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教主接著介紹道︰「第二輪的比賽內容共有三項,分別是戰海霧、較力量、辨流向。」說到這里,向大痴和不可二人拱了拱手,「這次我們有幸邀請到道長和大師作為援手,第一輪還需仰仗兩位。」
大痴道︰「柳老弟,你也不用客氣,兩個月前在九華山,是柳小子救了竹兒,後來我和老和尚都答應來這里幫忙,也不是知恩圖報,只不過是合我的胃口。另外我和老和尚也準備去北京城,只不過距離九月份還早,所以也就繞道這邊了。」
不可道︰「出家人不可爭強好勝,這相助之說,還需另找他人。」大痴一瞪眼︰「老和尚,你唆什麼,你大吃大喝不出手幫忙,像什麼樣子?」莊昭雪笑著勸說︰「大師,你既然不願出手相助,可讓我師父讓你排在第五個出場,若是前面勝了,你也不必出手了。」
大痴瞪了莊昭雪一眼︰「怕什麼,就讓他第一個出場,打輸了也不用去北京城,直接去西天好了。」不可和尚和大痴道人相交多年,兩人感情甚厚,不可被他說得沒辦法,只好點頭應允。當下柳教主排定出場人員與順序︰大痴道人,柳朝暉、趙晰、柳曜天、不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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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午飯,柳 煙叫上莊昭雪,拉著周清竹要去銀杏林玩,柳朝暉問張清陵︰「張師兄,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那里值得一看。」張清陵稱好,又叫上趙晰。由于銀杏林在城北,只有五里多路,六人並沒有騎馬,步行出了總壇。
走出二里多地,趙晰忽然停下腳步,對柳 煙道︰「煙師妹,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柳 煙止步問道︰「趙師兄要說什麼?」趙晰吞吞吐吐,莊昭雪見勢,拉著周清竹向前走去,柳朝暉、張清陵也隨之緩步行去。
趙晰見眾人走遠,問道︰「師妹,那個王厚……待你好嗎?」柳 煙臉微微一熱︰「你問這個干什麼?」趙晰嘆了一聲︰「師妹,沒去九華山之前,我一直都很快樂,可這兩個多月來,我卻沒一天開心過。」
「趙師兄,你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是不是病了?」柳 煙連聲詢問。趙晰搖搖頭︰「師妹,你還是關心我的。我哪里是病了,就是病,也是……因你而病,病在心里。」柳 煙道︰「趙師兄,你說什麼呀,我怎麼听不懂?」
趙晰咬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師妹,我們一起長大,從小到大,我不能失去你。」柳 煙嗔道︰「趙師兄,我不是好好的嗎?什麼叫失去我?」趙晰一把摟住她,大聲道︰「師妹,我、要、娶、你!」
柳 煙啪的一聲,伸掌摑在他的臉上,怒道︰「趙師兄,我一直都將你當作親哥哥看,你怎麼能這樣!」說罷,轉身向前跑去。趙晰呆呆站在原地,頭腦一片空白,喃喃自語︰「師妹,師妹……我打小便是孤兒,是師父救了我,是你和我一起長大,我不能失去你,沒你、我也不想活了。」卻是淚水流了下來。
眾人正在前行,忽听馬蹄聲嘩嘩響起,只見二十多騎快馬從前面奔來。這路並不寬,眾人站到路邊,馬上之人絲毫沒有放緩速度,忽然「哎喲」一聲,原來是周清竹見一匹馬沖過來,她只能往後再退,腳下一絆摔倒在地,張清陵趕緊俯身攙起她,察看是否受傷。
已經沖過去十多騎,還有四五騎在後面,柳 煙拔出梭標刺向奔來的馬兒,馬兒一驚,人立而起,將馬上之人摔了下來。率先沖過去的那些馬聞聲全都被勒住,此時跳下一人,高聲問道︰「老範,怎麼了?」
另有一人下馬向柳朝暉抱拳行禮︰「原來是柳少主,剛才我們弟兄馬速太快,沒有看清是你,失禮之處,請原諒。」柳朝暉忙抱拳道︰「余幫主,幸會幸會,這是從哪兒來?」
「哦,來了些朋友,剛才陪幾位朋友去了銀杏林,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羅漢洞褚洞主、九龍門魏門主、文昌閣範閣主、順河樓涂樓主……」正說著,忽听柳 煙怒道︰「你干什麼?」
