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怒吼賺足了眾人眼球。
宋懷瑾狹眸微抬瞥了過去。
英國公橫著一張褶皺老臉,步履蹣跚往這邊挪來。
「宋老賊,此事我英國公府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你且等著,看你都督府還能猖狂多久!」
宋懷瑾臉色毫無變化,握了握中之物轉身看向眾人︰「把院中所有人都給我關起來!」
「是!」眾人領命上前。
英國公頓時怒火沖天,怒罵出聲︰「宋老賊,這里是我英國公府,你怎敢如此?此事我定要告到皇帝那里,你私闖民宅,縱子行凶…」
話未說完人已被兩名士兵拖于房內。
不稍片刻,院中一眾主僕皆被關于屋中。
英國公狂敲木門,罵聲不斷。
宋懷瑾絲毫不予理會,拔了瓶塞走至尸體旁。
傾斜瓷瓶,藥粉散出,不過幾吸,幾十具尸體化為灘灘水跡,滲入土壤。
這一幕把眾士兵嚇了一跳,個個目露警惕看向對方中之物,腳步不自覺後退幾分。
開玩笑,要是沾上半分估計就得一命嗚呼!
宋懷瑾眸色不明,往章明遠房間走去,不過片刻人就走出,眸光冷冽掃過眾人︰「今日之事不得向外透露半分,違者死!」
至于英國公,找不到章明遠尸體,即便鬧到殿前也不能證明君輕殺人,那些個家僕本就是府中之人,對方之言更是不可信。
他宋懷瑾顛倒是非又如何?
他要顛倒的豈止此事?
而是天下!
老皇帝已然對他起了殺心,若是不反,也是死路一條!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帝王翻臉無情,君要臣死,不死不忠,既如此,他不介意為了生路而反了王朝!
「走吧。」宋懷瑾斂起思緒,翻身上馬,長鞭落下,極速趕回。
眾人跟隨其後,京城街道免不了又是一陣人心惶惶。
人走後,英國公府一些下人紛紛好奇往後院貓去,鬼鬼祟祟,探頭探腦。
待走進院中,除了一灘水跡,空無一人,眾人正疑惑間,一串砸門聲突的響起。
仔細听了听,還有罵聲,只是這說話之人…好似是英國公。
眾人小心翼翼循聲而去。
「國公爺,可是您在里面?」一個小廝詢問出聲。
見有人來,英國公稍微冷靜半分,命令道︰「開門!趕緊給本國公開門!」
小廝聞言,一刻不敢耽誤忙活起來。
英國公恨恨走出,腿腳不穩朝章明遠房間走去。
然而來到床邊,空空如也,床板之下只有一灘水,這場景有些詭異。
在屋中搜找一番,依舊不見對方尸體,跑至院中,更是毫無痕跡…
尸體…不見了?
宋老賊帶走了?
還是光天化日之下?
這絕不可能!
遂轉身看向眾人︰「宋懷瑾可有運什麼東西出去?」
眾人齊齊搖頭。
英國公老臉狐疑,帶著審視,嚇得一眾丫鬟小廝紛紛下跪。
「給我找!就是將府中翻遍也要把尸體找到!」
眾人聞言,心底一驚。
尸體?
什麼尸體?
誰死了?
「趕緊去!」英國公吼道。
眾人回神,匆忙起身四處搜尋。
然而直到日薄西山,一根頭發絲都沒找到…
英國公氣得在屋中一陣亂砸,此事在府中鬧得人盡皆知,一些個庶子聞風趕來,打探一番,知曉些許眉目。
回去之後個個心中暗喜,這章明遠死了,嫡系一脈也就斷了,英國公再不樂意也得從他們中另選世襲之人,一時間,所有庶子摩拳擦掌,互看不順眼。
次日早朝,英國公毫無意外參了宋懷瑾一本,卻被老皇帝壓了下來。
平定南蠻在即,此時斷不可生事,尤其是宋懷瑾,在邊疆多年,對南蠻了解必然比朝中任何人都多。
且對方征戰多年,無往不利,這麼一顆棋子,老皇帝還指望對方給他盡最後一份心,怎會此刻降罪于他?
即便要殺也得將對方所有價值利用完!
宋懷瑾瞥了老皇帝一眼,繼而垂眸,神色晦滯。
而一旁英國公早已氣紅了眼,老目如刀扎著對方。
皇帝掃過二人,眼底劃過算計。
俗話說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老皇帝看向眾人,威嚴出聲︰「此次南下,這糧草押運官眾愛卿覺得何人擔任更加合適?」
百官聞言,均是縮著腦袋。
這糧草押運官一職,風險與功勞不成比例,沒人願意做這個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