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而不凡︰這是‘平凡’篇章的全部稿子。」
「al︰已經收到I先生您發來的稿件。辛苦,感謝I先生您為讀者帶來這樣優秀的作品,也感謝I先生能讓我這個忠實讀者能提前看到這部分內容。」
回到屋里,
進了書房。紀拙將碼字軟件里平凡篇章的稿件導出,發給了艾爾出版的艾爾主編,順便給艾爾主編發了條消息。
「拙而不凡︰謝謝艾爾先生的夸獎。
al︰可不是夸贊,而是事實的陳述……」
緊跟著艾爾主編又再發過來幾句夸贊的話,紀拙直接掠過。
又頓了下,
艾爾主編再有消息發過來。
「al︰I先生。‘平凡’篇章應該就算是您這部作品的上半部吧?
拙而不凡︰對。
al︰那我們現在就開始逐漸對《平凡與偉大》進行預熱宣傳?
al︰按之前和I先生您約定的,大概一個月後就發售您的作品。
al︰如果I先生您覺得平凡篇章沒問題了的話,我作為一個讀者和編輯,是覺得平凡篇章的內容已經很完美。
al︰如果您覺得沒問題的話,我們就開始聯系印刷廠,先開始進行‘平凡篇章’部分的印刷,後面再拿到I先生您後半部作品,再繼續印刷後半部分和整體裝訂。
拙而不凡︰嗯,行。」
對此,紀拙也沒啥意見。
不過艾爾出版社估模著也沒太多資源和渠道來對《平凡與偉大》預熱和宣傳。
反正之前艾爾出版社宣傳他們出版社其他作者新書的消息,紀拙就沒看到過。
就……挺好。
「al︰再次感謝I先生您對我們出版社的信任。」
看著這話,紀拙都不知道該說啥。
再和艾爾主編客氣了兩句,就結束了交流。
伸手去關電腦,
順便看了眼還沒關的碼字軟件上,還顯示著的‘平凡’篇章內容。
紀拙先關了碼字軟件,再關了電腦起身。
轉過頭,
書房窗外,夜色里亮著人家的燈火,
燈火映在窗下,紀拙就走到窗跟前,多看了眼城市里的人家燈火。
還挺漂亮的。
望著城市燈火映著的夜空,紀拙吹著晚風,隨意發散著思維。
……
「佩妮,你先忙著,我去看下I先生發來的稿件內容。I先生講,已經將整個‘平凡’篇章的內容都發了過來。」
歐羅巴洲,白旗國,還是下午。
艾爾出版社還沒到下班的時候。
不過整個艾爾出版社也不大,除了艾爾這個主編,和他的妻子佩妮,出版社就其他幾個編輯,
各自負責聯系著不同一些出版社常合作的作家,以及一些尋常的校稿排版工作。
收到I先生消息的時候,艾爾正在忙碌著出版社些其他事情。
收到消息過後,艾爾就再急匆匆地從出版社大廳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其他幾位編輯听到艾爾的話,都不禁抬起頭,投來側目的視線。
「整個篇章的內容都發過來了?」
「嗯……對,你再聯系下印刷廠那邊,再確定下印刷方桉,我們看準備立刻開始這部作品的印刷,先印刷這上半部……後面再整本裝訂。」
艾爾應了聲,就已經進了自己辦公室里。
打開電腦,
接收下來I先生發過來的稿子,
然後打開。
這份稿子是完整的‘平凡’篇章。
前面的部分內容先前兩次,艾爾就已經看過,
不過還是有些緩慢地挪動著鼠標,一點點往下滑,
順便確定下I先生有沒有對前面的內容做細微的改動,
不過,即便是這樣粗略地看,他還看過好幾次了,
有時候看著看著還是忍不住停頓了下仔細去看一些字句,
看到一些劇情,情緒照樣跟著起伏。
「呼……」
一直粗略劃到小霍斯在田地里勞作了一下午,疲憊勞累地重新回到屋子里,
艾爾才重新停下,長呼了口氣。
也確定了先前的內容,I先生沒再做過改動。
這就是上次他看到的地方,再往下,就已經是I先生這次新發來的稿子內容。
「……怎麼樣,看到哪了,後面再發生了什麼?」
這時候,聯系完印刷廠的佩妮再推開虛掩著的辦公室門,走了進來。
「才剛粗略地看了遍之前的內容,後面的內容還沒開始看。」
艾爾應了句,抬起頭,
「印刷廠那邊確定好了嗎?」
「確定好了最後的印刷方桉。最好的印刷紙張,最好的印刷條件,最貴的價格。只要我們將稿件發過去,他們就能立刻開始印刷。」
「嗯……這部優秀的作品,印刷上可不能粗制濫造。I先生選擇我們出版社是對我們出版社的信任,我不想辜負他。而且,即便是印刷價格高一些,我相信,都是值得的,都能賺回來的。」
