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你不會後悔的，卡爾茨先生。」
「不，我後悔了。」
大學外的書店里。
卡爾茨教授再走了進來。
書店老板看到他，就笑著說道。
而卡爾茨的確是沒後悔買下《籠中鳥》這部優秀的作品。
事實上，他回到住處後，就手不釋卷地捧著書看了一整夜，
為此不得不得第二天請假在屋里補覺。
看得時候激動，興奮，緊張，情緒就隨著書中故事不停起伏，
這是他最近看到過的第二本如此好的作品，上一本是《帝國史詩》。
但他對著書店老板的話，還是這樣說道。
不過緊跟著，臉上再露出些笑容，多補充了一句，
「我很後悔沒有早點購買它。抱著頑固的偏見差點錯過了這樣一部優秀的作品。」
書店老板對卡爾茨的話頓了下，也跟著笑了起來。
「看來卡爾茨先生你真得很喜歡它……嗯，就和我一樣。當閱讀到主角在夜里樹下悟透了‘真理’的時候，躺在床上看書的我一下就竄了起來！」
「對！那一幕實在令人振奮和激動，就像是我閱讀《帝國史詩》時看到首領雨帶領著族群建立卡基人的國度一樣！」
書店老板的話讓卡爾茨激動起來，這是另外的人同樣喜歡他喜歡作品的一種認同感。
「……那現在，卡爾茨先生是更喜歡《帝國史詩》，還是更期待《籠中鳥》作者，‘狗作者’的新作品？」
「‘狗作者’？」
「對，這個中文詞就是對那位作者的親切稱呼，據說在華國的讀者都這麼叫他。」
「‘狗作者’？似乎是很有意思的名字。不過你的問題可真是為難我了。」
卡爾茨臉上露出笑容，跟著念了幾遍‘狗作者’過後再這樣說道，
「……這是兩本同樣優秀的作品……你非要說我更喜歡《籠中鳥》和《帝國史詩》中的哪部，我可能還是更喜歡《帝國史詩》，但這並不妨礙我對‘狗作者’新作品的期待，《七日地獄》和《時針躍向死亡》對嗎？
歐！我已經開始痛苦，當我再看到網絡上，‘ABC’的讀者和‘狗作者’的讀者吵起來的時候，我該站在哪邊了！」
卡爾茨教授有些夸張地說道。
「沒事兒的，人不可能就看一本作品的，對嗎？」
書店老板笑著說道，
就像是一個循循誘導著‘ABC’狂熱信徒逐漸墮落的惡魔。
「說得也對。」
「那卡爾茨先生你今天來是來告訴我你後悔晚看到《籠中鳥》的嗎？」
「當然不僅僅是。」
卡爾茨教授笑著說道，
「先前你不是說，《七日地獄》和《時針》的英文版即將發售。我在網絡上看了發售時間，就是今天。所以能麻煩給我拿一本《七日地獄》和《時針》嗎？」
「不，準確說是《七日地獄》和《時針》各語言版本發售，我這里除了英文版，還有其他語言版本。不過卡爾茨先生，你是不是來得有些晚呢。」
「你們學校的學生，鎮上的居民，在今早我還沒開門的時候，就已經在書店門口排起了長隊。」
書店老板往書店門外探頭，屋外的太陽都已經升起來了。
「哦，不！」
「我今早有兩節課程，昨天已經請過假。今早實在不方便再次請假，就上了課才再過來。是沒了嗎？賣完了嗎？」
卡爾茨教授听著書店老板的話，有些難受。
書店老板卻笑了起來，
「不，還有。這次我進了不少的貨。另外，我就知道卡爾茨教授你看了《籠中鳥》之後絕不會錯過‘狗作者’的新書，所以我給你留了一整套的《七日地獄》和《時針》，不僅僅是英文版，而是全語言版本。我也收藏了這一整套，卡爾茨先生你要嗎？」
「當然。」
卡爾茨教授眼楮發亮，幾乎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雖然他能拿來看的可能就英文版，但其他語言版本，拿拿回架收藏也是很好的選擇。
「給，卡爾茨教授，這就是一整套，你搬起可能有些困難。」
「沒事兒，即便是一點點挪，莪也會把它搬回去。」
各語言版本整套的《七日地獄》和《時針》，加起來的確有些多，總共十來本書，
壘起來都是一摞。
「不，我的意思是，我這里有推車，或許可以借給你用用。」
「那實在是太感謝了。」
卡爾茨接過書，放到書店老板提供的小推車上，
簡單再翻看了下每個版本的書。
負責出版這兩本書海外版的德爾文出版社的確是用心了的，
