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里啪啦……」
鍵盤聲敲得一陣響，就又是一天。
可能是寫紀拙自己擅長的東西，
漫長的鋪墊，死扣的細節，最關鍵是還不用擔心撲街。
要的就是撲街！
紀拙這兩天寫得東西賊順，這種感覺就像是夏天吃了西瓜，冬天喝了女乃茶，看著一顆硬幣從人兜里掉下來，滾啊滾半天終于掉進了下水道，就是兩字，順暢。
「……第十章出現金手指應該就沒問題了吧。看了前面九章都還沒走，再拖也沒啥用了……都說三章法則，我這不穩了？」
「……金手指給他整小點，這樣才顯得真實，絕不是我想讓人看得不爽……系統你說對吧。」
今天的碼字已經在收尾，紀拙一邊順暢痛快地碼著字，一邊在朝著系統嘀咕著。
系統自然是沒搭理他，也沒任何反饋。
「……呼，寫這麼順，搞不好真能火啊……」
笑嘻嘻著毒女乃了自己一口，紀拙結束了今天的碼字工作。
可能火嗎，絕無可能。
沒落的仙俠題材，死扣細節的慢熱寫法，第十章才出現的金手指，修真小說現在都沒出現修真。
一個太監三本書小號發的書，編輯看了都搖頭，黑粉看了都直嘆氣。
這能火？
我的三十萬鼓勵金！穩了。
滿意著點頭，紀拙駕輕就熟，打開作者後台。
先將今天碼的章節更了三章出去。
要不是擔心更新太快引起啥‘有益’效果，他都準備直接將今天碼的五章都給發出去。
新書期是啥？誰在乎！
發完了更新，今天更新到第八章，紀拙保持著慢熱劇情進展的‘優良傳統’，劇情才到主角和他小伙伴被收成弟子。
換最近小說網站別得快節奏小說，到這兒第一波高潮劇情都要完了。
嗯。穩！
紀拙滿意著，抱著期待，重新切回作家後台主界面。
一看。
收藏2，推薦3，其他數據零。
收藏竟然增加了一個，可能是編輯或者誰誤點到的。
不過沒事兒，新書第二天了，收藏才兩這不撲到姥姥家了。
完美復刻了他上本書的歷程。
果然，像這種我寫起來順暢無比的小說肯定是撲定了！
紀拙看著數據，很高興。
但莫名的，還是有股挫敗感是怎麼回事兒。
但無所謂了，每個月三十萬的鼓勵金肯定是穩了。
三十萬咋花呢……
嗯？
怎麼推薦票還漲了？
竟然還有人給我投推薦票？
不行，得防微杜漸！
紀拙仔細翻了翻，其實沒啥好翻得，就一條投票記錄。
「打死歐尼醬為‘凡人修仙’投了三張推薦票？」
然後，評論區也多了條評論。
「……書我看了，還行，就是有點慢熱。頭天就更了五章。狗作者要好起來了？」——打死歐尼醬。
不是，你昨天那幅氣勢洶洶，怨氣滿滿地模樣呢。
今天怎麼就換口風了，你這個黑粉行不行啊，你得支稜起來啊！
紀拙有些氣憤，氣憤自己的黑粉竟然背叛了信念，給自己投票！
「紀元巧合︰沒好，今天就三更了，明天搞不好就一更了。」
這是他這個小號的作者名，鍵盤一陣按，就是沒好氣著回了去。
然後就準備關作者後台了，
順手再刷新了下。
收藏推薦啥數據都沒變，那個‘打死歐尼醬’竟然回了。
紀拙都有點無奈了。
大哥，大姐？你究竟多閑啊，你就住在小說網站上是吧。
「打死歐尼醬︰今天三更？作者大大，你新書期更這麼快，會不會影響成績啊？」
呵，呵……
紀拙都快感動哭了，感動的冷笑。
背地里叫狗作者，當面喊作者大大。
你是讀者啊！要不要搞得這麼卑微。
還回消息嗎？
回個毛，給評論區添加熱度呢。
算了，
反正就這麼個活人讀者，不影響。
將筆記本一扣，
紀拙想著在不遠的將來即將到手的三十萬，
再漸重新高興起來，抬著頭，對著天花板的臉上再不時再露出些笑容，
笑得有點合不攏嘴。
……
「咚……」
不是系統在響，企鵝聊天響了。
頭像是個二次元妹紙啃西瓜的聯系人發來的消息。
「秒速三十萬︰氣死我了！那個狗作者又不更了！氣呼呼.jpg。」
正望著天花板暢想著怎麼花錢的紀拙，低下頭看了眼這個叫‘秒速三十萬’發來的消息。
不禁老臉一紅，雖然屋子里就他一個人，還是止不住干咳了一聲。
有些事情，自然是沒那麼巧，一切巧合肯定都是有原因的。
「秒速三十萬︰就是你之前推薦給我的，叫‘拙而不凡’的那個狗作者，氣死我了！要爛尾不能早點或者晚點嗎，就卡著高潮太監。啊啊啊#抓狂！」
紀拙老臉再一紅。
