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出版社的艾爾主編，大概理解。
這位作家大概就是因為自己對他作品的高度認可，所以才堅持選擇在艾爾出版社出版他的作品吧？
可是，這個作家越是這樣，艾爾就越覺得責任重大，不能辜負耽誤了這部優秀的作品，這位高尚的作家。
于是艾爾糾結了陣，再一次婉拒了。
「al︰I先生，感謝您對我和我的出版社的認可。我的確很喜歡這部作品，所以更不想讓這部優秀的作品在我手中被耽擱。」
「al︰如果可以，我想向您推薦另一個出版社，規模更大，運營能力更強的出版社。
al︰我不想這部優秀的作品被埋沒。」
這我艾爾主編還真是有點倔。
不過紀拙不怕這本書被埋沒啊，追求的就是這本書被埋沒。
于是紀拙再回復了消息。
「拙而不凡︰艾爾先生，我想，如果這部作品真得足夠優秀的話，那他就不會那麼容易被埋沒。
al︰這部作品當然是足夠優秀的！只是……我擔心……
拙而不凡︰那就沒什麼好擔心，既然艾爾先生對這部作品有信心。
拙而不凡︰那我想，只要給它最普通的出版條件，他自己就能綻放光芒。
al︰哦……這……」
艾爾先生有些糾結了。
原本已經準備放棄出版這部優秀作品，怕埋沒了這部偉大作品的艾爾主編，
再開始猶豫了。
有點心動。
就像是這位作家自己說得那樣，
如果這部作品真得優秀，或許不需要出版社多強的運營能力，或許不需要那麼強的渠道能力。
或許自己的出版社也能出版這部優秀，甚至偉大的作品？
自己能主持出版這樣一部優秀的作品？
艾爾主編這麼想著，更心動了，也更糾結了。
「拙而不凡︰艾爾先生對這部作品有足夠的信心嗎？
al︰當然。
拙而不凡︰那我對貴出版社也有足夠的信心，我相信與其找一個大出版社出版這部作品，不如選擇一個真正認可，這部作品的人出版社。
al︰……謝謝。」
最後艾爾主編選擇了答應出版這部優秀的作品，
只是紀拙的話，也讓他感覺肩上責任更重，有些沉甸甸的。
這部優秀的作品交到了自己手里，自己出版社負責出版，可怎麼也不能讓他埋沒了！
艾爾主編堅定著。
「拙而不凡︰謝謝貴出版社選擇出版我的作品。
al︰事實上，沒有哪個出版社能拒絕I先生您這部優秀的作品，再次感謝I先生您選擇我們出版社。
al︰我們出版社會竭盡全力，出版好您這部作品！」
看著艾爾主編這麼堅定的話，紀拙都忍不住心跳慢了半拍。
大可不必如此。
「拙而不凡︰不用，不用。艾爾先生不用過于緊張，正常出版就行。
al︰這是必須的！」
艾爾先生再次堅定地回答道。
紀拙沉默了下，算了，就這樣吧。
……
確定了紀拙的新書《平凡與偉大》就在艾爾出版社，由艾爾出版社出版後，
自然就進入到一些出版條件上。
「al︰I先生，我們出版社就暫時獲取您作品五年的出版權。
al︰如果我們出版社埋沒了您的作品，您還能另行選擇其他出版社再次嘗試。
al︰如果僥幸我們在您作品出版過程中發揮了一些作用，到時候我們再續簽授權。
al︰然後我們出版社給到I先生你的版稅分成是15%，您覺得怎麼樣？」
這位艾爾主編給出了一個相當優厚的條件，
百分之十五的版稅分成對于‘I’一個新人來說已經很高很高，
同時，這份授權僅五年時間，切只涉及到書籍出版。
也就是說，影視改編之類的版權依舊在紀拙自己手里。
「拙而不凡︰那就這樣吧。」
紀拙想了想，也沒再繼續要求更好的條件，就答應了下來。
「al︰那稍後我會將擬定好的合同發給I先生。」
授權出版的條件談妥。
自然就再說到了些細節問題。
「al︰然後就是I先生您作品正式出版的事。
al︰冒昧詢問下I先生你，這位《平凡與偉大》還需要多久才能完稿。
拙而不凡︰二十天左右吧。
al︰嗯……」
艾爾以為紀拙還要二十天完稿，
可能已經是差不多寫完了，可能只是在修改打磨一些細節。
就點了點頭。
畢竟，在他印象里，一個作家寫一本出版作品，快得半年一年，慢得寫個幾年也不夸張。
對紀拙的碼字速度一無所知。
「al︰那等I先生您完稿之後，我們就開始準備I先生您作品的出版。
