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摔在屋內,血霧仍舊漂浮在周圍。
「所以,現在要干嘛?」
局面陷入了僵局。
伊莉絲握著手機似乎在發信息。
克里看著血霧一籌莫展,畢竟這玩意太過詭異,貿然闖進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所以克里選擇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什麼?你說這是慫?
放屁,這明明是戰略性觀察。
現在的情況大概是︰狼人青年的尸體靜靜躺著。
彌漫在房間的血霧阻擋了克里等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克里甚至想要躺在地板上休息。
「等等,這團血霧的氣息濃郁了不少。」愛麗絲瞳孔微縮。
氣氛陡然緊張。
像是有一只無形大手握住了克里心髒,于是克里看向血霧。
原本稀薄的血霧越來越多,逐漸變得濃稠。
狼人青年的尸體也被血霧掩蓋。
他們徹底看不到屋子里的情況了。
血霧越發濃郁,隱隱有朝外擴張趨勢。
「先撤退。」克里拉住愛麗絲,按上伊莉絲肩膀︰「走了!」
伊莉絲收起手機,眼神復雜看了一眼逐漸逼近的血霧,跟著兩人走出這件古怪的別墅。
屋外的星星若隱若現,看了一眼手機︰凌晨四點。
斷斷續續的小雨滴落打在臉上,倒是讓人清醒不少。
伊莉絲吐出一口氣,緩緩開口︰「各位,我大概已經知道那團血霧是什麼東西了。」
兩人望著伊莉絲,等候下文。
「你們知道的,狼人男性會和人類女性結合,狼人女性會和人類男性結合。」
愛麗絲微微皺眉,這話怎麼听著這麼不舒服?
尤其是最後一句,這女人有必要強調這件事情嗎?
克里感受到身旁傳來一陣殺意,連忙眼觀鼻鼻觀口自動進入掛機模式。
「他們結合生下的孩子有一定概率具備狼人血脈。」伊莉絲好看的眸子印上一絲哀傷︰「而孩子中有一定概率會生下血脈殘缺的狼人,他們先天殘疾多病,往往活不過一歲。」
「我們稱呼這種小孩為狽。」
「狽生下來身體殘缺體質虛弱,有時候父母也會主動送他們一程。」
「不過根據狼人家族記載,曾經有僥幸活過五歲的狽覺醒了極位強大的力量。」
「而這股力量和我們在屋子見過的,一模一樣。」
「所以狽的能力究竟是什麼?」克里忍不住問道。
伊莉絲目光幽幽盯著愛麗絲︰「與血族的伯爵能力一模一樣。」
「這不可能!」愛麗絲立刻打斷,語氣堅定︰「以伯爵層面化血為霧的能力完全可以瞬間殺死我們。」
「沒有不可能。」伊莉絲嘆氣︰「之所以沒有殺死我們,是因為狽的體質虛弱,發動能力會消耗大部分血液,只能保持一定範圍,想要擴展範圍則需要更多的血液甚至是血肉。」
看著溢出屋子的血霧,上邊漂浮著大大的紅字︰10000。
克里眼神閃爍︰「所以,那只狽見到了狼人青年的尸體,暴走了。」
「是的,如果推測不錯,那些尸體也是狼人青年捕捉喂養這只狽,畢竟狽的存活需要大量的血肉精華,而人的血肉精華自然集中在月復部。」伊莉絲瞥了一眼克里肚子。
「別看我。」克里擺手,人家的後宮不是和睦美滿就是左擁右抱,怎麼到了自己這里,妹子們一個個都想刀了他?
「總之。」伊莉絲有些感慨︰「這麼深的感情,倒是少見。」
血色濃霧逐漸摧毀二層別墅,四分五裂的木塊也在血霧的侵蝕下變得粉碎。
「所以現在是討論這種問題的時候嗎?」愛麗絲不安看著血霧。
「不用擔心。」伊莉絲搖搖頭︰「與其說它想要殺死我們,不如說它在主動求死。」
「畢竟以這種程度擴張與自我毀滅無異。」
克里心底咯 一聲,他感覺10000積分正在慢慢離他遠去。
就像是被伊莉絲透心涼的狼人青年。
伴隨著別墅倒塌。
原本濃郁的迷霧逐漸散去。
烏壓壓的天空投下一抹亮光。
廢墟。
大坑。
狼人青年靜靜躺在大坑里。
克里抬頭,青年胸口的大洞消失,一團殷紅鮮血堵住了缺口。
似乎覺著這樣能讓青年看起來更體面一樣。
在一片寂靜中,一個瘦小的身影緩緩浮現。
這是一個看起來像小女孩的存在,顫抖的手證明著她並不健康。
「其實挺感謝你們。」女孩抬起頭,克里才發現女孩慘白的面容上眼眶空著兩個大洞,正緩緩朝外淌著血淚。
「你」愛麗絲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想要指責的話也卡在喉嚨發不出聲音。
「其實我本該死的。」女孩潔白的連衣裙擺微微晃動,她蹲,緩緩靠在青年胸口。
可惜那里已經一片冰冷。
「哥哥說,他會讓我活著,要我全部都听她的。」女孩自顧自說著︰「其實我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我不想這樣,也不想哥哥傷心。」
「但這不是我們傷害無辜的理由,可我不願意他傷心,所以就這麼煎熬著。」
女孩小手抓住青年寬厚手掌,她似乎有些累了,說話斷斷續續︰「也謝謝你們幫我解月兌,現在可以幫我最後一個忙嗎?」
「請那位叫克里的年輕警探送我最後一程,就用那把槍吧。」女孩微微一笑。
克里低頭看著握著的手槍,又抬頭看看女孩,頭頂的「一萬」積分早已消失。
女孩能力消失,已經不被系統判定怪物,殺了她不產生積分。
良久吐出一個字︰「好。」
克里抬起手槍,走近女孩。
女孩喃喃道︰「頭一次和活人接觸,感覺真不錯呢。」
「再見。」克里吐出最後兩個字。
「哦,對了,記得打右邊。」女孩俏皮吐了吐舌頭︰「我左邊沒有心髒哦。」
「好。」
「 。」
食指扣動扳機。
半黑的夜空擦出火光。
尖銳的子彈穿透心房。
沒有矯情,沒有肉麻的對話。
被稱作「狽」的女孩死了。
克里收起手槍,月兌下披在身上的風衣蓋在這對兄妹身上。
並不是對凶手的憐憫,只不過狼吃羊,獵人獵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