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易煙的那個活潑性子, 會不會告訴自己的哥哥,這很難說。
不過秦朝朝很快就覺得無所謂,她是挺喜歡鐘易煙的,就算是她哥哥知道自己是個女孩子,那又能怎麼樣呢?
「沒事。」大長公主和秦朝朝同時出聲。
在去的路上,大長公主特意囑咐了一下秦朝朝,到時候就說秦朝朝是獨神醫的弟子。
別穿幫就是了。
到了崔暮住的院子,向若先上前敲門,過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您是如夫人?」那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大長公主,客氣道,「我是鐘家的一個管家,特意奉命來京伺候公子的。」
大長公主之前問過要不要給他們找個小廝什麼的,可是被崔暮拒絕了。
如今來了個管家,也可以。
「崔暮呢?」大長公主點點頭,「我帶了獨神醫的弟子過來。」
那男人一听獨神醫的弟子,渾身一震,趕緊讓開了步子,「如夫人,這位小神醫,請。」
他接受的這樣快,倒是讓大長公主有些狐疑。
別說之前她沒見過這個男人,而且他怎麼就認定她是如夫人,旁邊的朝朝是獨神醫的弟子!
就在這時,崔暮拄著拐杖從屋里出來了,「崔叔,是如夫人過來了嗎?」
秦朝朝下意識朝著聲音看過去,就見一張少年青澀俊顏猝不及防地闖到了她的視線中……
那天晚上她雖說也看了幾眼,但是畢竟夜色遮住了些。
「如夫人好。」崔暮點點頭,又看向秦朝朝,「這個小兄弟,就是獨神醫的弟子嗎?」
!
「嗯,先進去吧。」大長公主先抬步進去,後面跟著秦朝朝和青柳。
進屋之後也沒有多余的廢話,剛才的崔叔並沒有跟進來,崔暮一瘸一拐地給她們倒了茶水,「易煙今日一早去馬場了,若是知道如夫人過來的話,便不讓她去了。」
鐘易煙答應給大長公主訓馬,大長公主幫著她尋神醫給她哥哥治病。
只是有些事情鐘易煙不知道,可崔暮卻是清楚的很。
眼前的這個如夫人,是當今皇上的姑姑,大長公主,而她身邊坐著的這個小小少年,其實是嫡公主,排號老五。
「讓她看看你的腿吧,別看她年紀小,卻是神醫的弟子。」大長公主信口胡謅,「之前的藥丸子是她師父給你做的,然後教了她一套針法。」
崔暮點點頭,卻沒有挑破。
那天晚上的事情,暗中看著的崔叔和崔二都跟他說了,本來那日他察覺到有毒發的跡象,便想著去後面的桃林中練練劍,放空一下自己,或許能熬過去。
後來的進展,就是秦朝朝和大長公主了。
秦朝朝當時仔細看過,是他的腿傷到了筋骨,本來是個小事,可後來里面積攢了毒素,時間長了,便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而如今解毒之後,還要先通開筋脈。
于是秦朝朝看了大長公主一眼,示意她安排這少年去床上躺著……畢竟她要是一開口,就是女孩子的聲音。
「你來床上。」大長公主先站了起來,往里面走,顯然是對這里熟悉的很。
這院子是她派人替鐘易煙租下來的,之前帶著大夫也來過好幾趟,該說不說的,她承認對這個孩子挺上心。
畢竟說起來,也是百姓的小英雄了。
崔暮依言起身來到床上躺下,目光卻掃過秦朝朝的小臉,然後輕聲道,「辛苦小神醫了,小神醫是叫朝朝對嗎?」
果然鐘易煙說過她!
這時,向若從外面端來了一盆清水,里面放了個已經浸濕的帕子。
「崔公子將衣服褪下來吧。」向若輕聲道。
這個事情來的路上秦朝朝已經說過了,施針並不是僅僅在腿上,而是全身都要有。
崔暮應了聲好,然後沒有絲毫猶豫地將衣服月兌了下來,獨留下個底褲。
他小小少年,大概是平時鍛煉身子的緣故,白白淨淨沒有一絲贅肉,腰間還有隱隱約約的月復肌……這是秦朝朝看了一眼後在心里下的判斷。
嘖。
之前上課的時候,也少見這樣的好身材。
更何況他才是個十來歲的少年……
「要不我去沐浴一番?」崔暮看著端上來的水盆,難得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意,「或者我自己來吧。」
秦朝朝覺得自己一直憋著也不是個事,有些東西她還是要說的。
「我來吧。」清脆的女乃音從她的喉嚨中發了出來,秦朝朝忽然心里有了一起奇怪的感覺,她覺得上次鐘易煙發現她的女兒身,其實不是因為其他的,而是她一說話就是個女圭女圭音。
雖說不明顯,可仔細听,就能听出來是個女女圭女圭。
呃。
不過此時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秦朝朝上前擰了帕子,「這里面有藥草,是用來擦你的腿的。」
眾人都離得遠了些,床邊只留了一個秦朝朝自己,她左手拿著帕子,右手拿著銀針,想都不想就沖著穴位扎下去了。
她施針的手法既嫻熟又老城,床上的少年只覺得耳根有些微紅。
奇怪,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女孩童。
一盞茶時間後,秦朝朝已經是額頭微微出汗,她左手的帕子細細擦拭後,右手拿過銀針就下,面前的腿上已經扎了個密密麻麻。
「能感覺到疼嗎?」秦朝朝問了句。
崔暮本來心思就有些飄遠,她這一開口,才意識到許久沒有知覺的腿上似有螞蟻在爬動,雖然不強烈,可確實是有感覺。
「能,但不疼。」崔暮如實道。
于是秦朝朝伸手把他的幾針扎的更深一些……
「疼了。」崔暮只覺得腿上一陣刺痛,趕緊出聲。
有痛意便是好事,她這套針法也是第一次用,之前還是一個老中醫用了畢生的精力修復的一個殘缺針法,對于他這種情況有奇效。
「把另外的草藥汁拿過來。」秦朝朝又吩咐道,「這個汁水順著銀針滴下去,要小心些,每個銀針上滴一滴即可。」
這個活她做不了了……這會兒她的手指頭都在微微顫抖,實在是有些疲憊。
「上半身還要再扎嗎?」崔暮突然問了一句。
「上半身……扎幾針也行。」秦朝朝想了想回答。
大長公主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朝朝在馬車上說的可是斬釘截鐵,但是如今又說什麼也行……倒像是小姑娘想看人家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