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指揮使王晁的安排,解毒醫師與外傷醫師會被暫時送入鎮妖司的‘妖獄’中,算是對他們的一種保護。
秋昀、莊曉生跟隨其他醫師一起,很快來到指定集合處。
「清點人數……」
「解毒醫師二十三人,外傷醫師一百二十一人。」
「每位醫師憑玉牌,進入‘妖獄’中……」
醫師們陸續進入,結果發現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區域。
秋昀出現在丙字獄的一間空置牢房里,與他一起來到這的還有莊曉生、周煜,以及另外八位醫師。
全都是醫術精湛,有異法在身之人。
秋昀在觀察周煜,他左眼呆滯,右眼瘋狂,體內‘異力’混亂,臉上有狂躁的情況。
「真瘋了。」
莊曉生低笑︰「這家伙也是倒霉。」
秋昀檢查了一下牢房,干燥,沒有妖氣,牢門半開,可以出去。
有醫師好奇,徑直走了出去,腳步聲很快就消失。
秋昀坐在地上,一開始也沒有在意。
但過了許久,那出去的醫師也沒有回來,便有人問及。
「你管他跑哪去了,我們沒事就行。」
醫師相互之間,關系並不怎樣,大家都很自私,很現實。
「老坐這也挺悶的,要不出去轉轉?」
莊曉生不是坐得住的人,丙字獄關押著不少‘化形’境界的妖獸,他想去開開眼界。
秋昀沒有異議,但卻把周煜一起拉著去。
「你帶這瘋子干嘛?」
秋昀笑道︰「這麼好的背鍋俠,不用太浪費。」
莊曉生贊道︰「你小子真奸詐。」
六尺寬的通道,陰風颯颯。
丙字獄這個地方,秋昀之前已來過幾趟,知曉不少情況。
關押著妖獸的牢房是上鎖的,沒有鑰匙便只能隔門相望。
大多數的牢門,都是木制有空隙的,銘刻著封妖符紋,可以從外面看到里面關押的妖獸情況。
只有丙字獄深處的一些特殊牢房,才是鐵門或是石門,禁止觀察。
莊曉生東瞧瞧,西望望,走了半晌,突然道︰「好大啊。」
他是第一次來丙字獄,新奇感很強。
秋昀也驚訝丙字獄的大,以往他來去匆忙,倒是忽略了。
突然,一個虛無縹緲的低吟,回蕩在秋昀耳邊︰「這邊…這邊…」
「你听到什麼動靜了嗎?」
秋昀問莊曉生。
「什麼動靜,哪有動靜?」
莊曉生什麼都沒听到,但秋昀耳邊的低吟卻一直重復。
「我們去那邊瞧瞧。」
秋昀側耳聆听,朝著低吟聲傳來的方向前進。
周煜呆傻的跟著他,竟出奇的安分。
三人順著通道走走停停,七彎八拐,最後來到一間偏僻,且空置的牢房外。
木制的牢門已經有些腐朽的跡象,似乎很久沒有關押過妖獸了。
「里面……里面……」
秋昀站在牢門外,催動‘凝光鎖影’與‘魂之嘆息’,將這間不大的牢房仔細掃視了一圈。
里面有囚禁妖獸的鎖鏈,以及一些干草,還有一顆朽爛的頭骨,聲音就是從那發出來的。
「來這干嘛?」
莊曉生一腳踹開牢門,仔細瞧了瞧︰「什麼也沒有啊。」
秋昀讓周煜入內,自己跟在他後面,目光一直鎖定那顆朽爛的頭骨。
它看上有些年頭,光骨頭一個,看不到任何血肉,但顱骨內卻依附著一層很薄的皮膜,有靈魂波動。
這是一顆妖狼的頭骨,秋昀讓周煜撿起它。
下一刻,一道無形無色的精神異力鑽入周煜眉心,讓他瞬間躁動起來,表情猙獰,口中發出了狂吼。
莊曉生的‘鏡光火眼’捕捉到了不尋常的波動︰「秋昀,快走……」
咻的一聲,莊曉生就沖出門外,但秋昀卻原地未動。
他讓周煜撿起頭骨,那是他早就將意外算入其中。
結果不出所料,頭骨中的‘邪念’想要奪舍,想要佔據一具肉身,但它失算了。
周煜精神有問題,靈魂錯亂,曾被‘九星連誅’摧毀意志,磨滅神識。
這狼妖的殘余魂光,想要奪舍他,那是雞蛋踫石頭。
「啊…啊…」
殘魂的嘶吼與周煜的狂叫交織在秋昀耳中,它逃亡般的鑽回頭骨皮層中,喘息、詛咒,顯得很虛弱。
秋昀謹慎提防,小心觀察,發現這妖狼殘魂,似乎要通過接觸,才能施展奪舍。
周煜躁動的情緒,因殘魂的離開而逐漸平復。
莊曉生一臉疑惑︰「秋昀,你還愣在那干什麼?」
「這兒有古怪,你就待在外面。」
秋昀盯著周煜手中的狼頭骨,輕聲道︰「殘朽的妖魂,你不懷好意引我前來,這是想找死嗎?」
頭骨中,那妖魂凶性畢露︰「你算計我…啊…」
一陣劇烈的晃動,整個‘妖獄’就仿佛活了,牆壁上亮起詭異而恐怖的符紋線條,鎮壓一切邪惡、陰煞的源頭。
腐朽的妖魂在顫抖,靈魂波動被削弱,口中發出淒厲的瘋吼︰「有人觸動了鎮妖司的傳送古陣,導致封印全部復蘇。救我…救救我…」
秋昀與莊曉生都被突如其來的晃動嚇了一跳,感覺到了‘妖獄’的異常,就仿佛撕開了虛空,飛向了某個未知之處。
那種感覺很難描述,明明看不到外面的景物,但卻能分辨出,自身與‘妖獄’在一起移動。
秋昀從妖魂的嘶吼中听出了一些眉目,鎮妖司的傳送古陣導致封印復蘇,壓制一切陰邪、妖煞之氣。
殘朽的狼妖魂魄,在這種環境下,很快就將灰飛煙滅,除非有肉身依附。
「救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我知道一處修仙洞府,只要你救我出去,我就告訴你在哪。」
修仙洞府?
秋昀當然信不過︰「我怎知道,你不是騙我?」
「你可以將血液滴在我頭骨上,讓我立下血誓,我便永遠不敢背叛你,否則灰飛煙滅……」
妖魂焦慮而急切,它的魂光在快速消散,估計撐不了片刻。
「姑且信你。」
秋昀其實並不信,但他知道再拖下去,這妖魂就死定了。
劃破手指,秋昀的鮮血落在頭骨上︰「立誓吧……」
「我銀魂血狼發誓,絕不違背這血液之主的意志,遵守與他的約定,否則五雷轟頂!」
「好了,快救我,我撐不住了。」
秋昀給莊曉生遞了個眼色︰「借你的毒用一用,先把周煜迷暈。」
「這容易,看我的。」
莊曉生已看出一點眉目,心里很好奇,秋昀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