這位‘秒速三十萬’是他還在另一座城市遇到的個妹紙，叫雲輕慕。
各小說網站常用用戶，破站六級用戶，資深老二次元。
當初她朝他問路，他建議她開導航。
一個覬覦人美色，一個眼饞別人身子，就順理成章加了企鵝號。
不過認識之後，平日里紀拙和她也不怎麼聊天聯系。
實在是兩人作息對不上，或者說紀拙的作息和大多數人都不對。
紀拙通常下午起床，晚上結束工作。晚上七點中吃當天第一頓飯。
天越黑，紀拙越清醒。
這咋聊。
深更半夜，凌晨四點，也就幾個作者群里還有人不停的水群飆車。
不過紀拙的大號‘拙而不凡’那個作者號，就是紀拙推薦給雲輕慕的。
當然，沒說那個狗作者就是他自己。
實在是熟人看自己的小說讓人羞恥，更羞恥的是，熟人看完還叫其他熟人一起看，一起當著自己的面討論。
這誰遭得住啊。
「混沌不紀年︰……可能是那個狗作者屋里有啥事兒吧，說不定是他搬家，結婚，幼兒園畢業考試？」
想著，紀拙還是老臉一紅，然後編了句瞎話就發了過去。
「秒速三十萬︰還有可能嫖娼被抓，去割痔瘡，二婚，老婆三胎？
秒速三十萬︰我看他就是太監成性了，狗作者！
混沌不紀年︰嗯……有可能。
秒速三十萬︰嗯……還有沒有別得作者推薦？最近有啥別得小說推薦嗎？之前你不是說你也是寫小說的嗎，把你的書推薦給我看看唄。
混沌不紀年︰……我寫的不太適合你看。」
怎麼老是有人想給我增加讀者啊，我開小號的新書已經發了，能告訴你嗎！
那不是又多了一個讀者，要是你也像那個‘黑粉’一樣那麼孜孜不倦，我豈不是又增加了一絲危險。
「秒速三十萬︰小劉備？
混沌不紀年︰……
混沌不紀年︰你看不起誰呢！……撲街小說，肯定是最撲的那種。
秒速三十萬︰……也不要這麼自哀自怨，自我貶低嘛，說不定這本書就火了呢，大火不行，小火還不行？」
停！停！
趕緊閉嘴。我現在就听不得這種話。
「秒速三十萬︰……你沒啥推薦，我就找小說看去了。最近新番也沒啥看得。哈欠.jpg。」
「混沌不紀年︰嗯。」
……
「……始閱小說︰親愛的作者您好，您的合同已經簽約完成，您可前往作家後台下載打印相關合同。
您已完成電子版簽約流程，無需再進行合同郵寄。」
晚上七點，躺在屋里的沙發上，紀拙看到了這條始閱小說網發來的短信，只能說時代在進步。
擱以前他還得花十幾二十塊錢將合同打印寄出去。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所以雖然三十萬已經不遠了，但上架後全勤的收入咱也不能浪費了啊。
系統還要求更新量呢，網站也要求，這不是一份工作掙兩份錢。
這是什麼。
這就是雙贏啊。
剛吃了晚飯，也是今天頭一頓飯。
紀拙這會兒陷在沙發上，有些犯懶，半聳拉著眼皮，望著這條簽約短信還打了個哈欠。
這始閱小說網站，就是現在紀拙在的小說網站。
大概佔據了整個網絡小說市場的百分之五十幾，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多，則是有多家網站蠶食。
雖然始閱小說佔據著領頭羊的位置，不過也還沒形成獨霸和壟斷。
每個季度下來，包括始閱小說在內的各個小說網站在市場份額的佔比上還是有些較大的波動。
各小說網站為了搶讀者，搶作者，狗腦子打出來的時候都有。
小網站為了搶作者，瘋狂讓利搶佔市場，大網站為了留作作者，制定自己的標準，也發了瘋似的傾瀉資金。
紀拙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入得小說這個坑。
紀拙作為作者，原先自然是恨不得這些網站打得再狠一點，打得再久點了，
最好能一直打下去，誰也沒辦法壟斷，這樣對讀者對作者都好。
不過現在有系統了，有未來可期的鼓勵金了，紀拙也不在乎了。
頂多就是再順便多拿兩手全勤。
「……嗯……」
想到這兒，紀拙突然想起來件事兒。
系統說這期目標是小說達到均訂一千或同等收入的成績。
但小說網站起碼一月小說才能上架有收入。
那我這頭一個我不是白賺三十萬？
紀拙眼楮一亮，整個人都從沙發上爬起來點，認真再研究了下系統的說明。
然後，紀拙找到了相關解釋。
