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袋漸漸犯暈,不知過了多久,世界好似離他而去,他感知不到任何事物,甚至是自己的意識,他要死了吧,昏迷前,他只有這個想法。
「啪嗒……啪嗒…………」
初陽之下,積雪消融,雪水順著屋檐滑落,寒風一吹打在窗欞上,蘇離疲乏的睜開眼眸,依舊是一片漆黑。
他伸模了模眼罩,但不敢摘,直到那人走到床頭,親自將它扯下。
蘇離眯了眯眼楮,看到一張銀色面具,上有彼岸花的圖樣,很漂亮,面具的主人正望著他,平靜的目光。
他想起昨晚上的事,忽然有些不自在,渾身燥熱,起了一層緋紅。
「洗漱吃飯。」那人只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蘇離松了一口氣,羞恥的重復昨日的事情,與昨日不同的是,他吃完飯後就沒再見到對方,那人只吩咐他自己穿衣就走了,一眼都沒看他。
少年換股空蕩蕩的大廳,嗅著鼻尖上的菜香味,有那麼一瞬間,感覺自己被人拋棄了,像是街頭的流浪狗,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蘇離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木訥訥的趴在地毯上,晃著小腦袋,心想著對方不在,要不要站起身?就在他糾結間,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不听話的孩子會有懲罰的哦。」
旋即,蘇離心頭咯 一下,他抬起腦袋朝四周望了望,由于還沒帶眼鏡,什麼也看不清,他緊張地縮回腦袋,拿起籠子邊的眼鏡戴好。
視野一下子變得清晰,他畏畏縮縮的還顧一圈,這才發現這間屋子里攝像頭到處都是,他一直活在對方的視線中,意識到這一點,蘇離不禁抱了抱胳膊,不敢再抬頭,心中的羞恥感前所未有的強烈,像是海水將他吞沒,窒息得無法喘氣。
他艱難的移動膝蓋,一步一步往換衣室爬去,那個人不在大廳,但是視線無處不在,蘇離雙目盯著地毯,除了必要的判別方向,眼皮都不曾抬,等他進入換衣室穿衣服時,才發現自己掌心都是汗,後背亦然。
薄輕關了電腦,抬腳下車。
蘇離這次進教室又很晚,連續兩天的反常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走在教室里,接受著四方八面的目光,緊張得攥緊心,他突然想逃,逃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沒有人能看見他,不用面對這麼多雙眼楮,其實在很多年前,他就有這個想法。
初中之前,由于身體不好,應祖母要求,他每天穿著女裝,在校時還不打緊,都是校服,男女生都一樣,但是假期在家就會換回女裝,偶爾家里來個親戚,他都是躲在屋內不敢出去,實在推月兌不掉才會低著頭安安靜靜站在一旁。
那些都以為他是個女孩子,直到他被喊名字時,眾人才驚愕的反應過來,他永遠忘不掉那些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奇怪的動物。
久而久之,他越來越抗拒與陌生人接觸,更害怕他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