至少在封面上就是花了錢的。
每個語言版本的封面都不相同。
比如《七日地獄》，每個版本的封面上基本都隱喻著一種書中人類遭遇的災難。
而《時針躍向死亡》的封面上，則是整體畫面類似，但是細節上，卻好像是呈現了主角在倒計時出現後的不同狀態。
就這封面的設置，
對于卡爾茨這種喜歡狗作者作品的讀者來說，
就已經極具收藏價值了。
「……先生，或許我們可以舉行個類似書友會的聚會，平時可以一起討論‘狗作者’的作品。」
卡爾茨看著書有些激動，再抬起頭看向書店老板這個同樣喜歡‘狗作者’作品的人，玩笑提議道。
「卡爾茨先生，據我所知，貴大學就有這樣的社團，討論著‘ABC’和‘狗作者’的不同作品，他們分為兩派，甚至更多派，他們聚在一起，有時候會因為《帝國史詩》和《籠中鳥》互相爭論，但《帝國史詩》讀者的內部也會發生爭吵……或許卡爾茨先生你可以去他們社團擔任他們的指導老師。」
書店老板笑著說道。
「是嗎？那等我看完了這兩本書，一定去看看。不過現在我更著急的還是看這兩部作品。」
「那我就先走了，等我看完了這兩本作品，再來討論。」
結了賬。
卡爾茨教授著急著想回去看《七日地獄》和《時針》，
簡直著急如焚，
和書店老板招呼了一聲，就推著書店老板借得小推車離開了。
「……老板，結賬。」
這時候，
書店里再有其他顧客抱著兩本書來結賬了。
「一共二十英鎊。這是兩本書一起購買的套裝價格了。」
這位顧客遞過來結賬的書，自然也是《七日地獄》和《時針》。
給這位顧客結了賬，
書店老板望著那顧客抱著書離開走遠，
臉上再露出些笑容。
果然，他這次進如此多冊的《七日地獄》和《時針》是對的。
書店外沒多遠的大學就能給他提供足夠多的顧客，
甚至還有隔著書店比較遠地方的居民，因為他們那兒的書店沒貨了，
專門開著車到他這兒來購買。
書店老板想著，臉上笑容越多。
「不行，還得再進點貨。」
……
「……」
魔都。住處。
紀拙看著兩家物流公司的人接連抵達，
幾個物流小哥抬著一個個裝著書的大紙箱子往他屋里搬，
紀拙的笑容消失了。
特別是後面來的那家物流公司，
等紀拙打開門，他們再往里搬箱子，都有點無處下腳的感覺，
「先生，這箱子我們就給你壘這上面了，能放嗎？」
「可以，放吧。」
德爾文出版社和伯特出版社寄來的書在一天內同時到了。
于是四千本書裝在四十個大紙箱子里，壘滿了紀拙屋子的客廳，一直延伸到臥室，
飄窗上都被擺了兩箱。
紀拙這屋里都是第一次同時擺這麼多書，
紀拙都在想會不會超過樓層的承重上限，給樓板給壓塌了。
「那先生，麻煩您簽收一下。」
「嗯。」
「謝謝，那我們就告辭了。期待下次再為您服務。」
我不期待。
看著最後來的批物流小哥走了。
紀拙看著滿屋子裝書的紙箱子，
一坐在了個沒壘，就單獨的個紙箱子上。
瑪德，看著這滿屋子堆滿的書，都感覺窒息。
而這兒，
還是他自己卷自己的結果。
德爾文出版社出版《七日地獄》和《籠中鳥》，
覺得《帝國史詩》可能影響這兩本書的成績，
于是想要點簽名書做活動，做宣傳。
伯特出版社負責出版《帝國史詩》，
覺得《七日地獄》跟《籠中鳥》來勢洶洶，怕搶佔《帝國史詩》的關注度，
也想要簽名書做宣傳，搞活動。
然後……然後紀拙麻了簡直。
幸好紀拙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
不就是才四千本嗎，又不是沒簽過。
紀拙抬起頭，
往著被擋住了一半的窗外望了眼，
這會兒已經是近黃昏。
今天的碼字更新早在物流小哥上門前，他就給寫了更新出去了。
那這會兒……還有啥好說的呢。
紀拙先點了個外賣做晚餐，
然後就埋在這書堆里奮筆疾書起來。
……
「……大哥，據說《七日地獄》和《時針》的海外版要搞活動，現在買的話可能能拿到狗作者簽名版。」
涼亭底下，紀拙簽了累書，下樓休息。
小胖墩在旁邊刷著手機，似乎很感興趣。
紀拙頓了下，然後往涼亭底下柱子上一靠，打了個哈欠說道，
