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三十萬冊吧。」
艾爾頓了下，回答了個數字，比之前他和佩妮商量的更多了些。
「嗯……」
這對艾爾出版社這個小出版社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數字。
三十萬冊的提前印刷數量，意味著在《平凡與偉大》正式發售前，
艾爾出版社就會積壓大量的資金用以《平凡與偉大》印刷。
也說明了這會兒艾爾對這部優秀作品的信心，他相信這三十萬冊早晚都能賣出去，
他相信這部偉大的作品銷量成績的終點遠不止這里，它一定會擁有足夠的讀者。
佩妮點了點頭，應了聲，對艾爾的決定也沒有反對。
作為《平凡與偉大》的第一批讀者，佩妮也對這部優秀的作品有足夠的信心。
「……如果不是要預留多一些資金宣傳，我恨不得再多提前印刷一些。」
艾爾再笑著出聲說道，
「對比那些暢銷書籍的提前印刷量，提前的庫存數量，《平凡與偉大》這本同樣優秀的作品還是太少。
還是我們出版社制約了這部優秀的作品。」
艾爾說著話還有些遺憾，
「那我們就盡量把其他工作做好。這段時間，整個出版社都傾盡全力為這本作品的出版服務。」
「嗯……呼……」
艾爾再吐了口氣，就再忙碌了起來，
作為艾爾出版社的主編，他實在是不願意辜負I先生對艾爾出版的信任，
作為《平凡與偉大》的忠實讀者，他實在是不願意看到這樣一部優秀的作品在自己手里有任何不如人的待遇。
實在是不願意辜負這本優秀的作品。
……
「……ABC新書題材預測以及狗作者作品解讀。」
「……《平凡與偉大》，一部偉大的作品！」
「……ABC《帝國史詩》深入解讀。」
「今年龔古爾文學獎頒獎後，《帝國史詩》與《七日地獄》的爭論依舊未曾結束。」
「ABC與狗作者的下本書正面對決還要多久開始？」
大不列顛，大學宿舍。
席原的那位大不列顛室友，這會兒正瀏覽著網絡上的新聞，
看了看過後，再抬起頭，朝著這邊的席原望了過來。
「席原……你在看什麼？」
「星星夢啊。」
「英文版的嗎？」
「不，中文版的。」
「哎……什麼時候才能出英文版啊。」
「你不是已經听我講過《星星夢》了嗎？」
「嗯……也沒有冒犯席原你的意思，就是席原你的翻譯水平，距離專業的文學翻譯家可能還是有點差距。」
「……」
「不過沒關系，差距已經很小了，听你翻譯的《星星夢》里的故事，我依舊覺得那些故事很好。」
「……」
席原沉默了陣，大不列顛室友的安慰還不如不說。
「……席原，你不是已經看過《星星夢》了嗎，為什麼還看？」
大不列顛室友看著席原沉默，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不然呢？看什麼？狗作者新書又沒發，ABC的新書也沒動靜，而且捧著手機看書，和拿著實體書翻看感覺還是有點區別的。」
席原出聲說道，
之前《星星夢》剛在國內出版他就買上了，
只是寄到大不列顛，這會兒了他才拿到書。
不過這會兒再從頭翻看一遍《星星夢》，還是就忍不住沉浸在故事中，已經又這麼看了半天。
「哦……可惜我看不懂中文。也不知道英文版的《星星夢》什麼時候出版，我肯定買回來好好收藏。」
大不列顛室友嘆了口氣，有些遺憾地說道，然後再轉過頭，望向席原，
「席原，你說狗作者和ABC的新書什麼時候會發，他們說下本書會對決比較，那應該會同時發布吧？」
大不列顛室友有些期待地說道，
「那樣，我就能夠有兩本優秀的作品能同時」
「我哪知道，按ABC先前在領獎時候說得話，那應該快了。但說不定就是兩作家約定好一起放鴿子呢。說是下本書要互相在公平的比一比，
但什麼時候比又沒講，萬一是半年後，一年後呢？」
「哦！不！那我要難受死了，整整一年沒有ABC或者狗作者的作品閱讀！不會的，狗作者或許會，但ABC是一個勤勞而守信的作家。狗作者會放鴿子，ABC也不會的。」
想到席原所描繪的那幅場景，室友有些痛苦，然後搖頭反駁道。
席原抬起頭，瞥了眼室友，然後幽幽地說了句，
「這是你從哪兒得出來的結果？正所謂，‘人以類聚’……」
「……」
大不列顛室友沉默了，然後默默地不說話了，轉過去了頭。
