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在她家門前,女人抬眼看著封雲裴,她穿的少,里面一件毛衣,外面一根披肩,渾身上下,就算只是站在那兒,都散發一股勾人的味道。
江觀瀾腦海里那根弦,像是被人狠狠觸踫了一下。
他沖上去,一把將阮馥拽到自己身後,眸中幾乎充血,冷冷看著封雲裴,「你怎麼在這?」
要是沒有救命恩人那件事還好。
但因為有那件事。
再加上在她家里看見他。
江觀瀾現在已經將封雲裴劃為了他追妻路上的頭號絆腳石。
不僅如此。
更是眼中釘,肉中刺,他現在最害怕,也最見不得的人。
封雲裴的方向,應該是早就看到他了,他剛說完那句「是他一直對我有意見吧?」,江觀瀾就沖了上來,他神色微不可見地變了一下,接著看向阮馥。
那樣子就像是在道「這不就是麼」
阮馥擰眉,他沒想到江觀瀾這麼快就來了。
而且看著反應,很明顯,江觀瀾確實就是滿滿的敵意,封雲裴對江觀瀾道︰「鎏市有一個並購案,我來談項目。」
江觀瀾似笑非笑︰「談項目談到人家家里來?」
封雲裴沉默了一下,看著江觀瀾,這是他頭一次看到江觀瀾這麼緊張一個女人,像是渾身的尖刺都倒豎起來。前幾次都不見他如此急躁。
他說︰「踫巧在飛機上遇到阮小姐,下飛機又踫上阮小姐的父親,阮董事長說家里剛好在包餃子,所以應邀來她家里吃飯。」
他算解釋地很清楚了。
阮馥抿唇,她被結結實實地擋在男人後面,什麼也看不到,除了他寬闊的後背。
這時,江觀瀾月兌下自己身上的長大衣,轉身披到她身上,一整個嚴嚴實實地裹住,再然後把她依舊擋在自己身後,不顧阮馥,直接對著封雲裴挑刺道,「吃餃子啊,好啊。」
「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封總,別人請客你就來,難道是不知道客套兩個字怎麼寫的是麼。」他掀唇,話說的散漫,可內容卻毫不客氣。
阮馥道了一句︰「江觀瀾。」
「你在為難人。」
沒辦法,江觀瀾現在看見封雲裴這個人就警鈴大作,抿著唇,江觀瀾不說話了,但男人神經崩得緊緊的,生怕她再出口維護封雲裴半句。
封雲裴皺眉︰「阮馥,你先進屋吧。」
怕待會著涼了。
「用得著你叫她進屋?」江觀瀾又道,冷刺譏諷得很。
克制著,阮馥示意封雲裴上車先走。
隨後她拽著他的袖口,把他往別墅區外面拉。江觀瀾跟著她走,阮馥披著他厚厚的大衣外套,並不怕著涼,他一只手被她牽著,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盯著她後腦勺。
他們一路走到別墅外面,那里停著一輛黑色賓利,阮馥指著車子說︰「是你的吧?」
還沒等江觀瀾回話,車窗降下來,露出陳築的臉,阮馥便確定了-
陳築下車,司機也站在車外。
他們則坐在車里。
阮小姐一副要收拾人的架勢,讓陳築和司機互相看了看對方。
江總也臉色不好。
——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阮馥看了下時間,「要說什麼?現在,都一股腦兒說完。」
氣氛安靜,江觀瀾的臉,這時依舊又臭又硬,「我在床上睡著,一醒來你人沒了。」
「對啊,我回鎏市了。」
「你跟封雲裴一起回的鎏市?」
「嗯,飛機上踫見的。」
「那這就算了,你還把他帶回你家?」
「我爸帶的。」
「那你當著全別墅區人的面兒送他出來,也是你爸叫的?你知不知道你們兩個站在一起,所有人都能看見,更何況我一來就看見了你跟他在你家門口,膩膩歪歪。」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咬在牙根里擠出來。
他眉宇還有少許長途跋涉留下的疲憊感,但又因染上戾氣而顯得陰冷。
阮馥看他一眼,「嗯?膩膩歪歪是這麼用的?」
他反問,「不然?」
阮馥呵了一聲。
兩個人上車後,江觀瀾把車窗拉上,暖氣打開,車子上鎖。阮馥看一眼手機的時間,10︰30。
「看什麼?看我被你毫不留情的拋下了幾個小時嗎?」江觀瀾低沉的嗓音再次傳來。
阮馥放下手機,手臂抬起來抱在胸前,看著他,眼眸發涼,「怎麼?你還生氣了?」
江觀瀾那股氣突然就軟了下來,只冷冷地看著她,「我就不能生氣麼?你就這麼丟下我,還把他帶回家,你敢說你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
阮馥︰「我怎麼不敢?」
江觀瀾稍微平復。
阮馥盯著他,漂亮的眼眸眯了眯,又道︰「我看你除了這個,似乎還有什麼要問的?」
「有。」他理直氣也壯。
她挑眉︰「你先問。」
從早上起床了開始,江觀瀾心情就一直非常不好,一顆心老是不上不下的,他問,「為什麼回鎏市不告訴我?你不是答應了我,回鎏市之前,會告訴我日期。」
阮馥︰「我沒有答應你吧?」
又是這句,又來這套。
江觀瀾上前,一只手狠狠地摟著她的腰,一只手捏住她的雪腮,氣得大吼,「你默認了!你當時那就是默認了。」
阮馥動彈不得,「默認了又怎麼樣?你既然可以隨意毀約我也可以,再說了,你不是不喜歡在這個破地方待嗎?」
江觀瀾陰著臉看她的眼楮,看了許久。
阮馥淡然道︰「怎麼。忘了小時候的事,也連帶著忘了昨天晚上的事了?」
江觀瀾喉結滾動,沒應。
確實。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著急忙慌跑過來是為了什麼,——他是為了來求得阮馥原諒的,不管是小時候那件事,昨晚的那件事,還是他一直以來以救命恩人自居的這件事。
他說了不踫她的,他毀約了,這次來,除了是要來向她坦白,更是要來說對不起的。
他應該主動認錯才對。
「問你話。」她聲音愈發清冷,還伸腿踹了下他的小腿。
半晌。
江觀瀾︰「沒忘。」
「鬧這麼一出,清醒了麼?」
他聲音微弱︰「清醒了。」
「你錯沒錯?」阮馥又問,帶著一絲不罷休。
江觀瀾喉結再次上下滾動︰「……」
「錯了。」
阮馥點點頭,好,她拉開車門,轉身,要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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