「不要追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狗作者簽個名有個屁用啊，又不影響書的內容和價值。」
「你要是想要簽名書，你拿書和筆來我給你糊弄兩筆，你就當是狗作者簽名吧。」
「那哪能一樣啊？那是狗作者的簽名啊！而且誰說不影響書的價值。」
「狗作者的簽名書在京拼淘上轉賣的話，能賣到書標價的三五倍，像一些簽名比較少的書更貴。就比如《七日地獄》之前，總共就那麼些簽名書。」
小胖墩興致勃勃地跟紀拙科普著這件事兒，
「而且狗作者很良心啊，簽名書不光簽名還都附送一條祝福語，雖然有些祝福語重復……但還有人專門收集不同祝福語的書呢……」
紀拙听得直沉默。
「狗作者的簽名書不少吧？算下來怎麼也簽了一兩萬本了吧？」
「對啊，可是狗作者的讀者更多啊。按比例下來，可能好幾百個人里才有一個人有狗作者的簽名書。」
「而狗作者的全套簽名書就更少了……」
紀拙听著小胖墩的話，更沉默了。
這麼說，他的簽名書還是簽得太少？
……遲早將樓層壓塌了。
算了，
隨便吧，累了。
反正爺就簽這麼多，愛怎麼著怎麼著吧。
「……所以你也想買到一本簽名書來轉賣？」
「嗯？大哥！你是不是狗作者的忠實讀者啊？買到狗作者一本簽名書咋可能拿去轉賣啊……要是人人都願意拿出來轉賣，價格就不會漲到那麼高了！」
小胖墩听到紀拙的話，不樂意了，轉過頭來，義正言辭地對著紀拙說道。
好家伙，還挺狂熱。
不過緊跟著，小胖墩又自顧自轉過了頭，
「……當然，要是能買到兩本的話，拿一本出來賣的話還是可以的……到時候我直接提五倍，六倍價！反正咱們這是賣方市場！」
紀拙聞言，再瞥了眼小胖墩，沒說話。
就見小胖墩在那兒又自顧自嘆氣。
「誒……可惜《七日地獄》海外版大部分都在海外賣，我買不到，京拼淘上有點貨我也搶不到，我還沒錢……」
小胖墩嘆著氣，再模出袋子薯片拆開吃著，
紀拙也伸手過去，自然而然抓了把。
轉過頭來，模出自己手機，打開京拼淘，搜索了下，
「狗作者簽名書。」
「《七日地獄》《籠中鳥》《牧童尋仙》狗作者簽名書拙而不凡簽名書全新……」
然後就彈出來帶著類似關鍵詞的商品，
紀拙點進去一看，是二手交易，底下還有評價。
「……瑪德，無良商家！根本就不是真得狗作者簽名書！我拿著另一本簽名書仔細對比了筆跡，根本就不是！」
好家伙，假貨都整出來了，
還有，對比筆跡……那我下次不得更注意點‘ABC’名下書籍的簽名。
紀拙再刷新了下，
然後就看到這商品顯示已下架。
好家伙。
手機一放，紀拙就看旁邊小胖墩還拿著手機正再那兒興奮著地打著字，似乎是在群里聊著天。
「吃蛋糕會胖︰簽名書，狗作者的簽名啊，你們有打算在買本《七日地獄》的英文版嗎？
峽谷生草︰朋友？成熟點好嗎？就為了本簽名書，你就要去買根本用不著的英文版《七日地獄》？
渡海八仙︰是啊，不覺得幼稚嗎？就一個簽名，有什麼額外的價值嗎？沒有啊，實在是沒必要啊。
曾經滄海︰就是，成熟點朋友，不要去追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花錢買這個，還不如等等狗作者新書《星星夢》出版。
吃蛋糕會胖︰好像是有點幼稚啊……」
小胖墩看著群里的消息，感覺好像是有點道理。
什麼簽名書的，它影響的內容嗎？
《七日地獄》他都看過了，買回來英文版的干嘛呢！
嗯，很有道理啊。
「渡海八仙︰像我，就不是為了什麼簽名去再買《七日地獄》的英文版，咱們都是成熟的人了，一個狗作者的簽名就能誘惑我嗎？笑話！
渡海八仙︰我就是想買齊狗作者的所有版本用來收藏，哎，也沒別得愛好了，除了，也就這愛好了。
吃蛋糕會胖︰……
峽谷生草︰……不是，你怎麼把心底話說出來了。
曾經滄海︰？？？心底話也能說？
渡海八仙︰我待人真誠，我想買我就說了！不像你們，嘴里說著不買不買，背地里搶得頭破血流。
吃蛋糕會胖︰……」
果然，大人的世界他還是不懂。
可能網絡沖浪的強度還是不夠。
小胖墩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