「……如網絡小說，上架前時間內，根據收藏等數據增長趨勢判斷，如根據當月相關數據增長趨勢判斷為上架後大概率無法獲得達成目標的收入。
未上架期間，同樣給予宿主鼓勵金獎勵。鼓勵宿主繼續創作。」
「如直接出版作品，則直接由出版銷售時間起始，為當期開始時間。」
「哦，就還是要撲唄。」
紀拙看了眼，就再往沙發上縮了下去，繼續懶懶地癱在沙發上。
……
另一邊，遠在魔都的始閱小說編輯部。
一群編輯還在加班，會議室里開會。
「……最近一個季度，我們小說網站各項數據明顯下滑。
一是其他網站逼搶讀者作者的厲害，瘋狂傾瀉他們的宣傳資金，廣告鋪天蓋地。
二一個也是我們最近網站各分類的小說的確都有些疲軟。同質化嚴重，沒有太多讓人感覺到驚喜的作品。
甚至出現了一種逆潮流的現象，以前都是別得網站跟風我們網站的流行，現在我們網站卻出現了大量跟風其他網站的小說。
這其實才是最影響我們的東西。各分類小說的階段性疲軟不是太大大問題，只要我們佔據著主流的位置，遲早能度過這個階段。
畢竟一部爆火，能引流潮流的小說，有的時候還是需要某個作者的靈光一閃。
但現在這種逆跟風的風向，實在是影響我們制定‘規則’的權威性，讓大量讀者的心理產生不好的傾向，感覺我們和其他網站沒有太大區別，失去了獨特性，這才是最致命的……」
前面的網站主編在說著，再抬起手揉著額頭，
底下會議桌兩排坐著的各編輯組的責編則是都對著自己身前的筆記本電腦，沒人說話。
「針對這點，各位都是直接和手下作者聯系的人，對于這點困境，有沒有什麼想法，都說說吧……就你來吧。」
主編按了按額頭，再隨便指了個編輯組的編輯。
「……老大，就像是你說得，一部爆火同時能引領流行的小說還是需要某個作者的靈光一閃。這點上，我們只是編輯，能做得很少，只可能在這本書出現的時候，盡可能發掘出來……」
那邊的編輯再說著話，
這邊坐著的，紀拙的責編‘筆墨’一邊听著，
一邊正對著編輯的後台，看著自己手下些作者新書的情況，不禁搖了搖頭，
最近除了手底下那幾個老大神的書，有老讀者撐著成績還算可以。
其他作者的書，成績都有些不溫不火。
再往下滑，筆墨看到了那本《凡人修仙》。
他對這書還有印象，自己手底下一個老作者發的。
一看，收藏三個，推薦票四張，
再點進去今天更新的幾章，粗略的看了下，
然後不禁嘆了口氣，
這節奏也太慢了，真是要十章才出金手指？
現在大家都很浮躁，誰有耐心看這麼多鋪墊，慢熱的小說啊。
說是看小說，還不如說是在用小說發泄情緒。
想著，筆墨就感覺有點頭疼。
自己手下這個作者，他還有點印象，開始幾本書都還好好的。
文筆不說多好，網絡小說里，能將事情講清楚也就夠了。
劇情創意也都還行。
就是最近幾本書，真是……
可能是自己想法太多。
揉了頭太陽穴，筆墨鍵盤一按，切到了企鵝聊天界面。
「編輯︰你的新書我看簽約狀態已經改了，這周給你安排個試水推？」
……
屋里，
癱在沙發上的紀拙看到編輯的消息，
下意識著懶意就褪去了點，然後仔細一看。
這就試水推了？新書才不到兩萬字吧。
所謂試水推，就是試試水的推薦，小說簽約後必定給的推薦。
意義毋庸置疑，要是第一個推薦過後，小說各項成績都不好，那自然就沒下一個了。
除非你後續沒推薦，數據還能飛上天。
但這可能嗎？不可能！
始閱小說網站現在的書庫都有幾十萬本書。一旦沒了推薦，有幾個人能找到書？
所以，第一個推薦的數據就很關鍵了。
想著，紀拙就是眼楮一亮。
第一個推薦自然不是越早越好。
太早了，書的字數太少，除非你開篇真得很吸引人。
不然既沒有幾個人願意點進來看，也沒幾個人會留下。
看來編輯是真得很不看好他這本書。
所以想讓他趁早認清現實，早點開新書。
紀拙臉上浮現出了被金錢腐蝕了的笑容。
「拙而不凡︰好的，大佬，我會穩定更新的！您放心。」
飛快就在屏幕點了幾下，發了過去。
「編輯︰嗯。」
看著編輯簡短的話語。
紀拙臉上更高興了。
編輯這是都放棄了，這不撲到家？
哈哈哈。
紀拙似乎都想到了。
書在試水推薦上，一個小時漲一個收藏，然後又飛快掉一個的美好模樣。
不禁高興地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