al︰我看I先生您的作品內容是英文版的，在出版前，莪們會對您的作品進行翻譯，增加白旗國文字版，俄語版，德語版。
al︰雖然我們出版社比較小，但也會盡量滿足I先生您的作品在整個歐羅巴洲發售的條件。
al︰I先生，我們就暫時擬定您的作品，在一個半月，五十天後發售怎麼樣？
al︰這樣出版社能盡量給您的作品一些前期宣傳，同時能避開最近風頭正盛的‘狗作者’和‘ABC’。
拙而不凡︰嗯……」
看著從這位艾爾主編吐露出來的另外兩個馬甲，
紀拙有種奇怪的感覺。
不過想避開？那是可能的，避得開‘狗作者’和‘ABC’現在的《帝國史詩》跟《七日地獄》，
那也避不開下本書。
畢竟，‘I’的《平凡與偉大》寫出來，出版就是為了‘挨揍’。
頓了下，
紀拙又再有些好奇地問了句，
「拙而不凡︰在這時候選擇出版，受到這兩位作家作品的影響很大嗎？
al︰很大，這段時間我對出版社合作作家說得最多的建議，就是推遲新書發布。
al︰實在是這位作家的作品搶佔了太多的熱度，這兩家出版社的競爭，也搶佔了太多的出版渠道資源。
al︰這位作家讀者之間的爭吵爭斗，沒有將對方的作品打倒，反倒是在兩位作家的爭斗熱潮下，被淹沒了一大批不上不下住家的新書。
al︰先前已經有好些作家的作品倒在這波熱潮下，新書宣傳熱度根本起不來，發售過後，都沒有讀者關注到，自然銷量就上不去。
al︰原本這波熱度都快過去些了，結果最近《帝國史詩》又獲得龔古爾文學獎了。
al︰您知道的，我們出版社就在白旗國，收到您投稿之前，我還在聯系作家，繼續推遲新書發布。」
紀拙就問了一句，艾爾主編說了一堆，
從這些話里，大概就能看出來艾爾主編這段時間的難受，
簡直是大倒苦水。
「al︰當然，I先生您的作品我覺得不比這兩個作家的作品差，只是咱們實在沒必要去和這兩個作家針鋒相對，只會影響新書的前期銷量，有害無益。我相信，I先生您的作品出版後，也能掀起自己的閱讀熱潮。」
似乎是擔心紀拙非要這時候出版，
艾爾先生又再多說了兩句。
紀拙倒是想，可惜趕不上這波了。
「拙而不凡︰嗯……」
「al︰哎，不過也的確是佩服這兩位作家，這兩位作家的作品的確是優秀，只是可惜不在我們出版社出版……當然，如果在我們出版社出版，可能也掀不起現在這麼高的熱度。
al︰不過，現在也有I先生您的作品了，I先生的作品同樣優秀。」
再听了這位艾爾主編的幾句夸贊，
紀拙和這位艾爾出版社的艾爾主編結束了交流。
放下了手機，
抬起頭，望了眼窗外已經漸深的夜色，
再轉回頭，看向屋里堆著的待簽名的《星星夢》，
伸出手又再拿過幾本，就繼續簽著。
又再大概簽了幾十本，
百來本過後，
紀拙的手機再收到了郵件，
艾爾出版社發來的。
電子版合同，
需要紀拙打印出來，簽上過後給艾爾出版社寄過去。
紀拙瞄了眼合同條款，
就和先前和那位艾爾主編約定的條件一樣。
紀拙就再轉回了頭，接著拿書簽著。
……
「……佩妮，佩妮！」
艾爾主編結束了和紀拙的交流，
就大聲朝著辦公室外，興奮地喊著他的助理兼出版社編輯。
「……我親愛的艾爾主編，是天上掉錢了？不然什麼也不能阻止我下班。」
佩妮臉上眼袋嚴重，有氣無力地走進了辦公室，對著艾爾主編說道。
「幫我聯系俄文翻譯，英文翻譯，德文翻譯，要好的！最好的那種翻譯家！文學翻譯，文學翻譯家你懂嗎？」
艾爾主編激動著，還有些亢奮地說道，
佩妮助理听著，看著艾爾這躁動的模樣，都愣了一下，
他們這個小出版社，什麼時候需要這麼多文學翻譯了，
他們出版社出版的作品，銷售渠道大多也就局限在大不列顛，白旗國，以及周邊國家，
往往出版作品的文字也就是英語和白旗國文字。
「……我親愛的艾爾先生，翻譯，最好的翻譯，最好的文學翻譯，也需要下班，而不是像我這樣，免費給你加班。」
佩妮助理之所以還在這兒加班，同時對艾爾主編這麼的不客氣，
是因為，除了她是助理兼出版社編輯以外，還是艾爾的妻子。
「……哦，抱歉，抱歉……」
佩妮的話，讓艾爾主編從激動中回過來些神，
的確，出版社外邊天都已經開始黑了，
