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驚惶讓少年喪失了思考能力,他甚至忘了開車,忘記了帶,忘記了最重要的路線,發了瘋地、如同無頭蒼蠅似的在路上狂奔。
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鳴笛聲尖叫般地響起,漆黑的夜幕下閃過一道絢白地汽車燈光,車主加快速度,瘋狂地往這邊沖撞、撻伐,不留余地、一擊斃命。
溫離覺得腰月復好疼,身體騰空而起,周圍人在尖叫,不遠處的蒼穹下炸開一朵煙花,倒映在他深邃地瞳孔里,極致絢爛地書寫永恆的瞬間。
他是要死了嗎?
喉嚨里涌出一口腥甜,視網膜上暈散出無數地小黑點,身體以拋物線的形式上升到最高點,急速墜落。
……左輕。
他想到那個清 淡漠地少年。
如果知道那日會是最後一面……
……沒有如果。
一滴晶瑩滑落在空中,他閉上了眼楮,等待死亡。
時間過得好慢啊。
周圍的嘈雜聲消失,溫離听不到任何聲音,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他應該已經死了吧,為什麼他還能有意識?還能思考?
這就是死後的感覺嗎?好像和活著沒什麼區別呢?
他想到人死後的一系列傳說。
再過不久,應該就會有勾魂使者帶他邁入黃泉道、奈何橋、看一場彼岸花、喝一杯孟婆湯,忘記前世今生,忘卻所有苦難。
心好疼。
他不想忘。
那個溫和疏離的少年。
那個雨天帶他回家的少年。
那個陪他度過雷雨之夜的少年。
那個總愛讓他在床上說渾話的少年。
那個強勢闖入他生命、霸道殘酷的少年。
那個給過他難看、羞辱、卻又溫柔體貼的少年。
那個抱著他信誓旦旦保證,沒有人能傷害到他的少年。
…………
溫離再也忍不住,淚水汩汩而下,咸澀的味道滑進了口腔,混合著濃烈的血腥氣,他難受的伸擦了擦,一睜眼愣住了。
他張著嘴,任血液滑下。
那人低頭吻去他唇角的血液,溫柔繾綣,極致耐心。
口腔被肆虐,他卻渾無所覺,眼淚大顆大顆涌出,喉嚨發出模糊的悲鳴。
真好,他們又見面了。
對方卻似被他傻愣愣地模樣逗笑了,舌忝了舌忝唇角,低低笑出聲。
「我說過不會讓你受傷,這一次恐怕要食言了。」那人抱著他,滾燙地熱氣噴灑在他脖頸,這一刻溫離才察覺出不對勁。
他下意識地往四周看去,所有人都禁止不動,大張著嘴似在尖叫,對面的車子里,他透過玻璃看到一張與他七分像的臉,微微勾起唇角,笑容猙獰。
「左、左輕,這這是……」溫離心跳加快,世界安靜得不可思議。
「我叫君輕。」她說。
他腦袋轉不過來,迷茫地望著她。
君輕無奈地笑︰「以後慢慢告訴你。」
溫離懵懵懂懂地點頭,而後指向周圍的人群︰「……他們是、怎麼回事?為、為什麼不能動了?」
她抱著人走到車旁,神色淡淡地擰下一顆腦袋,咕嚕嚕地丟進路邊的雪地里,那人脖頸處的鮮血還在往外冒,沾得到處都是。
少年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是不是怕了?」君輕抱著人站遠些。
溫離大張著嘴努力呼吸,沁涼地空氣灌進肺腑,他清醒了不少,搖了搖頭說︰「只是覺得惡心。」
對方好似很開心,愉悅地笑了一聲說︰「我們回家。」
他點點頭。
兩人瞬間消失于這方天地。
多少年後,溫離都無法消化掉當年的事情,而那起車禍以及ba21x航班的墜毀均被列入世界未解之謎,無數科學家懷著一腔熱血地調查,卻是無果而回。
君輕將公司交給旁人打理,帶著他周游世界,最後他們買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安穩而荒唐地過完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