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南就開始回憶起來。
「最開始我直播算命,是因為A大有個女同學被人給QJ,凶手通過警方調查,就是我們A大附近的一個老頭。鎖定凶手後,一直遲遲找不到那老頭。而且他躲藏期間還有QJ事情的發生,女同學們人心惶惶,梁田也差點遇到危險,我就想著,借著算命和網絡傳播的力量,幫助官方找到那個老頭。」
那個時候她剛開播,看她直播的人並不是特別多。
但是因為和A大有關,蹭了一點流量,被一些A大的學生短暫的看過。
她也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人相信,去告訴警方,反正最後的結局就是那老頭被抓到了。
「你的初衷是善意,那你現在算命的本心呢?還是善意嗎?」
柳湘南點頭,眼中閃過一抹遺憾。
「自然是善意的。只是時間久了,大家都好像把我算的那些當成了一個賺錢的工具。」
她的直播火了後,也有不少機構組織或者是大老板親自私信,要與她合作。
讓她直播算命的同時帶帶貨。
還有的讓她去給一些壞人改運擋煞。
都被她拒絕了。
她本意是算出罪犯的方位以後,提醒那周邊的人注意的。
只是後來就演變成了她是賞金獵人的任務號令者,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算是殘害一條人命的幫凶。
「你的初心是好的,只是你太誠實,不懂變通所以才會淪為那些壞人賺錢的工具。你只需要稍加變通,靈活一點點就好。」
柳湘南抬起頭,眼中滿是希冀,「怎麼變通?」
她現在陷入了一種對自己學的東西是罪惡的泥潭里,她迫切需要一個人拉她上岸。
「不要全部說實話,拋棄一點書本,學校教育等給你帶來的思想道德枷鎖,變得圓滑一點。」
路向北的話,可以說是撼動了柳湘南內心的「定海神針」。
她整個人都在像是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路向北。
學校和書本教她們的都是,誠實做人是本分,是乖孩子。
但路向北卻讓她說謊!
書本里學到的和現實踫撞到一起,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路向北知道,他讓柳湘南拋棄道德枷鎖,柳湘南一時難以承受。
但他相信他說完下面的話,她就會慢慢領悟到其中的意思。
「別害怕,我不是讓你當一個滿嘴謊言的騙子。」
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讓她別那麼害怕。
「為什麼有的算命大師能夠活的幸福,財源滾滾?那是他們在算命的時候,會根據被算命人想要听到什麼就說什麼,至于一些厄運,簡單概括不多提,只是讓他近期避讓某些事物。說一半留一半,讓人去領悟,去參透,讓人覺得玄之又玄。」
柳湘南听完路向北的這些話後,果然領悟到了他的意思。
「你是說,讓我對算出來的結果有所保留?不要全都說出來?」
路向北點了點頭。
柳湘南仔細想了想,最開始A大的QJ案,她只是想要提醒附近的女同學們注意。
後來因為她的直播間火了,還抓到了罪犯。
她覺得有一種使命感,必須要算的準確,不然就有些對不起官方和那些網友們的關注。
久而久之,她給她自己套的枷鎖越來越多。
生怕一個算不準,回頭就會被網友嘲笑和辱罵。
現在想想為什麼有的算命大師給人算命,也沒有遭到大報應,或許就是像路向北說的那般,先挑好話說,模稜兩可的說著近期的厄運,注意避讓。
沒發生,被算命人覺得自己躲過厄運了。
發生了,被算命人只會覺得,呀,大師算的真準!還好自己听從大師的話,一直注意避讓,從大厄運變成小厄運。
而她師父,就是因為為人太直,算到的全都說出來,不對人隱瞞,所以才會……
一想到師父淒慘的結局,柳湘南覺得她師父是偉大的。
即使知道泄露天機的報應,依然不後悔。
以前她也和師父一樣,有什麼說什麼,但是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去,讓她產生了怯懦。
她害怕自己再算命,不僅僅是陳紅有問題,就連路向北也會被她拖累。
見她著實苦惱。
路向北一錘定音︰「對公說真話,對私選擇性說真話。」
柳湘南想了想,覺得這也是一個辦法,點了點頭。
「好。」
只是她心里一直沉甸甸的。
因為師父在她上大學前,送她前行說的的希望就是,他這一派的傳承,能夠延續下去。
所以,她日後想不算命也是不行的。
但她不能再開口了,對于路向北來說,算命還是不算命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
一天一.夜沒睡,柳湘南明顯感覺到頭有點暈。
在路向北的懷里,她腦子沒有睡意,但是眼皮卻在不听話的打著架。
「睡吧。」
路向北輕聲在她耳邊呢喃。
那呢喃就像是催眠一樣,柳湘南听了以後,就感覺腦子也是一片混沌了,人就暈暈乎乎,不一會就閉上了眼楮。
……
路氏集團。
路向北听著助理郭超的匯報,冷嗤一聲。
「告訴鄭家,明天早上我要是看不到A城大小周刊報紙上潘金蓮的登報聲明,我不介意將鄭氏集團當年為了蓋商場把原住民輾軋在挖掘機下面的視頻公之于眾。」
郭超點了點頭,表示記下。
這時,郭超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和路向北頷首示意去上一邊,不一會回來,恭敬說著。
「路總,您請的至真道人已經到會議室了,是現在需要去見嗎?」
路向北看了看身後休息室的房門,沉聲說著︰「先請至真道人稍等片刻,我一會帶夫人過去拜訪。」
郭超拿著文件離開。
路向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很快他又警惕的看了一眼休息室的房門。
見門還是管著的,就又坐了回去。
他一臉如常的推動著輪椅,去推開了休息室的房門。
休息室那張大床上,柳湘南還在睡著。
大概是夢里也不是很開心,所以眉頭一直緊皺著。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捏了捏她的臉。
「醒一醒。」
柳湘南呼吸不過來,自然就睜開了眼楮。
看著入眼巨大的落地窗,落日余暉,還有潔白的被子,整一個陌生環境,不禁嘀咕。
「我這是穿越到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