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潯給尹雙發完號碼後,就直接把手機關機了,如果傅衍寒真的會來找她,那說不準就會給她先打個電話。
她提前關機,偷偷把手機丟到了主臥里,一是為了讓傅衍寒不會懷疑自己,二是防止被許言安知道。
吃過那麼多次的虧,她得長長記性了。
紀潯把自己衣服扯的亂了點,然後一個人縮在角落,許言安還在洗澡,如果傅衍寒速度快的話,會不會正好趕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听著整個房子里的動靜。
許言安洗的很快,他擦著頭發走出來,看見紀潯縮在角落里,疑惑的皺起眉。
「紀潯,你這是鬧哪出。」
紀潯看了他一眼,伸手捂住自己胸口,「我防備你,總可以了吧。」
許言安好笑的坐到沙發上,「行,那你就在那蹲著吧。」
他看了眼時間,才下午六點,他還有很久的時間能和她共處。
「你餓不餓。」
紀潯听到他這話朝窗外看了一眼,「還早著呢,不吃。」
許言安看起來心情很好,像是想起了以前在這小公寓的時候。
紀潯總是會大半夜餓,會撒嬌讓他去給她煮面,不過那時候的他都是一臉不耐煩,也從來沒給她煮過。
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她好像格外喜歡。
「別告訴我你又大半夜餓,讓我給你煮面。」
「狗都不吃,誰用你給我煮。」
紀潯干脆的回懟。
許言安以為她是賭氣話,可看到她的表情,又好像是真的如同她說的那樣。
仿佛一點也不稀罕。
許言安又煩躁起來。
「吃什麼,小龍蝦?」
紀潯一個眼神都沒給他,「螺螄粉。」
他看了一眼蹲在那里的女人,她是不是故意氣他呢?
「味道太大,你要吃自己蹲外面吃去。」
這話紀潯听著熟悉,她以前沒錢因為他蹲外面吃螺螄粉。
大半夜,一邊透過樓道里的窗戶看星星,一邊嗦粉。
紀潯每與他多待一分鐘,就會想起曾經的種種,然後那種恨意一點點加深。
也不是恨吧,她自己蠢,又怎麼能恨別人呢,只是,希望他不好過,希望他比她多十倍百倍千倍的痛苦。
許言安這麼說著,但還是在外賣軟件上,訂了份螺螄粉。
他從來沒有嘗試過,今天,可以和她試試。
兩人各自懷著各自的心思。
許言安剛點好外賣,就听到外面一陣吵鬧。
他看了一眼紀潯,心里隱隱升起不安,起身往門口走去。
紀潯也听到了動靜,她又往牆角縮了縮,不忘扯了扯自己的領口,然後作出驚恐的表情。
這是她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演戲。
門開了。
「傅先生,許總在這里休息,您不能進去。」
「滾。」
簡單又利落的字眼,卻充滿了威壓。
紀潯低著頭,不讓自己抬頭看。
她瘦瘦的,縮在那里就是很小一團。
許言安沒想到傅衍寒會來,但想起剛剛紀潯的反常,也明白了怎麼回事。
她居然算計他。
「你怎麼來了。」
傅衍寒知道他的破事,許言安也不在他面前裝,只有傅妍初在的時候他才跟著一起叫哥。
「人交出來。」
傅衍寒直截了當。
許言安一只手擋在門外,「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紀潯站了起來,雙眼發紅的哽咽著出聲,「傅醫生,我怕…」
「那還杵在那兒,過來。」
傅衍寒望了過來。
許言安臉上的表情凝固住,紀潯和他四目相對,她知道此時的許言安不會希望她跟傅衍寒走。
紀潯無視了他的眼神,一步一步朝著傅衍寒走過去,快要到門口時,許言安攥住了她的手腕,想要把她往回拉。
她不說話,只用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看向傅衍寒,眸中摻雜了點若有若無的不安。
紀潯不打算掙月兌開許言安,她只需要示弱,讓傅衍寒將她拉過去。
可傅衍寒遲遲沒有動,像是識破了紀潯的那點小把戲。
她咬著下唇,自己主動要抽出手。
「紀潯!」
許言安不肯松。
紀潯伸手扯了扯傅衍寒的衣角。
真不是她不掙月兌。
「傅醫生,你幫幫我…」
傅衍寒不著痕跡的彎起嘴角,往前走了兩步,直逼許言安,然後當著他的面,摟住了紀潯的腰。
「還不松手,需要我給妍初打電話嗎。」
許言安僵持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松了手。
「許言安,最後一次。」
傅衍寒說完就帶著紀潯往外走。
「謝謝你,傅醫生。」
紀潯踉踉蹌蹌的跟著他,一個不穩就朝著地上跌去。
傅衍寒眼疾手快的把她扯進了懷里。
紀潯揪著他胸口處的西服,攥出褶皺也沒松手。
兩人身體相貼,有點曖昧的意味兒。
「不走路了?」
傅衍寒沒任何表情注視著紀潯。
她嗓音沙啞,柔柔弱弱的開口,「我腳崴了,好疼。」
傅衍寒十分平靜的盯著她看,「有什麼目的就直說。」
紀潯心一緊,她裝的不夠像嗎?
以前傅衍寒不是挺吃這一套…
她轉而小心翼翼的眨了眨眼楮,很快就沁出淚,蘸的她眸子亮晶晶的。
「傅醫生能不能抱我。」
她說完就紅著臉低下頭,想挖個地洞鑽下去。
齊遷還在這兒。
傅衍寒見她這沒出息的樣子輕笑了一聲,又正色,「摟著我。」
紀潯趕緊踮腳伸手環住他脖頸,身體一輕,就被男人抱了起來。
兩人一同上了他車的後座,齊遷像往常一樣升起了隔板。
兩人共處在這小空間里,紀潯又覺得壓迫起來。
她衣服依舊亂亂的,領口來了一塊兒,此時正緊皺著眉,思索著如何能讓男人幫她。
傅衍寒也注意到了,不過他的視線不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
而是琢磨著,怎麼這麼瘦,身上還這麼軟。
他一直以為她特別乖,今天突然發現,還會玩點壞壞的小把戲。
毛沒長全的小狐狸。
「傅醫生…」
紀潯有點不知所措,只能硬著頭皮胡來了句,「你撿回去的小流浪狗,會負責到底嗎。」
傅衍寒笑意愈發深濃,笑聲低沉好听,「我可以負責,到底。」
紀潯臉一紅,反應過來兩人說的不是一茬。
剛要說的更清楚點,就听見了男人問道︰「許言安用什麼威脅你的,嗯?小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