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默,半晌,邊拾掇干辣椒邊道︰「你自個看著辦吧!但媽勸你一句,人家一看就是城里來的,說不定哪天就走了,不穩妥,咱們也別去攀那高枝頭,老實做個農家漢!你要是想婆娘了,媽給你找媒婆相親!」
「……我知道了。」他攥緊提袋︰「我先去了,小妹估計要放學了。」
陳玉蓮嘆口氣,沒再說啥。
駱離轉身,走進夕陽里,晚風颯颯的吹,他沒有回頭。
…
席輕出教室時,門口立著一人,余暉下,他腰背挺直,晚霞擦過耳際,泛著光。
此刻,學校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索性半依在門口,雙腿交疊,懶散無骨︰「喲,你還真來了?」
「我說過會給你送晚飯。」他走上前,將袋子賽到她里。
「你做的?」席輕打開瞅了眼︰「一股怪味。」
他左眼瞥向右眼︰「我第一次做飯。」
「…那我真是三生有幸。」她端著飯盒走進教室,四下空無一人,老式的玻璃窗半開著,吱呀搖晃,吹進穿堂風。
「你咋還不走?」她挑眉,無情薄涼︰「怕我貪了你的飯盒不成?」
「不是。」駱離撓著後腦勺︰「我帶回去洗。」
「嘖,不誠實。」她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動作矜貴優雅,偶爾間,風尾般的眼角刷過他的臉,像個勾子似的,風情濤濤。
似是受到蠱惑,駱離搬個凳子坐在她對面,兩人圍著同一張桌子,只有咫尺之隔,小風一吹,氣息交融。
席輕右腳從桌下伸過去,輕輕撓著他的小腿肚子︰「要不要嘗嘗,你第一次做的飯?至于味道嘛,」她腳尖又蹭了兩下︰「自己品了才知道。」
駱離不自在,她卻偏不放過,腳尖上移,勾著他的腿,男人受不住,一把捉住,動作間,板凳後移動,摩擦著水泥地面,發出磁呲啦聲。
「悶騷!」席輕做出判決,縮回腳,無濟于事,駱離半弓著腰,盯著掌心那截女敕白,滑稽異常,他從不知道女人的皮膚原來是這樣的,像是口中的煙,沾之即癮。
「別告訴我,你沒踫過女人?」她微闔著墨眸,眼角上翹,嫵媚風情,在男人眼中就如穿腸毒藥。
「沒有,就你一個。」
晚霞移動,天際露出一道金光,剛好灑在他側臉上,整張臉,半明半滅。
古銅色的大掌包裹著瑩白的腳踝,深淺相映,帶來極強的視覺沖擊。
「你還舍不得放了?」席輕嚼著菜,慵懶望他,好似一點也不急。
「嗯。」他認真點頭。
「……」
她腳腕微轉,繞過他背,縮了回來,揶揄出聲︰「現在倒是誠實多了,不過追女人,可不是這麼追的,你這是明晃晃的耍流氓。」
「那應該怎麼做?」他望著她,眼神認真,像是傾听教誨的學生。
席輕默,兀自嚼著飯菜,櫻唇張合,波光瀲灩,閃著碎光。
他目不轉楮,等著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