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離!」
左輕倏地沉了聲,將人扒拉下來,平靜地望著他︰「我說過,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跟我提,只要不過分我都能滿足你,如果你想出去,我也不是不能答應。」
溫離愣愣地看她,似是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種話,腦袋不夠用,驚惶地不知道怎麼接。
「說出你的想法,像在學校時那樣。」她鼓勵道。
少年晃了晃不太清明的腦袋,揪著眉心,半晌小聲地說︰「……我想回家。」
左輕沒有說話,就這麼盯著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溫離都以為她不會回答,她才吐出一個字︰「……好。」
溫離驚愕,以為听錯了,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然走遠,一樣的背影,就像那天在宿舍的長廊上一樣,無聲無息,沒有回頭,黑色的皮鞋反著刺眼的冷光。
他心髒突然有點疼。
「……左輕。」溫離低低呢喃一句,沒有人回答他,周圍的空氣讓他感覺茫然。
沒過多久,樓梯處傳來腳步聲,一下一下的,他覺得比平日里听到的要沉重許多。
左輕遞來一堆衣物,平淡地說︰「穿上它你就可以回去了,這里離文亞有點遠,路上不安全,我送你過去。」
溫離低著頭沒說話,里拿著衣衫,一瞬間不知道怎麼穿。
「我幫你,是最後一次,以後你要學會自己穿衣服。」她雲淡風輕地說著,語氣染上詼諧。
少年抿著唇沉默。
空氣透著沉悶與壓抑。
左輕給他拾掇好,帶著人走了出去。
陽光蒼白得刺眼,溫離不適應地眯上眼楮,坐上車的時候,他一直低著頭,對方也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們之間好似劃上了一道無形的界限,那人背對著他,越走越遠。
車窗外人群熙攘,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密密麻麻的汽車在跑道上奔馳。
「到了。」車子穩穩停了下來,左輕朝他笑,一如初見時的溫和,她說︰「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願放。」
溫離沒來由地難受,一陣酸澀沖上鼻頭,發達的淚腺似乎不听使喚,他低著頭,強忍住淚水,沉默了許久才鼓足勇氣道︰「左輕,如果、如果你想我留下,其實……我還可以再試試。」
對方沒有看他,右敲擊著方向盤,發出沉悶地聲響。
「……沒有必要了。」
世界一下子安靜。
空氣凝滯到窒息。
溫離抬起頭,努力讓眼淚倒回去,他沉默地下車,踏進闊別許久的文亞大廈。
邁巴赫悄無聲息地走了,沒留下任何痕跡。像是要徹底地退出一個人的生命。
一切似乎又進入了正軌。
兩人沒再見過面。
日子一天天過去,到了大四開學,溫離早早就來了學校,他推開宿舍的門,里面冷冷清清,霉味裹挾著陰寒撲面而來,他伸彈了彈灰塵,認真打掃宿舍。
「老大!!!」
走廊上響起一道竄天的吼聲,神經大條的張鵬竄了進來,拿著道︰「我屮艸芔茻!驚天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