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潯實在沒想到身側的男人會這樣說,她以為不過就會說成助理什麼的。
解悶……
她是玩具嗎,用來給別人解悶。
可她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任由著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
「誒?這不是紀老師嗎?」
「什麼紀老師,怎麼,老胡你還認識她?和老師玩的時候是不是很有意思,哈哈哈……」
紀潯听著他們侮辱的話語,這才明白司機的意思。
爸媽將過去的她保護的太好,以至于她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社會以及人性到底有多麼殘酷。
「瞎說什麼呢,我哪兒有張總你會玩啊。」
許言安站在一邊,眉心微動,隨即笑了一聲,「過去陪張總喝酒。」
紀潯沒有動,听到他又一次催促,才麻木著走了過去。
那個叫張總的中年男人,見她過來一下子就把她摟進了懷里。
紀潯下意識的推他,可男人力氣太大,那手還要往她衣服里伸。
她顧不得別的,腦海中亂成一團,直接就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響起,整個包房都安靜了。
她剛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就被男人用力往地上一推,腰正好磕到桌角,痛的她腳趾都忍不住蜷縮。
「媽的賤貨,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的榮幸。」
他說完就站起來看向許言安,「許總,你帶來的這女人不老實啊!」
許言安沒想到紀潯敢打人,他面色冷了下來,「紀潯,給張總道歉。」
紀潯痛的發不出聲音,緊緊咬著牙,有那麼一刻,她想跟許言安同歸于盡,誰也別好過。
淚水模糊了眼眶,她感覺到一片黑影籠了過來,將她遮擋住。
隨後,手上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她只能看到手上的黑色皮鞋,和那個中年男人發了狠的咒罵。
好痛…
紀潯趴在地上,去推他的腿,可男人用另一只腳用力的踢上她的肩膀。
「啊…」
眼淚終于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她忍著疼偏頭看向許言安。
許言安身體顫了一下,竟然有些心虛。
他伸出手,想攔住那個男人。
突然,包房門被一腳踢開,門口站著身形高大的男人,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紀潯沒有看過去,她嘴角艱難的扯動了一下。
「真熱鬧。」
是…傅衍寒的聲音?
怎麼會,她出現幻覺了吧。
可紀潯還是忍不住抬頭,潛意識告訴她,如果是他,他會救她的。
映入眼簾的是一身西裝革履的男人,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他。
昏黃色的光影里,那個冷冷清清的背影淡泊漠然,仿佛神明一樣,對喧囂熙攘的眾生不屑一顧。
「傅醫生…」
她急切又虛弱的聲音傳了出來,這一次紀潯沒有再躲著,她需要他,需要這個男人的救贖。
盡管,可能又是另外一個刀山火海。
「言安,你不陪著妍初,在這里玩什麼呢。」
傅衍寒淡淡開口,那雙犀利的眸子掃過在場每一個人,「諸位應該不會介意我的加入。」
張總的腳趕緊挪開,「當然不會,傅先生願意那肯定是我們的榮幸。」
紀潯身體輕輕抖著,那只手被男人的皮鞋磨出了血痕。
她動作極弱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張總直接又給了她一腳,「趕緊滾出去,別礙了傅先生的眼。」
紀潯跌落在地,同時踫到了一個還未喝完的酒杯,里面的酒撒在她頭發上,順著額間的發滴下來。
濃烈的酒味惡心得她想吐,她覺得自己髒透了,想喊出來,卻發不出一點聲響。
「扶她過來。」
紀潯頭有點暈,感受到一只手伸了過來,她沒有多想,就握了上去。
身形不穩的站了起來。
真是狼狽啊。
紀潯不想再摻和了,她慢吞吞的挪動著自己的腳,往門口去。
包房里很是安靜,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直到路過傅衍寒,她還是停了腳步,聲音很輕很輕。
「謝謝。」
又讓他撞到了,如此不堪。
想要從他身側過去,卻沒想到男人一把將她攬了過去。
她的臉蹭到他的高領襯衫,低頭就看見那筆直板正的純黑西褲,隱隱有消毒水的味道從他身上滲出來,隨即被木質香隱沒,身體的每一寸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風度。
紀潯不敢抬頭,她怕撞進他那雙神秘而幽黑的眸中,那是最深最靜的夜。
只剎那,就會將她吞噬。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傅衍寒會把這種女人擁進懷里,又看到許言安鐵青的臉。
踫到鐵板子了。
那張總趕緊彎腰低頭道歉,聲音都因為恐懼而顫抖,「傅先生,我不知道這是您的人。」
傅衍寒沒有理會她,垂目看著自己襯衫上的髒污,破天荒的沒有想把人丟出去的沖動。
「他對你做了什麼。」
紀潯沒有做作的哭,把剛剛的事情都重復了一遍。
「他要模我,我打了他一巴掌,他踩我的手,踢我。」
她大著膽子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踢這了。」
傅衍寒微微揚眉,竟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隨即靠近她,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听到的聲音開口︰
「不讓他踫,我踫可以?」
溫熱的呼吸落到她耳垂,她身子抖了一下,硬著頭皮點頭,「是。」
傅衍寒好像心情更好了。
「行,看著。」
紀潯睜大眼楮,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男人的意思。
傅衍寒抬起頭,眸中的笑意就立即被冰冷取代,他冷冷的睨著那個張總。
「現在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傅先生,都說不知者無罪,傅先生大人有大量…」
「跪下。」
張總听到他的話有點不敢置信,直到傅衍寒陰郁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跪下。」
他不敢再多說,直接就跪了下去,「傅先生,何必因為一個女人傷了和氣…」
那張總顯然還想不明白。
「別說女人,就算是我傅衍寒養的一條狗,我讓你跪,你也得跪。」
紀潯站在他身側,感受到男人渾身散發出來的威壓感,心里也止不住的感嘆——
世上真有這般男人。
無所遁形的壓迫,那些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可…是許總!是許總帶過來的人,我們也不知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