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一走,睡睡就趕緊從房間里跑了出來。
回崔府去找太姥爺當幫手!
她也想去五公主府看看!
崔閣老剛從宮里出來沒多久,正同幕僚商量事情,見睡睡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幕僚們立刻識趣地退下。
睡睡也沒想太多,直接把蔡鑫上門求醫的事完整地說了一遍,然後就眼巴巴地望著崔閣老。
崔閣老作為老人精,本就善于揣度人心思,加上近日對睡睡多了些了解,自然看得懂睡睡所求,想了想,還是依了她,讓人去庫房取了些上好的藥材,又給睡睡稍微化裝了一下,然後帶著睡睡去了五公主府。
這次走的,是五公主府的正門。
崔閣老來訪,五公主府就算亂成了一團也不敢拒,趕緊將崔閣老請進了外院的花廳。
睡睡想見的是六叔和五公主,但也知道不能著急,就一直在花廳里團團轉。
好一會兒之後,終于有能主事的人出來會客了,但這個人居然是蔡鑫!
睡睡做賊心虛加上習慣性反應,下意識地就要躲起來,還是崔閣老手快拉了她一把,睡睡這才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個小花童,又規規矩矩地站在了崔閣老旁邊。
蔡鑫進來之後,看到睡睡明顯意外地愣了一瞬,隨後便同崔閣老見禮︰「閣老,學生有失遠迎。」
崔閣老明知故問︰「原來相爺也在府中,怎不見五公主?」
蔡鑫謊話張口就來︰「昨夜小兒舊疾發作之後,今日五公主也跟著染了風寒,玉體抱恙已經歇下了,听聞閣老來訪,學生便來一見。」
說完,他又看向了睡睡,覺得眼熟得很,問︰「閣老身邊這位小姑娘是……」
崔閣老淡定地一笑,反問︰「相爺不記得了?花石會那日,這小丫頭和花博士一起來問過話。」
蔡鑫瞬間想起來了︰「原來是新任花博士身邊的小童,這是到閣老身邊謀差事了?」
崔閣老模了下睡睡的發髻,笑著道︰「她師父如今在老朽府中幫忙整治蘭草,平日里見她憨直可愛,便帶在身邊逗逗趣,今日朝後听聞五駙馬舊疾犯了,就帶了點藥材過來瞧瞧,怎料五公主也病了,這夫妻倆可有大礙?」
蔡鑫很快便將目光從睡睡身上移開,再次抱拳行禮,說︰「多些閣老記掛,已經好多了,都歇下了。」
睡睡仔細觀察著蔡鑫的神情,不似作偽,神色也沒有去求她爹娘時著急了,難不成娘親真出手幫五公主保住了孩子?
也是……這孩子若是保不住,到時候還怎麼拿蔡鑫和五公主的把柄?
再惡心,也得先留著。
睡睡想罷,就偷偷從後面彎了彎手腕,拽了下崔閣老的衣服。
崔閣老收到暗示,卻沒動,淡定地將手中這杯茶喝完後,便告辭了。
氣得睡睡都開始耍賴了,揣著小手不理人!
崔閣老依舊淡定,端坐在馬車上拿著一塊糕點逗她︰「這麼容易就生氣了?」
睡睡噘嘴。
崔閣老將糕點放下,極有耐心地說︰「蔡鑫既然說人已經歇下,那就是不見客的意思,此時若強求,豈不是自曝異處?」
睡睡也懂這個道理,可就是……有點泄氣!
「睡睡沒有生氣,自從來了京都,做什麼事情都束手束腳的,一點也沒有在定州和雲州的時候開心。」
要是在定州,她隨隨便便就能找到小動物幫她傳遞消息,可京都的高門大院里,守衛嚴得連只老鼠都難找到!
崔閣老在京都待了好幾十年,自然能理解這種感覺,將睡睡抱到腿上安慰︰「等你六叔的事了了,睡睡就跟著爹娘回北地去,這京都確實沒什麼好,睡睡再忍忍。」
睡睡氣過了,慢慢也就好了,說︰「那我晚上偷偷去找娘親。」
崔閣老心疼她大冷天的總是來回跑,就道︰「晚上太姥爺派人去接你爹娘,今晚讓你爹娘陪著你,好不好?」
睡睡立馬開心了,咧開小米牙不停點頭。
到了夜里,崔閣老真將人接到了崔府,但只有秦筠之一人,不見容老四。
睡睡忙問︰「娘親,爹爹呢?」
秦筠之借口要親自給睡睡洗澡,將丫鬟們都支開了,說︰「雲王的大軍已經到了距離京都一百五十里的合安郡,你三叔也進京送來了消息,爹爹他有些事要辦,今日沒辦法過來看你了。」
睡睡扳著指頭數了數,震驚了!
「這麼快?」
也就比她們慢了一個多月而已!
秦筠之也十分驚訝雲王大軍的行進速度,要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行軍,而是翻山越嶺雪中秘密行軍,加上商隊輜重禁物穿州過府,能如此順利真是天降好運了!
「這場倒春寒過後,京都的天就要暖和起來了,到的時候正好,等你爹爹辦完事回來,你就能看到三叔了,開不開心?」
「開心!」睡睡現在最開心的,就是見到親人了!
秦筠之親了親她,等丫鬟布置好了浴房,就抱著睡睡去洗澡。
洗澡的時候,睡睡又趕緊問了白天的事︰「娘親,五公主肚子里的寶寶保住了麼?能確定是誰的孩子了麼?」
秦筠之眸光厲了厲︰「孩子暫時保住了,但能保多久,就看命了……五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娘現在能肯定不是你六叔的,因為時間對不上,同你六叔大婚的時間差了一個多月,之前在臨仙樓我就問過你六叔,大婚之後,他便再沒同五公主同過房。」
睡睡震驚,趴在桶邊瞪大眼楮問︰「不是六叔的?時間怎麼會對不上?要是對不上,別的大夫難道看不出來麼?」
秦筠之一點也沒說笑,解釋道︰「五公主這次險些小產不是偶然,我逼問了幾次,五公主才承認她之前也有兩次險些小產,而且五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極有可能是個巨大兒,五公主平日里許多身體異常,都和巨大兒帶來的身體異常反應一致,這是現在大多數大夫診治不出來的,大夫只會認為五公主進補過度,甚至會讓大夫診錯胎兒月份。」
但這種巨大兒癥狀在現代,是很常見的,有的只是補過頭了,但也有很多是疾病導致的,五公主的癥狀,明顯是後者。
睡睡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但她相信以娘親的醫術不會判斷錯的,就問︰「六叔知道這事了麼?今天五公主小產,六叔沒去看她麼?」
秦筠之搖頭︰「你六叔染了風寒,在自己院子里休養,估計是不知道的,你六叔這駙馬當得……真是從頭綠到腳啊。」
睡睡嫌棄臉︰「咦~」
綠他的還是他親爹,世風日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