卻是被摔下的老範爬起來,他也沒听到那邊在說什麼,抬腳踹向柳 煙,口里罵道︰「逼丫的小賤貨,讓你攔我馬兒!」
柳 煙梭標就握在手中,見他踹過來,一招「織女投梭」刺出,被他閃身讓過,柳 煙一抖重新將梭標握在手中,再次刺出。老範未料到擲出的梭標被她自如收回,待反應過來,已經右腿中招,哎呀一聲再次摔倒在地。
那邊正在說話的余幫主等人听到叫聲,扭頭一看,知道老範已經受傷,趕緊圍了過來。柳朝暉喝道︰「煙妹,怎麼動起手來了?」柳 煙怒道︰「你沒見他先動的手?嘴里還不干不淨。」
「不干不淨又怎麼了?你為什麼將他刺傷?」說話的正是文昌閣閣主範德增,老範是他遠房的一個親戚,此時自是生出憤怒。
柳朝暉趕緊道歉︰「範閣主,對不起,是舍妹過于魯莽。」柳 煙仍是怒火未消,聞言大聲道︰「哥哥,你怎麼向著外人?明明是他魯莽,還張口罵人。」
範閣主怒極反笑︰「哈哈……這里是太陽教的地盤,果然盛氣凌人,不簡單,連一個女流之輩也敢如此!我便來領教一下貴教的絕招!」說罷,不顧眾人勸阻,粗聲喝道,「我們聯合幫派反正也要與他們一爭高下,現在就來見個真章。」
周清竹也是個急躁脾氣,早已拔出長劍,見範閣主過來,一劍刺出被他讓過。範閣主更是大怒,手中長劍並不出鞘,揮向周清竹,口中叫道︰「逼丫的小道姑,還不滾開!」張清陵不由火往上冒︰「老東西,和兩個女孩兒逞什麼能?讓貧道來會會你!」
「好!你們三個一起上。」範閣主長劍再揮,擊向張清陵。這邊動起手,急得柳朝暉雙手直搓,涂幫主勸了幾句也沒勸住。範閣主畢竟是一門之主,長劍盡管未出鞘,仍是逼得張清陵連連後退。
圍觀人群中有人道︰「範閣主好功夫,太陽教不過如此……」「是啊,我們還以為他們多厲害呢,原來不過如此。」幾個回合之後,周清竹已是被逼到路邊的草叢里,更有人嘿嘿笑道︰「這小道姑往草叢里鑽干什麼?還想跟範閣主快活快活?」「哈哈……你瞧那個小美人臉都紅了,難道她還真想快活?」
柳 煙早就氣得滿臉通紅,正欲再次擲出梭標,忽听有人大喝一聲︰「煙師妹,讓我來!」卻是趙晰拎著鋼叉沖了上來。柳 煙依言退到一旁,說話那人名叫範有新,本在過著嘴癮,見趙晰鋼叉刺來趕忙往左一閃,趙晰哪肯放過他,鋼叉一轉再次刺出,直中那人小月復,那人大叫一聲倒在地上。
趙晰也不管他是死是活,拔出鋼叉,緊跨幾步,又刺向範閣主。範閣主此時已經將張清陵逼退,見鋼叉刺來,劍鞘一揮磕開鋼叉,再一揮,點向趙晰。趙晰並不躲閃,鋼叉收回再次刺出。範閣主一皺眉,低哼一聲︰「瘋子!」後退兩步讓過鋼叉,寶劍這才出鞘。
趙晰怒吼一聲︰「哪吒探海!」鋼叉跟上,範閣主一側身讓了過去,長劍刺向對方胸口。趙晰似是沒有看到長劍,「驚濤拍岸」將鋼叉收回,再雙手握叉又是一招「哪吒探海」。範閣主見長劍已到對方胸前,本以為他會閃躲,卻沒想到仍是快速沖來,竟是拼命打法,想要收招已經來不及,「撲」的一聲,長劍刺穿對方,趕緊松手後退,只覺得自己的右肋一痛,想必被鋼叉刺中。
「趙師兄!」柳 煙驚叫一聲。眾人哪里見過這樣不要命的打法,頓時面露驚恐之色。余幫主上前扶起範閣主,問道︰「範閣主傷了哪里?」範閣主捂著右月復,搖搖頭卻不說話。
余幫主向柳朝暉一抱拳︰「柳少主,原本只是一場誤會,沒想到會如此結果。我們三天後賽場再見!」一揮手,示意眾人上前幫忙,抬起範閣主和老範、範有新三人,一行人急急離去。
柳朝暉無心答話,跑到趙晰身邊。趙晰此時長劍貫胸,被柳 煙和張清陵扶著坐在地上。柳 煙哭道︰「趙師兄,你為什麼不躲?」趙晰笑了笑,輕聲道︰「師妹……不要哭,我不能……讓別人欺……負你。」
莊昭雪伸手連點他胸前璇璣、神藏、靈墟、神封、玉堂等穴,急道︰「趙師兄,你快別說話。」趙晰又是費力一笑︰「謝謝……雪師妹,不用救我。煙兒,我對……不起你,這輩子……不能再寵著你……護著你了。」
柳 煙抱著趙晰放聲痛哭︰「師兄,你怎麼這麼傻……我不要你死……」
趙晰忽然坐直,伸出右手抹去柳 煙臉上的淚水︰「師妹,我不能……失去你……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說罷,反手將寶劍拔出,血噴如箭。
眾人驚叫一聲,卻听趙晰笑道︰「爹、娘……孩兒來了!」一口鮮血噴出,身子向後仰倒,已是斷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