艾爾出聲說道。
這個方桉本來就是他們兩個和印刷廠那邊定下來的,佩妮自然沒什麼意見。
點了點頭,再朝著艾爾身側走了過來,拉了張凳子就在艾爾身側坐下,將目光投向了電腦屏幕上顯示著的‘平凡’篇章內容。
艾爾望了眼自己妻子,也再轉回目光望向電腦屏幕。
「一起看吧。」
……
‘平凡’篇章的故事在往下繼續進展著。
在地里勞累了一天,不知道往著土地泥土里混下去多少汗水,
卻也只是耕種了一小塊田地的小霍斯,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
不想動彈,只是在饑腸轆轆的催促下,吃了中午剩下,冷了的食物,
就倒在了床上,沉沉地睡去。
因為睡得沉,他半夜里沒再因為听到隔壁的打罵聲而醒來,
但不知道是不是太疲憊勞累,他晚上還是再做了噩夢。
他夢到,還是那天,
他身上沾染的那滴血跡出現在了腿上,出現在了手臂上,
而血液出現在那兒,他就感受到那兒難受和痛苦,
最後在夢里,還是倒在地上,僵硬地不能動彈,也沒辦法出聲。
就像是先前那場噩夢一樣,再出現圍繞著的人,在他身周恐懼地念誦著禱告詞。
就在對這些聲音極端的恐懼中。
小霍斯從睡夢中再次驚醒,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
而醒來後,小霍斯的確是感覺渾身都酸疼的厲害,從肩膀都腰背,從手臂到腿上,
渾身都疼得厲害,大概因為昨天在地里勞作累得太厲害了。
不過,
他今天還是得下地。
昨天他只是耕種了一小塊田地,距離家里的所有田地耕種完,還差很遠很遠。
動著酸疼的身體和四肢,小霍斯咧著牙,一點點挪動著,下了床。
在地上活動起來,雖然還是感覺有些酸疼,但好像好了許多。
小霍斯先去了廚房,做起來早飯。
……
吃著和前一天基本一樣的食物,黃豆湯加黑面包。
小霍斯吃完了早飯過後,看著剩下的塊黑面包,還是猶豫了下。
將那塊黑面包拿了起來,揣到了身上。
他想,中午的時候就不回來了,就在田地里吃些東西,休息一會兒就繼續耕種,
今天多種下去一些作物。
他本來不想吃午飯的,這樣可以節約下來一些糧食。
但是在地里勞作的時候,他總是感覺餓得很厲害。
帶上了那塊黑面包和一些水,
小霍斯拿著農具,就又再出了門。
站在路邊,小霍斯來回猶豫了下。
卻沒有向田地的方向走去,
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他父親梅迪奧克墳墓的方向加快走去。
他想去再看看他父親。
很快,
小霍斯就到了地方。
遠遠的望去,他卻看到自己父親梅迪奧克的墳包前站著一道身影,
隔著遠還有些看不清。
不過隨著逐漸走近,小霍斯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父親梅迪奧克墳前的墓碑呢,
他昨天上午才立起來的那根,刻著他父親名字的粗木棍。
現在卻沒了!
小霍斯拿著農具,跑了起來。
可即便是跑近了,跑到了自己父親梅迪奧克的墳墓前,
也沒再看到那個墓碑,只剩下墳包前那被翻過的泥土痕跡,證明著這里曾經有個墓碑屬于梅迪奧克。
以及,墳包前站著的那個人,
小霍斯轉過頭,抬起頭,望向了墳包前站著的另一個人,
「瓦琳娜嬸嬸?」
小霍斯喊了聲。
墳包前站著的人,就是瓦琳娜嬸嬸。
這時候的瓦琳娜嬸嬸還是提著那個竹籃,籃子里放著黑面包,
對著小霍斯,瓦琳娜嬸嬸還有些難過和緊張。
「瓦琳娜嬸嬸,我父親的墓碑呢?」
小霍斯問瓦琳娜。
「小霍斯……你過來,你可不能編造謊言,撒謊神父的話了。」
瓦琳娜嬸嬸伸出手,有些緊張地將小霍斯往著他身邊拉近了些,離開那原先立著墓碑的地方。
「我沒有撒謊!瓦琳娜嬸嬸,我父親的墓碑呢?」
「因為獲罪于主,對主的信仰不夠虔誠,小霍斯你的父親不能立下主的墓碑!」
瓦琳娜嬸嬸那這小霍斯這樣說道。
「……神父說了,主寬恕我父親的罪過了,他也能夠回到天國!」
小霍斯有些提高聲音,大聲地說道。
「……沒有,沒有……主的仁慈是對虔誠的信徒,而不是這樣的罪人。」
瓦琳娜嬸嬸有些緊張,更加難過地說道,
