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冉晴有一下沒一下地捶打起手術室大門︰「蘇蔓,你醒過來!你快醒來指責我,指責我自作多情,指責我痴心妄想……蘇蔓……蘇蔓……你快點醒來……醒來……」
顏汐和青梔听著瞥過頭,不做理會這樣的假惺惺和裝腔作勢。
其他人焦急地在手術室門口來回踱步,無心斥罵雷冉晴,只是期盼蘇蔓能平安無事地從手術室出來。
霍之睿眉心一蹙,再次看向權赭。
權赭環視一周︰「彥霆比我們更先一步找到蘇蔓,當他抱著渾身是血的蘇蔓趕往醫院之時,我只看見雷姨癱坐在一攤血肉窟窿邊上,緊接著她爬到明冉艷身側硬生生將明冉艷捅刺成肉泥,最後輪到吳安,如法炮制。」
霍之睿等人听著無不震驚,蘇浩然更是第一時間抓著雷冉晴的胳膊問道︰「冉晴,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
話音未落,手術室門打開。
所有人目光一下子凝向門口逆光中女兒抱著蘇蔓的霍彥霆。
一半臉頰透著寒徹心骨的陰森發麻,一半臉頰有手術室透來的強勁光線映襯,可卻照樣沒有一絲生機。
霍彥霆陰冷目光疏離掃了一周,然後視線落在霍之睿身上︰「保存吳安尸體和所有物品,然後我請長假。蘇蔓不醒,我不歸隊。」
「彥霆?」霍之睿和眾人都擔憂地異口同聲。
霍彥霆渾身氣場再次一寒,薄涼出聲︰「沒听清楚嗎?蘇蔓不醒,我不歸隊。蘇蔓一輩子不醒,我就一輩子不歸隊,不回來。」
說完,他邁著冷冽步伐往外走。
眾人關切、擔憂、憐疼的話音都梗在喉頭,可是對上霍彥霆那雙能噬人的眼眸,自行讓出一條通道,目送霍彥霆沉步離去。
這時,霍振德發現渾身沾滿血跡的麥啟良顫巍地挪著步子從手術室出來。
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麥啟良衣襟問道︰「我心肝寶貝孫媳婦到底傷哪了?怎麼會這麼嚴重?」
麥啟良一頓一頓抬起頭,緊接著腿腳一軟癱在地上︰「死了,蘇蔓死了。」
「不可能!」一直守在最後方的雷霆五人組立馬反駁,「蘇蔓不會死!」
「對!她是打不死、訓不廢、虐不死的蘇蔓!」
「她不會丟下老大不管的!」
「蘇蔓不會死!不會死!」
「……」
麥啟良摘掉手術帽,死死攥在手心︰「雖然有五行凝血丸,可是用以修復身體的藥丸壓根喂不進去。
她脊梁尾椎已斷,身上傷口數不勝數,後背、肩胛還有臉頰均被腐蝕性液體迫害,那液體還流進了她耳朵,右耳已經失聰。
送來之時已經判定腦死亡,後來更是直接沒了氣,用了電擊也照樣無濟于事。
我們勸了好久,彥霆這才同意停止救治。其實,早在兩個小時前就已經失去救治的意義了……」
麥啟良說得沉痛,在場眾人更是听得沉痛。
偌大的走廊,寂靜無聲,針落可辨……
緊接著雷冉晴撕心裂肺的哭聲乍然響起,劃破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