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咬咬牙,從懷中掏出兩張銀票,肉疼般遞了過去。
陸離挑唇接過,仔細端詳一番,才將銀票塞入懷中,拉過少女的道︰「媳婦兒,我帶你去買點東西。」
君眯著眸子,陰惻惻出聲︰「這三個字,以後不要再讓我听見。」只能由她說。
陸離︰「……」
難道她以前真是男人?
那這日子以後還怎麼過?
還能不能過?
天天被男人壓?
他正思索間,男人已讓隨從將鹿抬走了,君輕躍上牛車,眸光涼涼瞥了過來︰「上來。」
陸離滿腦子都是對方可能是男人的事,心底五味陳雜,心不在焉的坐在車上,下韁繩有一下沒一下勒著。忽的中韁繩落空,大魔王一把將人拎到後面,自己駕車。
街道行人聲鼎沸,熙來攘往的,牛車又佔地方,時不時得停下來,避讓車馬行人等,君輕趁下車買了幾個包子給陸離扔了過去。
他打開油紙,食不知味的啃著,一雙桃眸盯著她的後腦勺幾次欲言又止。
君輕只做不知,駕著牛車來到一家米行門口,朝陸離伸了伸爪子︰「銀票。」
他低頭從懷中掏出銀票遞了過去,而後垂下眸子,一言不發。
少女跳下車,走進店鋪,沒過一會兒拎著幾包米糧上了牛車,她剛坐好,陸離就湊了過來,他微抿著唇,須臾問出了聲︰「你以前究竟是男是女?」
「不是說讓你猜了嗎?」
「女的?」他小心翼翼道。
「嗯。」
少年愕然,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霎時眉舒眼展,唇邊翹起的弧度如同春風一樣和煦,然而笑著笑著,俊臉忽然僵住,修長的劍眉擰了起來,不對呀,她是女的怎麼會排斥媳婦兒三個字?
難道她在撒謊?
陸離坐在後面,眼楮暗戳戳打量著她,眼珠子跟做賊似的,滴溜溜轉個不停。
「有話直說。」君輕回頭睇他,眉宇間透著不耐煩。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虛道︰沒啥,就是,那啥……你方才說的可是真話?」
「假的!」
陸離︰「……」
他垂頭喪氣坐在車邊,兩條腿掛在車沿處,晃蕩個不停,他媳婦兒是男的,男的,男的,男的…
他腦中已經被這兩字刷屏。
還不如不問呢,平白給自己添堵。
君輕又下去好幾趟,買了一堆東西,零零散散對了一車。
陸離直到他快被擠下去時才回神,他轉眸瞥了眼若無其事的某人,又默默低下腦袋,好端端一個男人變成女人應該比他更酸爽吧?他這麼一想,心里舒服許多,反正有人比他還倒霉。
牛車晃晃悠悠出了鎮子,一道白影從角落里走了出來,望著二人離開的方向,攥緊了心,他臉上像是結了層化不開的冰霜︰「無影。」
「屬下在。」
祁膩著他,捏著冰冷冷的語調︰「她已嫁人之事你怎麼沒匯報?」
隨從愣了一瞬,趕忙跪倒在地︰「屬下該死,是屬下疏忽,只打听道何姑娘逃了婚,不知為何又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