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潯差點沒嚇的把手機都扔了,她直接反手就把傅衍寒刪了。
心里還是忐忑不安,最後點開靳臨琛的頭像,給他發了句新年快樂。
那邊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難為你還記得跟我說新年快樂。」
他聲音有點啞,語氣像是喝了酒。
紀潯听著他那邊特別安靜,「我怎麼就不會記得。」
她咬著下唇,兩人都沉默著。
最後還是她先開口,「你在和家人一起過年嗎。」
「沒有。」
紀潯听到這話頓了下,「自己嗎,那怎麼不回家?」
靳臨琛沒有回答。
紀潯又小聲問了句,「和家人關系不好?」
「不是。」
靳臨琛還沒有不耐煩。
紀潯隱隱覺著不對,靳臨琛就又開口。
「我現在,沒有家人了。」
她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仿佛也能猜到些什麼。
紀潯沒有再問這方面的事。
「那你吃餃子沒,一個人過年也要吃餃子呀。」
她听見男人輕笑了聲。
「沒吃。」
紀潯抿了抿唇,她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
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靳臨琛,你現在喝沒喝多,來我這里吧,晚上包了餃子,還有一些沒吃,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怎麼,可憐我?」
紀潯趕緊搖頭說不是,「我才沒有那個意思,你來這吃一頓熱乎餃子嘛,我現在給你去熱。」
「行。」
靳臨琛沒有再拒絕她。
他一個小時就到了,紀潯看到外面亮起車燈,想著兩個老人大概都睡了,就自己出去接他。
靳臨琛看到紀潯挺著個肚子,就直接跑了過去,路上差點沒摔倒。
看上去有點滑稽。
紀潯忍不住笑。
「你還笑,看你挺著個肚子笨拙的樣。」
靳臨琛也沒好氣的說她。
紀潯不覺得氣,扯著他袖子拉他進屋。
「你小點聲哦,我媽媽還有尹阿姨睡覺了。」
靳臨琛瞥了她一眼,「怕她們以為我是你孩子他爸啊。」
紀潯沒說話,把餃子推到他那邊,「吃你的餃子吧。」
靳臨琛沒拒絕,拿起筷子嘗了一口。
餃子在口中咬碎,吞咽下去的時候胃都暖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欲言又止。
紀潯注意到了,「是需要別的嗎,醬油?」
靳臨琛輕輕點頭,看著她挺著的肚子,「你能走嗎,要不你告訴我在哪我自己去拿。」
紀潯搖頭,「我可以的,你先吃著,我去給你拿來。」
她起身,走到廚房的時候看見醬油在上面的小櫥櫃里。
伸手去夠,拿下來的時候慣性的往後退了兩步,卻正好被身後的矮凳子絆到。
「啊!」
她驚呼了一聲,在著地的前一刻用胳膊撐住身子,努力不踫到肚子。
身體著地的一刻,紀潯的肚子劇烈的疼痛起來,身下仿佛在流出什麼。
醬油瓶也掉到地上摔碎,里面的醬油流了出來,卻沒有紀潯身下流出的點點血跡鮮艷。
靳臨琛听到動靜跑到廚房,看到這一幕臉色慘白。
「紀潯,你別怕,沒事的,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你挺住,為了孩子也要挺住。」
他不像是之前輕佻的模樣,整個人都顯得尤為慌張,抱起紀潯的雙手都在微顫。
樓上的尹雙她們也听到了動靜,蹭蹭蹭跑下來後就看見陌生男人抱著紀潯,而紀潯的睡衣上已經沾了點血。
「怎麼回事啊,快送小潯去醫院!」
尹雙驚慌的拽著楊嘉年,嘴里不停念叨著怎麼辦。
楊嘉年穩住了她的情緒,「你去上樓叫醒媽和紀阿姨,我們先送她去醫院,待會回來接你們。」
尹雙不知所措,只能听著楊嘉年的話點頭,又反應過來,快步往樓上跑。
靳臨琛已經抱著紀潯上了車,啟動車子就往附近的大醫院去。
楊嘉年出去的時候前面的車已經開了,他只能趕緊開車追上怕出什麼意外。
靳臨琛的速度開的很快,他以前在賽車俱樂部玩過一段時間,技術很好,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就是後面的紀潯,他透過後視鏡看到女人那麼痛苦,腦海中的回憶翻涌而出。
他並不是沒有家人,以前是有一個姐姐的。
或許她和紀潯的經歷有些相似,同樣都是被男人渣過意外懷孕,可唯一不同的是,他姐姐要更加可憐。
在胎兒七個月的時候就因為情緒不佳多次出現流產征兆,最後還是早產了。
孩子沒生下來,產後的姐姐也終日郁郁寡歡,最後在一個夜里,她吃下了安眠藥,離他而去。
靳臨琛很恨那個男人,同時也怪姐姐狠心,就這樣拋下他。
可他有什麼資格去怪姐姐呢,那時候的姐姐,也是為了他才和那男人扯上關系。
他雙眼越來越紅,車速只增不減,楊嘉年連他的車影都看不見,只能憑著車印跟上去。
…
過年這一天,傅衍寒處理好醫院和公司的事就回了棕櫚灘。
回老宅過年會被嘮叨,傅衍寒干脆就用去找紀潯的理由不回去了。
晚上的時候,他剛沐浴完,因為別墅區這邊人不多,也並不算很熱鬧。
張姨過年休假回家,整個別墅里只有他自己。
傅衍寒下樓的時候路過客房,突然想到了紀潯。
他走了進去,看到里面還有著關于她的東西。
傅衍寒掏出手機,無意間點開朋友圈,就看到了紀潯發的那條。
他知道女人把他拉黑了,不管是微信,還是手機號碼。
他不是特別懂這些通信軟件,看到她發的新年快樂,就回了一句——
新年快樂,你在哪。
然後給她用微信發了個電話,不過並沒有發出去,上面顯示已不是好友。
傅衍寒把手機放下,他之前讓齊遷定位過她的手機,可女人也換了,這是刻意要躲著他,不和他來往。
可他想不通。
明明都領證了,她可以成為傅太太,哪怕得了那種病,他也會讓人好好照顧她……傅衍寒寒沒有去深想過,他知道紀潯喜歡她,但好像和那些女人不一樣。
他鬼使神差的,在除夕夜給齊遷打了電話。
「你之前是不是說,她那朋友去了小鎮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