哪去聯系翻譯，即便是聯系上好的文學翻譯，也不可能現在就開始翻譯工作，
「佩妮，佩妮，你過來看，看這篇投稿。」
艾爾就再有些興奮地拉著他的妻子兼編輯，到了他的電腦跟前。
佩妮看著艾爾的模樣，有些奇怪又有些好奇地轉過頭來，望向電腦屏幕，
電腦屏幕上，聊天框已經關了，
就顯示著《平凡與偉大》的投稿，
「平凡與偉大？」
「投稿？」
「對，你看看，佩妮，這真是，真是一部優秀，偉大的作品！」
在自己丈夫激動的話語聲中，佩妮重新將稿子劃到了最開的地方，從頭看了起來，
剛才還有些奇怪的心情，再看到‘平凡’篇章的開頭時，就漸淡去了。
隨著作家的語句描繪，佩妮就逐漸仿佛被拉入了書中的世界，
沉浸在其中，
閱讀的速度放慢，情緒隨著書中的文字，劇情而跟著起伏，
為梅迪奧克死亡的那一幕感覺到荒誕，
為小霍斯腳踝上沾到血液那一幕感覺到緊張。
為鄰居蜜莉亞太太對小霍斯的善良感覺到，
又再看到蜜莉亞太太在挨了丈夫打後，提議收養小霍斯。
或許蜜莉亞太太對小霍斯的好，就是因為想收養小霍斯，因為她沒有孩子。
再往下看，
到羅利先生到來，再為小霍斯緊張，
整個故事的內容變得再次壓抑，
一直看到投稿內容的末尾，鄰居蜜莉亞太太和她的丈夫轉身離開。
「呼……」
佩妮看完，對著屏幕沉默了陣，
然後吐了口氣，逐漸緩過神來，
然後，就再有些興奮起來，
「這是本優秀的作品，不，這是部偉大的嚴肅題材作品。」
佩妮有些激動，
「艾爾，這是投稿給我們出版社的作品？」
「對，而且我已經和這位作家談好，出版他這部作品。」
「真得嗎？沒想到我們出版社也能收到這樣的投稿，出版這樣的作品！」
佩妮有些激動興奮，緊跟著，又再有些患得患失地憂慮起來，
「……不過，艾爾，我們真得有能力出版這部作品嗎？假如我們耽誤了這部作品……我的心會不安的。」
「不會的，這部優秀作品的光芒是不會被忽略的，而且，我已經跟這位作家提過這件事兒了，但他仍然選擇了我們出版社，選擇了由我們出版他這部作品。」
「那我們一定得好好做好這本書的出版工作。」
這種信任，讓佩妮也感覺到了沉重的責任，
實在是不願意辜負這樣的信任，辜負這樣的作品。
「……不過，艾爾，即便是我們想找最優秀的翻譯家來翻譯這部作品，可能也不定能找到。」
「我想，那些優秀的文學翻譯，手里接收的翻譯工作已經持續到很久以後，而此前，我們基本沒有這樣的翻譯需求，和這些文學翻譯家們也沒有太多合作。」
佩妮再轉過了頭，皺起了眉頭。
艾爾也皺眉，
「但，總不能不翻譯吧，不是所有白旗國人都像我們這樣懂英文的，那難道只在英語系國家出版？還要放棄我們出版社經營的最好的白旗國渠道？」
「不過……這樣優秀的作品，如果找一些不那麼優秀的文學翻譯來進行翻譯工作，我實在是難以接受，稍微差一些的翻譯，我都覺得是對這樣優秀作品的……」
「玷污。我也沒辦法接受找一些較差的翻譯糟蹋了這本書籍的內容和那些美好的文字。」
佩妮接過了艾爾的話，同樣出聲說道。
艾爾轉過了頭，再望向了自己的妻子，再望向了電腦屏幕上的稿件，皺著眉。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嗯？」
佩妮再出聲說道，艾爾轉回頭，
「加錢。我想，平日幾倍的價格，足夠讓那些優秀的文學翻譯家們，提前翻譯《平凡與世界》。」
「那就加錢。反正我們現階段需要翻譯的作品就只有這一本。這筆錢還是能花的。」
艾爾一咬牙，然後堅定地說道。
「嗯……那我去聯系那些文學翻譯。」
「他們不應該是下班了嗎？」
艾爾下意識應了句。
「……我們總要確定下，由哪些文學翻譯來幫我們翻譯吧，總要讓我上網查查吧。需要的翻譯可是不少，德語的，白旗國語的，俄語的……」
佩妮一邊說著，一邊坐到了電腦跟前，
再望了望電腦屏幕上顯示著的稿件，才開始找，確定文學翻譯的人選。
「哦哦……」
艾爾應了聲，
然後在旁邊模起了手機，
「那行，那我先聯系律師，幫我們撰寫一份和這位作家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