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董卓有些凶狠的眼神,呂布面色無大變化,隨之起身拜道︰「勞義父不離不棄,布願生死相隨,絕無二心!」
呂布這話道出口,一直保持著躬立姿勢。
整個相國府內舍,沉靜下來,呂布能感覺到董卓那雙大眼,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他本人,同樣未有動作。
下一刻間,身材已顯臃腫的董卓,忽然起身,來到呂布面前,雙手將之扶起,哈哈大笑道︰「我方才所言,只是戲言,吾兒勿要憂慮也!
于此,我正有要事,想要交于吾兒……」
當董卓附在耳邊,將事情道完之後,呂布悚然一驚,很快冷靜下來,接著重重點頭道︰「義父放心,布必然做好此事。
只是雒陽……」
董卓轉身,看向門殿外,漆黑的夜幕,冷哼一聲道︰「哼,這些人既然不想我董卓好過,那我董卓還留他做甚。
路已至此,誰要別想好過!」
呂布聞此,目中光芒一閃而過。
是夜,整個雒陽之所,看似無恙,但于宮內,卻是發生了大事。
立為天子不久的皇帝劉協,于董卓安排下,已準備離開雒陽,而往長安。
之所以如此,可不正是董卓打算放棄雒陽,遷都長安。
原因很簡單,聯軍四路來犯,雒陽之所,已經招架不住。
尤其虎牢關,來自于武將之預感,早晚被破。
至于遷都本身,實際在正月,天子劉辯被董卓使人謀殺後,便有過討論。
因朝臣反對,董卓便專門殺周毖、伍瓊等人,作為立威,更有太尉黃琬、司徒楊彪等十二名重臣,由于反對,遭到免職。
而長安城內,為迎天子,已于月前進行了布置。
董卓之所以沒有立即將天子帶走,也是打算以雒陽之地勢,打算守衛一段時間看看。
可惜今日之視察,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聯軍實在過于強大,想要固守雒陽難度破大,不得不將之前決議重新搬上來,即是先將天子送往長安,手中又天子劉協,心神更穩一些。
沿途護送諸事,董卓遂交給他最信任的義子呂布。
在此之間,董卓自己會留守雒陽,順帶處理一些事情。
虎牢關。
後兩日內,關城之上,未有一人出戰,其中守將,顯然打算死守。
如張飛等人的語言,再怎麼優美,也沒有動靜。
劉備與群雄議事,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強攻,但以此地之凶險,數輪進攻下,群雄傷亡莫不慘重,分歧故也出現。
更重要的是,隨著時間推移,群雄的物資補給,除了大問題。
再這麼月兌下來,不需要董卓派人出戰,大家就要算了。
一些有志之士,比如張邈,比如喬瑁,比如孔融等人,皆有看出,可以事實下,又無可奈何。
群雄所領人馬是多,但一多,時間一長,不出現問題才怪。
但另張邈等人感到奇怪的是,作為本部主帥的劉備,一直表現的,便是胸有成竹,絲毫沒有因為群雄內部出現之問題,而有任何大變化。
連續兩日間,都是習慣性地每日一早,于大帳之內,開一個踫頭會。
剩余時間,則與公孫瓚等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閱覽袁紹、袁術等各路人馬送來之信件,以于局勢做出判斷。
「玄德,我怎見雲長兩日不見了?」
公孫瓚這段時間,選擇跟在劉備後面,但于劉備帳中人馬,還是非常注意。
前日劉備有言,打算令部從往陳留一帶,去籌集一些糧草,一下子便走了將近三千人。
此中三千人,放在群雄幾十萬人馬中,算得上是一個小水花,但並不起眼。
可以公孫瓚所知,摯友劉備兄弟情深,與關羽等人,很少分開,前番劉備之決議,便讓他有些奇怪。
今見關羽遲遲未歸,群雄間又有些人心惶惶,故而發問。
劉備為公孫瓚道了一杯茶水,時于帳內,只有他二人。
劉備也不擔心旁人听取,關羽計劃,他前日就想告訴公孫瓚,但時機未到。
想到公孫瓚拜訪前一刻收到的消息,時機便也差不多了。
「伯圭以為,虎牢關需多久能攻下?」
劉備直接問了一個毫無相關之問題。
公孫瓚端起茶水,一飲而盡,眯眼道︰「玄德心中當知,今之態勢,持續下去,只怕一年也難攻也!」
「不論于外進攻,伯圭認為,若是虎牢關能從內部攻破呢?」劉備滿是神秘道。
聯系到方才所問,公孫瓚一驚︰「莫非……」
劉備頷首道︰「不錯,自我等到達虎牢關後,伯圭還記得我親往前後,探查地勢?
後結合斥候打探,我與憲和等人所議,終是發現了一條,可繞道而往虎牢關一側之小道。
今以翼德,還有群雄人馬,于虎牢關下,吸引叛軍視線。
雲長所率之部,于昨日半夜,已到預定地點,其可從後側,向虎牢關城發起進攻。
若能前後夾擊,尤其以雲長部,殺之措手不及,必能破之!」
劉備于此,是有必勝把握。
原在他有面板模擬,包括那條可通行取往虎牢關後側的小道,也是他將百里範圍內的地形等因素考量進去,進而做出的分析。
關羽讓人傳回來的信件,直接證明了其中正確性。
所以,在同公孫瓚告言時,他才會信心滿滿。
「玄德厲害!
我等于關門下爭論時,玄德已然不聲不響地做到此事。
若以破關,玄德更當為首功!
只是可惜,此番會盟,玄德未做盟主,否則,我等說不定能早一步,攻入雒陽之內,以救得天子!」
公孫瓚如此贊美,听得劉備老臉一紅。
難道他是身在局中,竟也不曉,自己何時變得這般厲害了?
「咳咳,伯圭,我等還是召群雄議事,以論攻關之事吧!
若能先一步拿下虎牢關,意義重大,更是其他方向盟軍,打開突破口。
我所憂也,正是董卓會先一步將天子,送往長安……」
對比雒陽,雄踞關中月復地的長安,更難拿取。
而劉備猜測,即見雒陽危機,說不定董卓已暗自實行此事!