「席原……你說狗作者下本新書會寫什麼，還有ABC？」
「ABC的話可能是嚴肅題材，可是嚴肅題材的作品類型多了去了……狗作者的話，你覺得狗作者過往的作品有什麼規律可循嗎？」
「好像是沒有。」
室友回想了下，同意了席原的看法，
然後將電腦屏幕上那條討論ABC和狗作者新書可能是什麼類型的新聞劃了過去，
然後看到了個陌生筆名寫得一本陌生的，《平凡與偉大》？
這是什麼？
劃過。
《帝國史詩》的解讀？
這個看看……
室友點進去看了眼，然後不出所料看到了，
首領雨支持者與聖‧森支持者們的激烈爭論。
給支持首領雨的評論點了個贊，室友再退了出來，接著往下翻一些新聞。
「《平凡與偉大》，一部優秀的，偉大的，嚴肅題材作品！」
怎麼又看到這本了？
短時間內連著看到兩次，大不列顛室友來了點興趣。
听都沒听過的書名，卻堂而皇之，三番兩次出現在類新聞里，
這是花了不少錢吧？
先沒點進去新聞，大不列顛室友搜索引擎和社交平台都搜索了下這本書。
然後得到的結果只有一些網絡媒體發表的‘新聞’，卻沒有發售銷量的消息，
更沒有讀者的評論。
大概是還沒發布？
那真是花了不少錢？
看了眼這些搜索出來新聞的預覽，都大差不差的。
室友隨便點進去一個看了眼，
新聞的內容，
就講了個由艾爾出版社的小出版社，即將出版一本叫《平凡與偉大》‘偉大作品’的消息。
這部作品是不是真得偉大，他是還不知道。
但這個出版社花了不少錢給這本作品宣傳他是看出來了。
除了這個核心內容，整個新聞稿的內容就是圍繞著這兒吹捧夸贊，
極盡吹捧，說得好像比ABC的《帝國史詩》，比狗作者的《七日地獄》還厲害。
但整篇新聞稿連半點正文都沒提，
只是附了一個這個作品的簡介。
「白色的惡魔從天上落下，他們用帶著羽毛的翅膀……」
室友望了望這簡介，
如果這是本已經出版的實體書就放在他手邊，他會因為這簡介而感興趣，從而翻開閱讀，
但現在書都看不到，只有這樣一本簡介，他只是感覺這本書有些‘故弄玄虛’。
「這是本奇幻魔法作品？」
「哦……剛才這軟文宣傳好像已經講了，是嚴肅題材的作品。」
室友再往下看了下新聞底下的評論，
因為這出版社花了不少錢再相關新聞版塊發這些‘新聞’，
還真吸引了不少讀者。
不過點進來的讀者和網友們，似乎都沒那麼的友善。
「真能吹！哦，這是神的杰作，這是偉大的作品！那這本書是寫什麼的呢，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爛的宣傳稿。」
「……我知道艾爾出版社，我曾經閱讀過的《白蟲》《白旗》就是他們出版社出版的，我一直以為你們是一個雖然不大，但很認真的出版社，但我實在沒想到，為了這樣一部新書，竟然會這樣宣傳。」
「這個新聞實在是太可笑了，不過我關注了這部新書，我倒是要看看，什麼樣的作品是偉大的作品。」
「簡介莫名奇妙的，像是說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說，就像是這篇新聞稿，哦，說了什麼呢？《平凡與偉大》是本好書，《平凡與偉大》是本偉大的著作，那位I，是個偉大的作家，然後呢……好了，我知道了，你歇歇吧。」
室友看著這些個評論。好像將他要說的話都已經說了，而且比他想說得過分的多。
的確是這宣傳新聞稿莫名其妙的，這真得是宣傳，而不是抹黑嗎？
不過，他也記住這部作品的名字了，如果哪天在書店看到，他還真想翻開看看。
到底什麼樣的作品，能值得這樣的吹捧。
搖了搖頭，室友就退出了這條新聞，
然後繼續往下翻看著其他關于ABC和狗作者的消息。
……
凱爾是個白旗國的自由撰稿人，
在歐羅巴洲的網絡上有個自己網絡媒體賬號。
主要是發布的文章，大多都是在文學方面，偶爾也接點相關的廣告，以供生活和吃喝玩樂。
席原那位大不列顛室友剛才看到那篇軟文，就是他發的。
這會兒，
凱爾也在看著他發的那篇‘《平凡與偉大》，偉大的作品’新聞稿底下的評論，有些頭疼。
雖然在發出去這篇新聞之前，他就有預料到這個結果，會有人罵他。
「我以為你也是個喜歡文學的人，沒想到就為了一點骯髒的臭錢，這樣玷污你的職業道德。」
