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認真的看著奏折的皇太夫听見了腳步聲便放下了手里的東西,給身邊的太監使了一個眼色,他們便都退了下去。
外面的天兒是如此的炎熱可站在這太和殿里卻是讓人格外的涼快,綠珠站在原地不為所動,看著堂上的父親突然覺得好陌生,也好害怕。
偌大的寢殿里只剩下了父女二人,皇太夫從位置上走了下來,坐在了雕刻精湛的凳子上,還不忘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讓綠珠也坐下。
等綠珠坐下以後皇太夫也沒有馬上開口,端起了茶杯細細的品著茶葉,見女兒不喝還讓她也嘗嘗看。
看了父親一眼,綠珠這才端了起來,打開了蓋子吹了一口氣,學著父親的樣子品起了查來。
神奇的是如此的確讓她放松了很多。
皇太夫說道︰「你不必緊張,朕只是找你談談心。綠珠,朕的年紀已經大了,照理說該到了退位讓賢的地步了,奈何你們姐弟不合,朕不敢將皇位傳給你們其中一個。」
綠珠沒有說話,安靜的听著父親的教導,原來他不是叫自己來興師問罪的。 真的只是父女之間的一場談心。
看著皇太夫的背影,綠珠心里也甚是愧疚,身為長姐,她不能讓眾位弟弟妹妹心服口服,讓父親擔心也是她的錯。
「你唯一錯在是朕抱來的,倘若是朕的親生女兒,他們也不會如此對你,也是朕的錯,當年不該將此事說出來。」皇太夫滿臉自責。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話,也可以將錯就錯,奈何知道的人太多了,他現在想想亦是後悔的很啊。
綠珠听著皇太夫的自述也不忍心責備他了,尤其是望著父親的背影發現其實他也很孤獨。
他們這幾個做兒女的不孝順也就罷了,還讓他白頭發多了那麼多。
綠珠說道︰「阿瑪,綠珠不怪你,倘若沒有你,綠珠指不定在哪里流浪呢。不能讓弟弟妹妹信服是女兒的錯,可是阿瑪,女兒跟正夫之間的確是清白的。您不能听信了別人的話生我們的氣。「
趁著現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綠珠決定將事情說清楚。
握住了綠珠的手,皇太夫拍了拍她的手背︰「阿瑪相信你,但他到底是你妹妹的人,你們要保持距離才是。」
本身心里便委屈著再听見父親說這句話,綠珠也有些想要哭的沖動了,主動投進了皇太夫的懷里。
為了討好凰禹,皇太夫身邊的老太監親自去告訴凰禹,父女倆之間談話的內容。凰禹現下的心思是在瓊燦的身上,別的她不想管那麼多。
揮了揮手太監便離開了,凰禹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瓊燦深深地嘆息了一口氣。
這樣兒把他囚禁在身邊亦不是個辦法啊,得到他的人也得不到瓊燦的心。
瓊燦沒想到凰禹早早地就已經起來了, 子龍也伺候著洗漱。凰禹便這麼盯著他看讓瓊燦渾身不舒服,卻也只有忍著。
「公主。」門外傳來了寵夫的聲音。
正要給主子梳頭的動作頓了頓,子龍有些擔憂的看著瓊燦。
看見瓊燦坐在鏡子面前梳頭發,同時也看見了他的衣物,寅歲這才相信了他住進了凰禹寢殿的事實。
明明心里甚是不爽快,臉上還要陪笑︰「妹妹也在此。」
出于規矩瓊燦也起身給寅歲打招呼,人家身為正房都給自己打招呼了,他也不能太不給面子。
寅歲說道︰「上次阿瑪說今日要讓我們去品茶,陪他看戲,臣妾給公主送來了您最愛的一套衣裳,請您過目。」
托盤里的東西很快轉移了凰禹的注意力,她便是喜歡這樣風格的衣裳,開心的跟個孩子一樣。
本身是沒有邀請瓊燦的,凰禹非要帶著他去,盡管皇太夫甚是意外,卻也沒有太多的反應。
兩個夫君圍繞著凰禹坐了下來,下人們很快便拿來了茶壺,里面正是皇太夫從山東帶來的上好的茶葉。還沒有掀開蓋子便聞見了一股清香撲鼻的味道。
皇太夫喜歡看戲眾所皆知,他當然也喜歡讓愛女陪著了。凰禹沒有在這里看見綠珠,心情很好。
今日戲台子里有唱戲的,人人都避開了那里,听下人們說還有不少節目。
練完劍回來身邊路過的下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主僕二人,綠珠也很疑惑。
「皇太夫擺了席,她怎麼沒去啊?」有個下人小聲的說道。
擺了席?什麼意思?
還有一個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她本身便不是個得寵的,自然不會叫她了。」
听到這里要是還不明白她們話里的意思,那她便是個傻子了。
原來是她的父親請了唱戲的,難怪方才遠遠的便听見了敲鑼鼓的聲音。
雨晴不滿的說道︰「為什麼不請公主您去呢?」
好歹還是長公主呢,她們都不知道還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這種感覺很不好。
「我本身也不愛看戲。」綠珠說道。
上次跟父親談過以後,她沒這麼敏感了,學會了坦然接受。
也讓綠珠更加刻苦的練習功夫,想著能替父親分憂。
雨晴說道︰「就您最沉得住氣。」
無奈的看了雨晴一眼,綠珠毫不在意的轉身準備回去。
凰禹發現他們的茶水沒了有人加,偏偏瓊燦杯子里沒有了茶葉就要讓子龍加,凰禹叫住了伺候的那個下人。
猛拍了一下桌子凰禹說道︰「沒長眼楮嗎?沒看見燦主兒的杯子里茶葉需要換了嗎?」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著這里看了過來,倒水的男人只好將瓊燦的杯子給拿了過去。皇太夫欣慰的點了點頭。
凰禹能夠學會一碗水端平太好了!
「他們如此怠慢你,你也不說?」凰禹責備道。
要是換做寅歲才不會這麼忍氣吞聲的,她還是保護瓊燦要緊。
瓊燦說道︰「子龍換也是一樣的,臣妾讓子龍伺候爺習慣了。」
人家的下人,他才不敢用呢,還怕人家在茶杯里下毒。
這個時候正好方才的那個下人將杯子給放在了瓊燦的面前,他正好可以喝茶來掩飾內心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