著寒風傳到了山上眾人的耳朵里。
「干吧,一會就天亮了。」
豁子吸了吸鼻涕對帶頭大哥說道。
「不急,再等等。」
子時已過,丑時來臨。
山上的這伙山賊自己都開始打哈欠了。
「走,行動。」
這些人勒勒褲腰帶,握著武器貓著腰,就奔山下的營地去了。
漆黑的夜晚,只有踩踏積雪的聲音。
一行人嘴里噴著白氣,一路小跑就闖進了營地。
一進入營地,眾匪就爆發出野獸般的嚎叫,一腳踢開帳篷門簾闖了進去。
乒乒乓乓一陣兵器撞擊聲和幾聲慘嚎,就安靜下來。
帶頭大哥一路直沖,奔裝箱子的大帳而去。
剛一挑門簾,腳一沾地,就是一軟。
「哎呀,不好~~~」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頭頂上就落下了一個木籠子,雖然很粗糙,卻把他罩了個結結實實。
他再看,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個陷阱里。
跟著他一起沖進來的山匪,也接二連三的掉進了陷阱,有的還直接砸在了木籠子上。
四周呼啦涌上來幾十號弓箭手,齊刷刷的指著陷阱里的眾匪。
這些想象著要發大財的山匪們,一個個的張著大嘴,面容呆滯,就跟做夢似的,自己就被俘虜了?!
這些官軍上去就捆,小麻繩勒的緊緊的。
帶頭大哥被扔在大帳中間,還一臉的不服氣,做著毫無意義的掙扎。
幾個大頭兵上去就是幾大腳,把他踢得老實了不少。
「哈哈哈哈,怎麼樣,你們服不服?」
李裕特別陰險的從大帳後轉了出來,面帶狡黠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