「我是真沒想到，你這個文學方面的博主，文學方面的造詣也如此厲害，竟然能對著一本看不到內容的作品這樣吹捧。實在厲害。」
但看著這些陰陽怪氣的話，
最重要的是，看著關注他的粉絲數，的確有往下掉，他還是有些心疼。
也就這時候模起手機，看看手機上的銀行卡到賬記錄上的數字，才能讓他重新變得好受些。
從接到這個單子的時候，凱爾就知道這個單子的錢不好拿，
這個艾爾出版社要求他及近他能想到的詞匯去夸獎這部作品，
卻偏偏連作品內容都沒給他看，也沒告訴他這本書到底講得什麼。
只是給了簡介，告訴他這是部嚴肅作品，就讓他使勁夸。
他都覺得這出版社的人是有大病，
但無奈，這個艾爾出版社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
而現在，他這麼一篇尬吹的文章寫出來，那些看新聞的網友自然都是不買賬。
「呼……」
終于，看著底下評論罵了一陣過後，
他的媒體號關注數終于慢慢不掉了，凱爾才松了口氣。
然後想了想，
給那個艾爾出版社發了條消息過去。
「凱爾︰艾爾先生，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將你要的那篇宣傳稿發出去了。
凱爾︰只是宣傳稿的反響不是太樂觀……你知道的，我連這部作品的內容都不知道。」
雖然這次收的錢不少，不過凱爾都是賺的良心錢，
在發這篇宣傳稿之前，他就已經提醒過這個艾爾出版社的主編了，這種宣傳稿可能會帶來負面效果。
是對方堅持他才發出來的。
「艾爾︰感謝凱爾先生，我這邊已經看到您發的新聞稿了，尾款也已經打給你。您收到了嗎？
凱爾︰已經收到了，謝謝艾爾先生。和你合作實在是愉快。」
在宣傳稿發出去的時候，凱爾就收到了尾款。
這麼痛快的結賬，讓他本來有點難受的心情都沒了。
要是每個廣告單都能這樣干脆利落就好了，雖然憑空寫宣傳稿有些難受。
但他也是半個新聞界的人了，睜眼說瞎話也不過是基礎技能罷了。
感慨這位艾爾主編的干脆，
凱爾再猶豫了下，多回了句話，
「凱爾︰艾爾先生，這次的宣傳稿效果有些不好……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再重新給你發給宣傳稿，這次可以不要錢。
凱爾︰不過，這次我可能需要閱讀下這部作品。」
「艾爾︰不用了，感謝凱爾先生，之後再有宣傳需要，我們會再找你。
凱爾︰嗯……」
凱爾看著這位艾爾先生干脆的回答，再想著剛才看到的新聞宣傳稿的效果，
一時竟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接了個黑書的稿子，
這是宣傳嗎？
大概吧。
……
而另一邊，艾爾出版社。
先後接到好些網絡媒體的反饋，
艾爾再在辦公室里翻看著網絡上一些消息，
臉上露出一些笑容，
再轉過頭，望向身側自己的妻子佩妮，
佩妮也看著電腦屏幕上，網絡上這些評論，消息，臉上也漸流露出笑容，
再轉過來，兩人互相看著，再相對笑了笑。
「效果看起來不錯。」
「嗯……」
佩妮點頭。
這樣夸張的宣傳稿，自然是艾爾和佩妮兩人要求的。
只是兩人選擇的一種宣傳策略而已。
艾爾出版社太小，即便是傾盡所有，也沒辦法像那些大出版社那樣宣傳。
甚至找一些著名的作家給這部作品背書都困難。
的確是，這種假大空，異常夸張的宣傳方式，讓大多數看到的人都有些不喜歡，
但也讓大多數看到這些宣傳稿的人記住了《平凡與偉大》的書名，
當再次在某個地方看到這本書的時候，他們至少會拿起來看看。
而且，雖然網絡上罵聲和不太友善的聲音比較多，
但這也代表了一種熱度。
能在狗作者和ABC這兩個作家的熱度擠壓下，搶到一些關注度，
這已經是一種勝利，就已經足夠了。
黑紅也是紅。
更何況，這只是有些夸張的夸贊而已。
剩下的，交給《平凡與偉大》本身就好了。
當這些讀者拿到《平凡與偉大》這部作品的時候，
就會明白，這部偉大的作品，當得起任何的夸贊。
那時候，輿論自然會逆轉，而且會帶來更高的熱度。
「……繼續聯系網絡媒體，繼續這種宣傳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