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蕭離正拿著筷子費力夾雞腿,下一瞬只听「 當」一聲,又掉了下去。
癟癟嘴,委屈極了。
正欲繼續奮斗,一雙修長大便覆了上來︰「我來。」
嗓音分外熟悉。
蕭離扭過頭,一把撲入來人懷中,十指緊抓君輕衣襟,抽抽噎噎︰「妻主。」
「乖,不哭,先吃飯。」君輕將人撈起,坐于椅子之上,夾過方才那根雞腿湊近少年唇瓣。
蕭離蹭了蹭腦袋,淚水擦盡,扭頭依言吃下,水眸卻緊盯君輕不放。
君輕勾唇,心情甚好︰「在家有沒有想我?」
蕭離瞬間雙頰漾紅如三月桃李,點點頭,眸光細碎如波,羞意十足。
君輕︰「…」我忍!
然而下夾菜的動作越發快了。
蕭離疑惑抬頭。
君輕撇過眼,她能說她現在就想醬醬釀釀嗎?
深吸一口氣,努力放緩下動作,扯謊道︰「擔心你餓了。」
少年點點頭,信了對方之言,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君輕煎熬的繼續投喂,隨著少年一聲「飽了」,終于迎來了希望之光。
放下筷子,將人打橫抱起,捏出靈訣除盡身上髒污,些許急切拉上床幔,趕往巫山沐**。
次日清晨,陽光早早鋪滿大地,卻似個害羞的小人兒躲于烏雲身後。
天空雨絲細細密密,如煙如霧,飄落凡塵,在天地之間織起一層灰蒙紗帳。
瀘州一座府宅內。
「嘀嗒…嘀嗒…嘀嗒…」
雨水滑落房檐,被風吹上窗戶,在不離院內異常響亮。
君輕睜開鳳眸,神識不悅掃向天際,瞬間,天空劃過一道閃電,嚇了地面眾人一跳,紛紛抬頭,卻未等到雷聲。
而京城內,某個站在觀星台的國師,持星盤喃喃自語︰「怪哉,怪哉!」
身後七八歲大的小童走了過來,瞅了瞅自家師父臉色,疑惑出聲︰「師父,您在說什麼呢?」
女人回頭模了模對方腦袋,掛著慈祥︰「天不可泄露。」
小童拉下女人的,臉蛋紅紅懊惱道︰「師父,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再模,再模就長不高了!」
女人看著小童,好笑的搖搖頭,拿起星盤教授佔卜之術。
沈府。
君輕被雨聲吵醒後就一直盯著懷中之人,也不知是因為雨聲還是肚中孩兒,睡得極其不安穩。
君輕皺皺眉,伸凝出一道結界,屏蔽所有喧囂。
少年眉頭終于松緩下來,又往君輕懷里蹭了蹭。
感受到懷中溫度,君輕眉眼柔和,真希望時間就此停下。
想到自己如今的實力,凝固一個小空間自是不在話下,可若禁止整個位面那就另當別說了!
看來得抓緊時間修煉了,瞥了眼懷中之人,長嘆一聲,美色誤道啊!
將人摟緊些,又抱了一會兒,深吸幾口氣,用盡洪荒之力才艱難下床,穿好衣物閃身進入空間。
某只剛從煉獄峰出來的虛空獸看見君輕進來,背過身,表示委屈。
君輕面無表情,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一個閃身人已出現在毓秀峰。
軒轅劍感受到主人氣息,發出一聲嗡鳴,似是歡喜。
卻不知,嚇得整座山間的動物四處逃竄,又是一場獸潮。
某獸則是暗戳戳想著下次趁主人不在,定要偷偷看個究竟,這踏馬到底是個什麼恐怖東西?!
君輕唇角勾了勾,蠢獸果然就是蠢獸!
走上前,模了模劍身,便在一旁蒲團上坐下,打坐修煉。
秋高氣爽,桂子飄香,涼風而過,落下一地金黃,零零散散鋪于地面,添上一層暖色。
今日是放榜之日,由于正值桂花盛開之際,此榜又被稱為桂榜。
沈寡夫天剛亮就帶著小廝去府衙外等候,目露擔憂,雙合十,不停念叨菩薩保佑。
荼毒得一旁小廝往後退了半步,實在是耳朵受不了!
巳時一到,幾個官差就從府衙內走了出來,中拿著榜單,不稍一會就已貼好。
人群一片攢動,往公告欄圍了過去。
沈寡夫瞥了眼小廝,小廝心下哀嚎一聲,認命往人群擠去。
沈寡夫則焦急站在原地,來回踱步,忐忑得不行。
就在心焦不已之時,小廝擠了出來,沈寡夫心髒立刻提起,等小廝要出口的話。
小廝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頭激動,結巴道︰「老夫君,女君她…她是…是…榜首。」
語罷,好似完成人生大事般,拍了拍胸口。
卻不想,沈寡夫已然愣在當場,張著嘴發不出一個音節。
小主子居然拿了榜首?!
那可是解元!
第一名啊!
「阿彌陀佛,真是菩薩保佑…」半晌沈寡夫緩過氣,又開始不停念叨。
小廝︰「…」想死!
一刻鐘後,沈寡夫帶著小斯猶如做夢般,深一腳淺一腳走回沈府。
腳才踏入府門,沈寡夫就急不可耐往不離院而去。
他得趕緊將這個好消息告知小主子。
而屋內,君輕正在給少年投喂早膳,忽听得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眉頭一蹙,冷聲道︰「何事?」
護衛抖了抖,恭敬道︰「沈老夫君說有事要見您。」
君輕神識外放,掃了眼院門處,見到對方臉上笑意,算算日子,心下了然。
「知道了,退下吧。」君輕夾起一道菜送入少年口中。
蕭離乖巧吃下,然而眼底卻浮起疑惑,一眨不眨盯著君輕。
君輕好笑的刮了刮對方鼻尖,解惑道︰「該是為妻中舉了。」
只怕名次還不低。
話音剛落,少年眸光璀璨,光華萬千︰「妻主,中舉就是半個官夫人了,那我是不是半個官夫君?」
君輕伸遮住對方眼楮︰「既然小離兒想做官夫君,將來為妻給你弄個一品誥命可好?」
蕭離側過腦袋,拉開君輕指︰「妻主休想騙我,一品哪有那麼容易?」
「那是別人,為妻自是不同的。」君輕又夾起一道菜。
蕭離撇過腦袋並未吃下,往君輕懷里拱了拱,不說話。
君輕大惑不解,眉頭微皺︰「怎麼了?」
蕭離依舊不語,腦袋埋得更深了。
君輕無奈,放下筷子,輕輕安撫︰「告訴為妻可好?」
蕭離動了動,半晌聲如蚊蠅︰「妻主做了官夫人是不是就會有很多夫郎?」
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