手還緊緊拉著小霍斯。
「瓦琳娜嬸嬸,是你將我父親的墓碑拔掉了嗎?」
小霍斯抬起了頭,有些生氣地說道。
「沒有……沒有。」
瓦琳娜嬸嬸搖頭。
「那是誰?」
小霍斯手里還拿著農具,吸著氣。
「是你格斯爺爺。」
「昨天下午的時候,就有人發現了你父親梅迪奧克的墳前多了墓碑。他想拔走的時候,我跟他說了,你給我說得話‘主已經寬恕梅迪奧克’。」
「但這樣的罪人,從來是不能立墓碑的,那是主虔誠信徒的象征,是回歸天國的標志。」
「所以,那些人就去詢問了你格斯爺爺。問,梅迪奧克的墳墓前能立起墓碑嗎,也說了你說得話。」
「但格斯爺爺還是說,神父的話只是對你的寬慰,或許梅迪奧克終有一天能回到天國,但需要他贖罪。或許仁慈而偉大的主並不會怪罪我們為罪人立下墓碑的罪行,但虔誠的信徒不應該去那樣做,那會讓人懷疑虔誠。」
「于是,他們就將你父親的墓碑拔走了,用火燒掉了。」
瓦琳娜嬸嬸說完了事情的經過,
小霍斯從生氣變得有些難過起來。
格斯爺爺是村子里的長者與智者,
曾經為教堂工作過,對神與教堂的旨意有著很清楚的理解。
村子里,遇上一些關于教堂下達的命令和神的旨意,不懂的時候,總是會去請教格斯爺爺解答。
曾經他父親梅迪奧克也因為一些事情請教過格斯爺爺。
他是村子里最智慧的人。
那格斯爺爺這樣說……可能是他真得錯了吧?
可能真得是他理解錯了神父的話吧。
小霍斯再想起了兩晚上的噩夢,
這是主對他的懲罰和警告嗎?
小霍斯有些恐懼。
「小霍斯……你可不能在那樣做了,這樣會獲罪于主的。」
「你帶一些禮物,去感謝下格斯爺爺吧,要不是格斯爺爺,你就犯下錯誤了。」
瓦琳娜嬸嬸有些難過和緊張地拉著小霍斯說道。
「嗯……」
小霍斯低著頭,應著。
村里的居民請格斯爺爺解答問題的時候,總是會送去一些禮物表示感謝。
「瓦琳娜嬸嬸,我知道了。我想再陪陪我父親。」
小霍斯低著頭,再這樣說道。
瓦琳娜嬸嬸望了望小霍斯,松開了拉著小霍斯的手。
「那你可不能再做那種得罪主的事情了,我們都是主虔誠的信徒。」
瓦琳娜嬸嬸說道。
小霍斯沉默地點頭。
瓦琳娜嬸嬸幾步一回頭地漸走開了。
小霍斯抬起頭,再望了望已經走遠看不到的瓦琳娜嬸嬸。
再轉回頭,看著自己父親的墳包,和墳包前那松動的泥土。
「父親……梅迪奧克。」
「神父說,你是能回到天國的。」
「可是格斯爺爺說,那只是神父安慰我的話。」
小霍斯對著梅迪奧克的墳墓說著話,
自然已經沒有人能回答道。
小霍斯低著頭,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
再抬起了頭,眼底帶著濃郁的恐懼,
恐懼地朝著兩邊四周都望了望,確定沒有人過後,
小霍斯再走向了一邊,
拿著農具,挖斷了一根拇指粗的樹枝,
兩只樹枝捆扎起來,變成墓碑的模樣,
只是只比巴掌長一點大。
小霍斯拿著這兩根扎起來的木棍,再回到了自己父親的墳墓前,
整個人都在因為恐懼而顫抖,走路的腳輕一下重一下。
再恐懼而緊張著,來回望了望周圍,
小霍斯撿起一塊石片,豎著在捆扎好的木棍上歪歪扭扭的刻下他父親的名字,
然後緊張著,蹲下來,用手刨開了墳包前那塊松動的泥土,
然後將這個只比巴掌長一點的墓碑插進了泥土里,直到被泥土淹沒,
然後再用其他泥土掩蓋到了上面,徹底上讓那小墓碑看不到了。
小霍斯整個過程,渾身都顫著,手顫抖著厲害,
等著終于將墓碑刻好埋進泥土里,
小霍斯已經額頭上全是汗水,整個身體都已經站不穩,踉蹌地搖晃了幾下,
栽倒在了他父親的墳包跟前,渾身虛月兌發軟,還顫抖著。
「……父親……我也是個罪人……」
小霍斯聲音恐懼,顫抖著說道。
墳包自然沒辦法回答他,
只有風吹過,
夏天的風,吹在小霍斯的身上,小霍斯卻覺得有些發冷。
又在地上趴了一會兒,
小霍斯才從地方爬了起來,
重新拿起了農具,收拾了周圍可能被發現的痕跡,
再拿著農具,急匆匆著朝著自己的田地里走去。
但即便是到了地里,小霍斯還是心底上下忐忑,
直到在地里勞作的累起來,小霍斯才因為勞累,逐漸顧不上心底里的忐忑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